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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说话的时候,你得看着我!”唐骁抬起另一只手,铆足了劲儿正要落下。 但白历那张脸忽然闪过脑海。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扬起的手停在了半道,唐骁想起来,再过没几天就是晚宴了。 唐夫人闭着眼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耳光并没有落下,反倒是脸颊被唐骁轻轻柔柔地抚摸了一下。 “看你吓的,”唐骁的声音又平静下来,透着老派贵族的柔和,“脸色这么不好可不行。这次晚宴你是主角,得好好准备准备,嗯?” 唐夫人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温热,唐骁把手拿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除了发脾气的时候之外,唐骁对她还和年轻时一样。会拉着她的手散步,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时不时亲昵一下,就连晚上睡觉,也常常得拉着她的手说上好一会儿话才入眠。唐骁每天都说他爱她。 可唐骁一发脾气,唐夫人就觉得她受不了这份儿爱。 帝国的雨季漫长潮湿,一直到天色渐亮,下了一夜的雨也没有停歇。 唐骁已经睡熟了,轻微的鼾声响起。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唐夫人还是没有半分困意。她想起刚才趴在门缝上听到的几句话,唐开源在和她相处时说的话题与跟唐骁相处时说的截然不同,她听不太清,只听到白历的名字。 唐夫人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的脸。她尝试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想在镜子里找到年轻时自己的模样。 头发撩起,露出她的后脖颈。 和腺体上交叠的青紫色的牙印。 她的手指摸了摸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反反复复被永久标记的感觉太让人胆寒,唐夫人想,也不知道她还能再承受几次强行注入大量信息素的痛苦。 可唐骁说,这是alpha爱omega的证明。 唐夫人想,原来爱很疼。 * 睡了没几个小时,白历就听见陆召起床洗漱的声音。 他睁开眼摸到自己的个人终端打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到了陆召平时去军团的点儿了。 昨天细细碎碎的那场雨和白历梦里的倾盆大雨好像搅和在了一起,一直到白历从床上爬起来都没理清头绪。 拉几把倒。白大少爷破罐破摔地想,他差这一两件事儿理不清头绪吗? 他从卧室走出来,按照以前的习惯准备了两人份的营养液。陆召还在洗漱间没出来,白历一边拧开一瓶营养液一边往沙发走,他这人就这毛病,能坐着就不站着,哪儿舒服往哪儿坐。 走到沙发边还没坐下,就看见茶几上已经开了封的巧克力。 一整盒巧克力已经吃了大半,包装纸拆开之后又叠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 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白历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才看到这盒巧克力。 他意识到,昨天陆召在等他的时候也是坐在这个沙发上,一个人吃着这盒巧克力。 把和他一样味道的东西嚼碎了咽下去。 白历心里酸软得不行,他一想到陆召用那双开机甲的手一点点把这些包装纸折叠,就觉得难受。 洗漱间的门打开,陆召吹干了头发走出来,见白历站在厅,就喊了一声:“白历。” 喊完就愣了愣,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儿窜进鼻腔,几乎立马就让陆召的神经颤了颤。 即使临时标记已经淡了,但陆召觉得白历的信息素依旧和他人不同。 白历回头看了陆召一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鲜花啊,不是我说你,这玩意儿不能多吃,容易得蛀牙。” 说完还把手里剩下那小半盒巧克力扬了扬,走到冰箱旁边给丢到了最里头。 陆召没吭声,看着他。 给白历看的特不自在,走路都想同手同脚:“有话直说成不成?” “嗯,”陆召一边看他一边往自己卧室走,“没事,你比较好闻。” 白历感觉自己被一记直球打的头晕眼花,差点儿当场给陆召跪下。 等陆召换好一身整齐的军团制服再走出来,白历还保持着两手撑着餐桌的姿势在缓劲儿。 “不是,”白历不等陆召问,就自己解释,“少将哥哥,你能不能给个缓冲,老子还是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有。” 陆召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没忍住想笑:“你说的,有话直说。” 白历说:“我让你直说,没让你直接把我说死了啊。” 陆召走过去喝营养液,他精神放松,难得跟白历杠起来:“那我怎么说?” “你就说……”白历话说到一半卡壳了,想了好几秒,“你应该夸我的味道比较像高档货?”毕竟那盒巧克力还是从超市货架上随便拿的,值不了几个钱。 陆召笑的不行,差点儿让营养液给呛住。 他看了一眼白历,白大少爷扒拉着头发,脸上还带着刚睡醒没多久的惺忪,神情挺自然,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想开了。 昨天晚上他俩落汤鸡一样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各自洗了个澡,简单说了两句就回屋睡觉。 陆召本来想继续往下说,想问问之前白历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但白历的表情让他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