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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行者眯着眼睛朝那人看去,那道士却一拂麈尾,他的眼睛顿时像被蛰了一口似的,看不清亮了。 孙行者咬着牙道:“不是什么好的。” 八戒沉着眼睛,盯着正与那道士寒暄的师父,慢悠悠道:“别着急,且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两人回头,就见那道士还在跟他们的师父攀近乎。 陈唐唐似乎被他所说的什么逗笑,唇角向上勾了勾。 阳光下,她嘴角边细小的绒毛似乎染上了金色。 孙行者啐道:“那牛鼻子老道一看就不安好心,看我这一棒将他打回原形。” 八戒笑了笑,眼光下的双眸却像是雪水中的黑色鹅卵石,他轻声道:“你先出手,师父反而会责怪你,不如我们施个计策,让他的狼子野心显露出来。” 孙行者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师弟,你可还真是一肚子的坏水,怪不得人都说凤头、猪肚、豹尾呢。” 喂!这三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八戒笑了笑:“多谢大师兄的夸奖。” 孙行者扭过头:“没夸你。” 两人重新走近,只见悟净像座塔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师父身边,一门心思望着师父,视线没有分给旁人一丝半点。 陈唐唐对那道士道:“那就叨扰了。” 哎,等等,你们说好了什么! 孙行者冷声开腔:“师父,你们说好什么了?” 陈唐唐道:“道长的观宇就在附近,邀我们上门坐坐,阿弥陀佛,道长着实好心。” 是师父你太容易信人了吧! 孙行者拿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那个道士。 道士拈着麈尾,一脸淡漠,甚至在眼风扫过他们时还带着些许的傲慢,唯有面对陈唐唐时,语气才稍稍和蔼。 在这几个徒弟的眼中,这位满袖清风、一身傲骨的正经道士像极了对他们师父虎视眈眈的野狼,而他们的师父就是那只善良柔软、毫无防备之心,又毫无反抗之力的美味羔羊。 为了让师父识清这人的狼子野心,几个徒弟一咬牙,一跺脚。 ——去就去! 几人走在去观宇的路上,孙行者埋怨悟净:“你不是挺横的嘛,就这么让他把咱们师父带跑了?” 悟净像是被羔羊驯服的猛兽,眼神温驯地看着走在前方的师父,低声道:“师父愿意。” 他顿了顿又道:“只要师父愿意,我就愿意。” 悟净握紧了手中的宝杖:“若是遇到了危险,打出来便是。” 说着,他眼中划过一道煞气。 孙行者点头。 对,什么都比不上师父高兴,实在不行,到时候闹一场,打一场又能如何? 孙行者边想着边撸了撸袖子。 敖烈因为有外人在眼前,不能变成人形,师父还不肯骑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不知道为何,有了这位道士带路后,几人反而很轻易地便找到了这座观宇。 孙行者回头看了看,发现这里他们刚刚有经过,可那时谁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座观宇,想必是被人施了术法隐蔽起来。 道路越行越是幽静,竹径花道窄窄一条,很难让人通过。 道士停住脚,一挥麈尾,口中道:“抱歉,这里路太窄,要一个个通过,而长老的马怕是进不去了。” “这种牲畜未开灵智,若是随意排泄倒是污了这处福地。” 敖烈:“……” 污蔑!你这是空口白牙地污蔑!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信他啊。 敖烈眨巴眨巴眼睛,用头拱了拱陈唐唐的肩膀。 陈唐唐无奈地抚摸着他的大马头。 道士目光一凝,又道:“方丈若是将这匹马放在这里也不必忧心,这周围有些野马,也好与它做个伴,一会儿我再让童子来喂些饲料。” 敖烈都快要哭了。 师父,他欺负马! 道士一挥麈尾,远处的林木里正好蹿出了两匹小母马。 “道长说的有道理。”陈唐唐被说服了。 敖烈懵了。 不,师父,不要放弃我啊,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孙行者凑近敖烈耳朵旁,低声道:“稍晚一些,你自己偷偷过来不就好了。” 也是哦。 敖烈哭唧唧地看着师父、师兄们离自己而去。 五人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十个大字。 远处的楼台宝殿都仿佛在白云端,仙鹤一声鸣,霞光似从云中落。 陈唐唐感慨道:“果真福地,果然洞天。” 道士听了她这番夸赞,眉梢眼角都透露出满足之意:“这里便是万寿山,五庄观,观中只供天地。” 他傲然抬了抬下巴,甩了甩快秃了的麈尾。 他以为她会接着问为何会只供“天地”,甚至连低调装逼的说法都早已想好,谁料,她竟一扭头,盯着台阶上一只肥美而优雅的仙鹤发呆。 道士:“……” 徒弟们暗暗发笑,幸好他们早就习惯了。 几人走近些,那只昂着头,颇有些傲慢仙鹤也不怕人地踱了过来。 陈唐唐搓了一下手,飞快地摸了一把仙鹤肥美圆润的胸脯。 羽毛光滑整洁,手感温热绵软。 陈唐唐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