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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事吗?”柯木原问他。 刘孟拿着一封信走进来,把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柯总,我想辞职。” 柯木原苦笑了一下:“现在饭店到了最难的时候,连你也来落井下石?” 刘孟道:“我本来是想等忙完了今晚以后再递交辞呈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今天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柯木原看向面前的刘孟:“我这么多年来,待你不薄。” 刘孟道:“我在幸运阁工作了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可是我意识到,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不是我不想和幸运阁一起度过难关。柯总,人心寒了以后,就暖不热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挖新的主厨过来。而且,现在事情发生了,总需要有人承担责任,我作为总店的厨师长,也负责分店的厨师培训,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相看两厌,何必勉强。 刘孟对着幸运阁还有着一丝情谊,他背了锅走,也算是为饭店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力。 柯木原点头:“好吧。明天你去找人事,办手续吧。” “谢谢柯总。”刘孟鞠了一躬,他走到门口,回身说,“柯总,我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刘孟出去了,柯木原强撑着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各种事物,他先给甘从霜打了个电话。 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接他的电话。 柯木原长叹一声,开始处理各种事务。 公司的业务乱成了一锅粥,分店的店长有两个也要辞职,其中一家被拍到的分店窗户被激愤的顾客砸了,设施也有一些损坏。 他新挖的那个主厨,发信息说看到了新闻,不会再考虑这份工作。 柯木原呆呆坐在了办公室里,觉得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艘大船上,那艘船正在下沉。身为掌舵人,止不住那船的坠势。 晚上九点,窗口处忽然映出了一片礼花。 柯木原意识到,那是跨年庆典活动开始了。 他第一年如愿以偿接管下幸运阁后,那一年的大年三十,他和甘从霜坐在这个位置上,喝着红酒,看着窗外的礼花,无比得意。 那时候,他觉得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 而现在,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不是他的,始终不会是他的。 柯木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桌子里翻出了一个老的相框,相框之中放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一位老师傅,旁边是三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老师傅笑容和蔼可亲。 三位少年互相搭着肩膀,也笑得一脸天真。 那是他叫了多少年师哥,师兄的人。 一晃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柯木原抚摸着照片,忽然抱着照片大哭了起来:“师傅,师兄,是我错了……” 他逐渐哭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根本止不住地流着。 是他忘恩负义,他以为自己也可以,因为他的贪念鸠占鹊巢。 可就算他再痛哭流涕,那些逝去和离开的人们,也不会听到他的忏悔。 他们更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 此时,隔了几个街区的慕家,一家人在其乐融融地享用着满桌美食。 慕颂之最为中意那盘粉蒸rou,糯糯的米粉粘在rou上,五花rou早就已经蒸到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花荼坐得稍微远一点,慕颂之看他举着筷子有点犹豫,问他道:“是不是够不着?我帮你夹。” 花荼小声告诉他:“我想吃下面的土豆。” 粉蒸rou的土豆早就被蒸到软了,rou汁味道浸了下去,满是精华。 慕颂之给他用勺子舀了两大块,放在碗里,花荼就安静吃着。 慕寒生最为满意那一道鸽吞燕,他喝了一口鸽吞燕的汤,那汤色浓稠,鲜美无比。 他用勺子背轻轻破开鸽身,燕窝就露了出来,一边喝汤,一边吃着燕窝,从舌尖到内心都是享受。 傅清莹给儿子和女儿一人夹了一块江团鱼,鱼身刺少,鱼rou鲜嫩。 慕映安早就看中了八宝饭:“mama,我可以吃点饭吗?” 傅清莹还没答话,慕泰然就道:“少给他们点,花荼这饭菜做得太好吃了,回头又撑到。” 酒菜过了三巡,老爷子慕远征举起了杯子:“来,今天晚上大家都在,我们碰一下杯吧。” 慕寒生忙举起了杯子:“爸,应该是我们敬你。” 慕映安也举起了果汁道:“我们要祝太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妮妮也道:“也要祝爷爷!爷爷和太爷爷天伦同享,笑口常开。” 小孩子们贺酒词说得溜索,两位老爷子哈哈笑着。 其他人纷纷拿起酒杯来,杯中的饮料碰在一起。 慕远征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八珍米糊,然后开口道:“这一年,我们家里的变化很大啊。” 老人一项一项总结。 “首先呢,我们是有乔迁之喜。其次呢,大家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然后,你们的事业都很不错,房地产这边,今年又分红了不少,泰然的影视公司,新拍了几部戏,都是顺顺利利的。颂之你拿下了那单大生意,现在在忻城的新媒体行业,也是第一了。清莹呢,刚刚杀青了一部好剧,花荼的餐厅,更是开得如火如荼的,好多老人家托着我帮着订餐呢。两位小朋友,又是长大了一岁,学习成绩也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