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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世就开始缓慢布局,耗费心力研制出时空转换器,又托人几经辗转送到路凤宁手中。”黑桑落的长发在虚无中微微飘动,像轻风中的杨柳。 楚桑落垂眸,难得与黑桑落对话:“那是用来救他的。” “是啊,你担心他出危险,送给他最珍贵的救命礼物。”黑桑落轻漫笑道,“谁知道你还是忍不住为他挡刀,这礼物成了救自己命的东西呢。” “其实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你想多了。”楚桑落关掉页面,校园中响起了广播,甜美的女学生主持说了一串英文,接着播放了一首慢摇的英文歌。 楚桑落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已经下午五点了,路凤宁的星车不在。 女声英文歌有些伤感,来回路过的学生有些结伴去食堂吃饭,有些背着书包准备回家。 楚桑落收拾好东西,一个人下了楼。 薄荷大街,路凤宁戴着白手套,握着一把双手剑,双手剑刀刃弯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杀手在路凤宁冷漠的凤眸下无所遁形,他戴着面具,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 面具杀手一路在薄荷大街的侧边小路狂奔,原本出手见血的死士此时却如同见到了雄鹰的雏鸡,难以遁形。 路凤宁在围墙轻点,从墙头跃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身体下沉卸力,凤眸沉着冷静,带着捕捉猎物的锋利与威压。 逃无可逃。 面具杀手咬牙反击,他拿着匕首劈来,一招一式带着凌厉的风,路凤宁双手剑向上,带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剑背与匕首刃相撞,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他反手将剑刃前倾,武器相撞的铿锵之声在街道角落连绵不绝,眼看剑尖就要抹掉杀手的脖子,忽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惊恐的尖叫声响彻长街,一个巨大的黄金异形钻入闹市区,引发了极度恐慌,路凤宁握紧双手剑,犹疑了一下,朝妇女所在的方向飞速而去,一刀斩在黄金异形身上。 面具杀手趁机偷袭,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路凤宁的后背,路凤宁转身,迅速躲过,匕首划过路凤宁的手臂,军装被划开一道锋利的口子,被鲜血染红。 楚桑落一个人回家,路过花园时,听到了灌木丛簌簌的动静。 他好奇走近,原来是院子里跳进来一只三花猫。 三花猫的瞳孔盯着楚桑落,半晌友好地蹭了蹭楚桑落的腿:“喵~” 这个人身上有其他流浪猫与小鱼干的气息,它能感觉到,楚桑落对猫猫的善意,这是个经常喂猫的好人哒。 楚桑落静静望着面前的小猫咪,养猫是他永远的痛,从第一只布偶猫被哥哥夺走,他伤心了很多年,后来又鼓起勇气试着养了两只流浪猫,一只因为调皮跳窗离开家,误食鼠药离去,一只生病离开了他。 他似乎没有养猫的缘分,怎么养都养不活。 那干脆就不再养它们。 不养,就没有感情寄托和分别,也不会伤心难过。 但是现在……也许,他可以试着再养一次? 重活一回,楚桑落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弯下腰,开始编草环,小时候的记忆像不褪色老胶带,播放着美好的旧时光。 他还记得爸爸说过,养一只猫,要给猫下聘礼,给它最好的东西。 他还记得,五岁那年,落入花园中的受伤布偶,犹如一只来治愈他的天使。 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编了草环,给猫咪戴在了头上,给了它所有他力所能及的东西,希望能够相互陪伴,走进彼此的生命里。 “喵——”忽然墙头传来无力的声音。 楚桑落抬头,一只半大的布偶猫腿流着血,虚弱地站在那里。 布偶猫看到楚桑落在看它,轻轻一跃,身体却因为受伤失去重心,堪堪跌落在楚桑落怀里。 “喵。”猫咪依恋地叫了一声,小耳朵蹭着楚桑落的白衬衫,爪爪勾住楚桑落的衣角,再也不肯离去。 楚桑落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布偶猫咪与他五岁那年用心“娶”来的猫咪形象重合,好像回到了那年猫咪抚慰他内心的时光。 猫咪的毛非常柔软,肚皮有着温和的热度,猫咪的体温通过楚桑落的手一直传递到心里。 他静静地看着猫咪,猫咪的一双蔚蓝色眼睛也在看着他。 “是你吗。”楚桑落轻轻抚摸猫咪的背,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猫咪怎么可能才长大了一点点? 可是他们又那么相像,但相像的猫咪太多了,不是吗? 路凤宁的心里也掀起惊涛骇浪,他最初是嫉妒有别的猫咪被楚桑落抱,可看到楚桑落手中的草环时他惊呆了,那个草环他怎么会忘记,六岁那年他受伤被人救起,就被送了这样编织手法的草环。 那时他处在半昏迷状态,救他的人对他说,那是他给他的聘礼……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啦……” 那样柔软温暖的话语,他至今还记得。 在猫咪的世界里,确实有“聘猫”一说,那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被下了聘礼的猫咪,就是对方的妻子。 可他一直以为对方是楚怀落。 路凤宁使劲往楚桑落怀里钻,湛蓝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多少年没展现过脆弱的他第一次眼睛酸涩,泪水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