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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委婉,陆召和周岳都听懂了,两人都看向周临山。 年轻人愣了愣:“哦,您是在说会被喷死的情况是吧?” 耿直的回答让白历笑了笑:“不光是这样,还有……” “还有我是个O的事实,如果输了会被捉着这一点嘲讽很久吧。”周临山懂了,挠了挠脖子,“我想过,确实有点恐怖。” “所以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白历说,“赛前的压力也同样很大。” “我确实会觉得恐怖,还没比赛就会觉得紧张,”周临山挺坦诚,随即又说,“但换个角度来说,我将会是这届、甚至这几届机甲大赛里唯一一个omega驾驶员。” 白历等人愣了下。 “那我不就和white01杀进重甲丛林一样,杀进了没人踏足过的地带吗?”周临山挥了一下拳头,“光是想到这点,就来不及考虑压力跟紧张了!” 年轻是多变、脆弱和急需成长的象征。 也意味着热血上头和无所畏惧。 白历恍然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能这么理解。 仔细想一下,他其实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他窜进了一片健全强悍的人才能参与的战场,大杀一通。 人们早已意识到他还是那个白少将。 遗憾当然是有的,不能亲自坐上决赛的模拟仓,但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每一步都落下了清晰无比的脚印,告诉他是值得的。 他开辟了一条通往曾经不给他这样的人留余地的战场的道路,现在这个道路,得有人继续走。无论走得如何,路都不会再轻易合上了。 屋里其余几人怔忪片刻,周临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孩子气,尴尬道:“不是!我就是那什么……” 白历笑出声:“热血小年轻啊!” “他就是容易上头。”周岳无奈,“见笑了。” 陆召拍了拍周临山的肩膀以示鼓励,后者恨不得捂着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我觉得完全不用顾忌我个人输了之后的问题,”周临山揉着鼻头说,“我毕竟还是个贵族,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有这个身份在就能少很多后顾之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也理解,输赢对于您来说,意义应该更重吧。” 白历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我跟研究所那边再商量商量。” 终选赛在即,白历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周氏兄弟点头答应,又扯了几句别的,才由陆召送出门去。 “不管结果什么样,你都不用觉得没给周氏一个合适的交代,”周岳临走前回头说道,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声音很平稳,“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利益才当白氏的合伙人的。” 白历刚准备感动,周岳继续说。 “当然能有利可图更好。” 白历:“……”商人,这是货真价实的商人。 陆召带上病房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白历的笑骂。 因为顺路下去找老郑,陆召就跟周氏兄弟一道下楼。 在刚才的对话里陆召敏锐的发现,白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考虑进替补的范围,也就是说在他提出留在主星时,白历没有当场反驳,但也没有让司徒停止找其他替补。 白历允许他迷茫,也给足了他逃避和任性的时间,但不允许他持续低迷。 人可以被挫折打垮,可以被情绪主导,但不可以一直站不起来。 “我最近在往第三军团那边努力,”周临山说道,“听军团方面的人说最近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都在往边缘附属星那些地方派人,我还以为陆少将也会去呢!” “确实要去,但要等第二批。”陆召下着楼梯回答。 周岳说:“因为白历住院所以耽误了?” “不,是我,”陆召顿了顿,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形容,“上头了。” 周临山没太听懂,但周岳听明白了,笑着“哦”了一声:“现在降温了。” “嗯,”陆召把两人送出住院楼的大门,淡淡道,“毕竟任性的时间结束了。” 车停在附近,周岳去开车,周临山站在门口等他哥。 “能在您出发前见您一面也挺好的,”周临山面对陆召还有点儿紧张,但还是笑道,“您尽管放心出任务,我相信等您回来的时候白历先生一定已经康复了。” 陆召“嗯”了一声。 “其实军学院的很多学生也想当替补,现在外界很多人都在关注这场比赛,不过都得经过审核,”周临山说,“我这算是关系户吧,直接找到了白老板。” “你真的很想打比赛,”陆召看了看他,“压力很大。” “嗯,也不能说是很想打比赛吧,只是很想做点什么。”周临山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思索,“毕竟我很想走白历先生开的这条道,他走在前边儿很累了,我们这帮跟在后面的人总不能光占便宜不干活吧。” 听到“光占便宜不干活”陆召有点儿好笑,又有些替白历高兴。 “我很尊敬白历先生这样的人,也很尊敬陆少将。”周临山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你们都是顶在前边儿的人,为这样的人做点什么是应该的。” 周岳把车开过来,周临山跟陆召道别之后上车离开。 午后的阳光很烈,陆召双手抱臂看了一会儿晴朗的天空。没有乌云压顶,天显得很高很广阔,空气里再也没有潮湿和霉味儿,雨季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