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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他确实都找了个遍,但这汪一直摆在面前的湖泊他却不曾搜寻过。 郁灯随意披上一件外衫便出了门,他走到湖畔,只见那湖水隐隐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水波。 这汪湖泊并非修整地十分整齐,东高西低,按道理来说,一般情况下,水流应当是由东到西。 湖边有几盏遇黑则自燃的鲸火,所以郁灯能清晰地看清湖水的情况。 水流从低处往高处流动,且湖心缓缓掀起一道极小的漩涡,隐隐的灵气从其中泄露出来。 郁灯眯了眯眼,半蹲而下,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探入湖水。 灵力将郁灯的手与湖水隔开,可郁灯分明能感觉到湖水中有一股冰冷疯狂的力量撕裂开他指尖的灵力,进入他的血rou,如同肆虐的恶徒。 但还未等郁灯挣扎,那股力量陡然变得亲昵又软和,冰冷刺骨的感觉缓缓蜕化,宛如浑身都是刺的刺猬收缩了扎人的刺,用柔软的肚皮轻轻蹭着他,甚至试图与他融为一体。 郁灯蹙眉,心中诡异的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感觉。 那股力量仿佛本就出自他的体内一般,甚至有一种奇异的、来自神魂上的共振。 郁灯抿唇,确定了这湖水有异,并且应当不会伤害他。 青年垂眸,毫不犹豫地褪下外衫,缓步涉水而入。 其实有些事并不能深思。 譬如为何阴晴不定的男人会放走谢绫,譬如这看起来波澜不定、诡谲非常的湖泊又为何偏偏对他如此敞开。 郁灯毫不知内情,所以他才能如此一往无前、才能万事不顾。 郁灯能感觉到一股吸力将他缠入湖底,一瞬间恍惚随着水流撞入了另一个世界。 深蓝、冷冰、阴凉。 郁灯屏住呼吸,虽然他特意吃了一颗避水丹,但出于人体本人,还是不习惯在水下呼吸。 青年白皙的面上带着几分憋出来的红晕,在水下有种莫名的惑人之感。 这汪湖泊看上去并不大,但却格外的深,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灯才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实地。 腿弯下意识的软了一瞬,但郁灯很快便支起了身,打量着这溢满了潮湿水汽的地下密室。 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洞府,更像是某种水下巨兽的巢xue,幽深地叫人不敢靠近。 郁灯稳了稳心神,径直走到那洞府的入口,洞府的门是用郁灯不认识的材料制成的,看起来厚实无比,门府上有着许多密密麻麻宛若针孔的小洞,叫人忍不住联想到一些不甚美好的暗器。 郁灯的眼神落在门的中央,那里有一个食指按印模样的匙口。 倒是有些像现代人使用的指纹密码。 郁灯犹豫地看了眼自己的食指,咬咬牙,将食指对上去。 半晌没反应。 就在郁灯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那扇厚实的洞府大门陡然轰隆隆地朝一侧打开。 郁灯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走了进去。 没有想象之中的机关重重,也没有阴森诡谲的白骨与深渊。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洞府,内里十分宽阔,并没有布置地多么好看,寒冰玉铺天盖地的在洞府内铺陈开,所以洞府内的温度极低。 乍一看去,像是一块冰蓝的琥珀一般。 洞府的上方有一些奇怪的印迹,像是某种蛇类的用牙齿咬出来的痕迹。 郁灯继续打眼向前看,入眼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空荡的近乎怪异。 郁灯的眼神在触及到桌面上一个古朴的不起眼的棋盘的时候,彻底顿住了。 黑白的棋子散发着微弱莹润的光芒,棋盘上的的线条似乎是被人刻出来的,木盘的颜色甚至有些泛黄,看起来只是一盘普通的、甚至不怎么好看的棋子罢了。 实在令人想不到这便是传说中的生死棋。 郁灯试探性地靠近那棋盘,指尖蜷曲,随意的挪开一枚棋子。 他凝神等了一会,毫无反应。 郁灯心中陡然有种不甚好的预感,洞府西侧的寒冰玉如同一道门一般,缓缓地挪移开来。 一道白衣的身影盘坐在其中,面上纯白的面具好似要与他融为一体。 男人双眸紧闭,额头上隐隐浮现几分暗黑青蓝的血色,骇人无比。 郁灯眼见那双眼颤了颤,浅薄的眼皮缓缓睁开,露出幽深惑人的眼眸。 他忍不住后退半步,脑袋空了半晌,手中发狠,直接将整盘棋掀翻在地。 已经走到这里,自然是不做不休了。 散落在地面上的棋子一个个陡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光芒中隐隐现出古老的金色符咒,字符郁灯并不能看懂,玄秘地叫人头昏眼花。 一阵诡异又晕眩的力量循着寒冰洞府中两人的躯体相互流窜,两人宛如两具寄宿体,动也不得。 沈季同果然是骗他的,这叫没危险? 郁灯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如此想。 眼前的景象像是蒸气一般缓缓流散,郁灯最后只看到一道白衣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朝他而来,仅到此,一切归于黑暗。 这家伙不会要过来掐死他吧?! 不知过了多久,待郁灯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眼前是一片刺目的寒光。 郁灯一个激灵直起了身。 随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脸上好像戴着一样什么东西,不是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