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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能歹毒到这个地步! 白历在看到这条消息时才意识到陆召把当时小白球里的录音提交给了警厅,这段录音里除了有唐骁和白樱之外,两人的对话里其实还透漏了陆召无法生育的信息。 但陆召还是选择把它交了出去。 白历心疼得够呛,陆召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基本都会先过问白历,这一次却没有,他知道白历多半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都没再提起这件事,陆召是不在意,白历是知道,这人一直都想帮自己做点什么,那就让他做吧。 白历这次就当那个接受照顾的人就够了。 一连串狂轰乱炸般的消息落下,最忙的除了跟踪报道的媒体记者外,大概就是警厅了。没日没夜的调查核实,倒是暂时没问到白历这里。 所有的吵闹都没有到白历这里,人们自觉避开了他。 在这种各方混乱的情况下,终选赛决赛终于打响。 比赛当天早上,老郑专门找了一辆宽敞的悬浮车,又把白历的腿牢牢固定,忙前忙后准备了不少应急药品又安排了专门照应的医疗人员后,才允许白历坐在轮椅上乘车离开军医院,前往主赛场。 白历的轮椅被他自己捣鼓了一通,下楼梯和爬坡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嗖”的一下就自个儿窜上悬浮车。 “怎么样,我的座驾!”白历拍着轮椅跟陆召炫耀,“豪车!” 陆召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几天前还能从容走下主赛台的人,现在得坐着轮椅才能行动。 “嗯,豪车。”陆召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还是附和白历说道。 悬浮车拐上高架桥,开车的就是老郑给找的医疗人员之一,副驾上坐的是个帮忙的小护士,都穿着便服,以避免引起注意。 白历和陆召坐在后面,后排的座椅都收起,以便于容纳白历的轮椅,只留了一个座位让陆召坐。 当车越来越接近主赛场时,白历的话也就越来越少,终于彻底没了声。 陆召伸手握住白历的手。 “没事儿,”白历笑了笑,“就是有点紧张。”比自己上场还紧张。 “我知道,”陆召看着他,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你不怕输。” “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坚强,”白历忍不住乐,“你怎么这么笃定?万一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呢?” “输了,就是憾事。”陆召低声道,“你说过,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憾事。” 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憾事,缺的是面对遗憾的坦然和重新开始的勇气。 “哭不是害怕。”陆召说,“哭完你还会继续走的。” 白历的心里先是细细密密地裹了一层温热的水,随后又有些飘飘然。 可以,这么看得起他。 他想起梦里白老爷子的话。 ——“我希望你经历过一切,依旧可以一往无前。” ——“你做的不错。” 白历还是紧张,但他已经不害怕面对遗憾了。 车还没到主赛场,就已经远远可以看到主赛场上空white01机型和对手MU90重型机甲的巨大虚拟投影,伴随着星屑在虚拟的炮火硝烟中穿梭。 白历看着white01,以前他看着它,会想到没多久他就会坐进它的驾驶舱。 但今天,白历再看着这台承载自己理想的机型,却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去看了。 真遗憾。 但我还是要看。 悬浮车在主赛场正门不远处停稳,白历因为身体原因和情绪问题没有选择作为工作人员观赛,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留在后台会让司徒等人更紧张难受,所以今天他是作为观众来主赛场观赛的,只能走正门。 “赛事组专门留的票,腾了几个座位方便进轮椅,”白历跟两个医疗人员解释,“一会儿你们就坐附近,没事儿啊,我感觉我还挺好……” 他的话在车门打开时断了。 陆召跟在他身后虚扶着轮椅,以免下车出现什么意外,听不到他继续说话就看了看他,见白历盯着前方,就顺着抬头看去。 主赛场外站满了人。 记者们关了闪光灯,站在正门外的台阶下,见到白历下车便点头致意,没人出声。 除了记者之外,也有不少拿着从官网上打印的white01图片的支持者,年轻的,年长的,有A有B,也有O。 “白历先生!”有人先喊了一句。 继而也有其他支持者和粉丝跟着喊,“白历”、“白老板”,也有“白少将”。 他们来看看这个人,来跟他表达一下无声的敬意。 来向一个在泥潭里挣扎了这么久,还做出这样一台机甲的人问个好。 您顶前边儿这么久挺累的,我们现在知道了。 陆召听到白历小声的骂了一句,他虚握着轮椅的手攥紧了,才能发泄掉一点儿情绪。 医护人员尽职尽责地带着设备和药品跟在白历陆召身后走向主赛场正门。 正门台阶上也等着人。 大部分认识,也有不认识的。江皓带着几个眼睛里有血丝的老战友,司懂跟军学院的学生们站在一块儿,一段时间没见,小孩儿好像又长结实了一点,就是俩眼肿的像核桃,见白历来了,哑着嗓子喊了声“历哥”,好在没哭哭啼啼,白历松了口气。 刚松口气,司懂身边那几个学生也跟着喊“历哥”,白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看比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