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七八天下来，张倩发现自己变黑了，特别是脸上跟手臂，跟她家那位一向以古铜皮肤示人的相公成一对了。”老爷子，你在我家也住了半个月，你是不是也该回你家去了。“农事做完，张倩想着怎么着家里这位老人也该走了，可过了这些天，人家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露出一种想长住的心思。 喝着茶的陈百和一听张倩这句话，吓得喉咙里的茶水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最后全进了他鼻子里，呛得他猛咳了好几声。”倩闺女，我是一个老人，己经有五十多岁的老人，难道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点，让我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吗？“陈百和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张倩这边，声音委屈问道。 他要心里告诉自己，现在绝对还不能回去，这段日子跟这个小女娃娃在田地里走动，他发现这个小女娃娃懂的事情很多，有些甚至他都不知道的事呢，人家竟然说得头头是道。 特别是那天用粪便当肥料来种玉米的事情，当时他是千阻万阻，本来以为这五六十斤的玉米种子就要浪费了。 没想到五六天之后，那五六十亩的田地里居然长出了绿油油的玉米苗，并且长势还非常好，想到那时候自己千般的阻止，现在想想，他都觉着自己当了几十年的大司农是白当了。”我是无所谓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只是你在我这里长住着，难道你都不想你的亲人吗？“张倩看着他问。 陈百和苦笑一下，声音中带着悲凉，”我除了一个女儿，哪里还有什么亲人，老伴在生我这个女儿时就没了！“”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如果你家里人没意见你住在我家，那你就住吧！“张倩微笑着跟他说。 柳家作坊，柳俊看着每个管事拿来的帐本，眼中露出满意。”这半个月来，你们每个车间做的事情我都很满意，眼下这批货急着要，你们看看即能不影响工人的休息，又能加快生产的方法，告诉大家，事情结束后，每个月多奖一个月的工钱。“柳俊放下手上的帐本，望着这些车间管事们吩咐。 车间这两个字是张倩这个东家娘子给作坊取的名字，一开始大家还不习惯用这个词，总会说错，后来日子久了，大家也说得顺口，就一直这样说着了。 几个管事一听要加一个月的工钱，脸上都露出喜色，这半个月来，为了赶东家给的货，他们这些管事和工人天天忙着加班，有一些工人都己经发出抗议声了。 这下好了，有了这个奖励，大家一定都不会有意见了。”还有，这段日子我要出一趟远门，作坊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娘子，你们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她商量。“柳俊想到自己过两天要去一趟芜湖县，心里又不放心这边，于是提前跟这几个管事交代了下。 —— 晚上，柳俊冲完凉回到房间里，看到房间里为自己明天出行作准备的忙碌身影，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张倩的小腰，下巴顶在她肩膀上，撒着娇跟她说，”小倩，别忙活了，明天我只要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看你这么辛苦为我整理东西，我心疼！“张倩回过身，面对面看着他，一只手帮他整理了身上没穿好的白色亵衣，笑着跟他说，”帮你整理东西我不觉着累，如果你真心疼我的话，答应我一个要求，行不行？“说完，她一只手摸着他半边俊脸，从他做起生意开始，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光芒好像越来越闪耀了，现在的他哪里有以前当老柳家三儿子的模样。”行，我答应你。“柳俊没想一下，立即开口答应。 张倩噗哧笑了笑，把头埋到他怀中，听着他隔着衣服的心跳声，轻轻说道，”你都还没问我什么要求，你就答应了，要是我提出一个你答应不到的要求，你不是要食言了！“”我不会食言，这辈子我不会对你食言，永远都不会！“柳俊态度坚定宣下这个誓言。 张倩笑了笑，抬头看着他下巴说，”我要你这次出去，不可以看任何一个女人，即使那女人比我还漂亮也不行，还有，你的心必须给我守好了，不准为别的女人动一下，这就是我的要求，现在你能办到吗？“柳俊听完，马上挺直了胸膛，就差举起三根手指跟她发誓了，”为夫遵命，一定管好我的眼睛，管好我的心，让它们只看娘子你一个，只为娘子你一人跳动。“”做得出再说吧，行了，今晚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出发吗？“张倩嘴上说话一幅不受他话影响的样子，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里面现在有多不平静。 柳俊拉住从他身上站起来的女人，笑着向她问，”娘子，我一出去要一个多月才回来，你看可不可以让我解一下这一个月来我们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啊！“”什么相思之苦？“张倩疑惑目光看向他，刚问完，下一刻，一道传岸的身影突然站在了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饰的动作，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当然是这种方法，时间不早了，小倩，让我帮你宽衣睡觉吧！“不等张倩开口，柳俊脚步如飞，大步朝内室的大床飞奔了过去。 红床暖帐，房里春意nongnong，这一晚上，柳俊就像一只饿了几天的狼一般，把张倩拆了吃掉一遍又一遍，房间里的响动一直到清晨村里公鸡蹄鸣时才停下。 早晨第一束温暖阳光从窗户细缝照进来，暖暖的阳光把床上的人儿给热醒，睁开惺松的双眼，张倩猛然想起今天是柳俊第一次出门的大日子。 从床上坐起来的她，侧头往旁边枕头一望，空荡荡的半边大床，一只孤怜怜的枕头放在一边，除了这两样，根本没看到她想要见的人。 张倩赶紧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跑出来，直接来到停放家里牛车马车的地方，只见畜栏里，只有他们家平时用的牛车，风云湛留在这个家里的马车不见了。”倩闺女，找柳俊小子吧，他很早就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陈百和站在张倩身后，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她。 一想起自己居然在他第一次出远门时没有送他，张倩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知道了。“她有气无力的因了这句话，然后默默转身离开这里。 陈百和眯了眯眼睛，然后迈步追了上去，跟在张倩身边，”倩闺女，老爷子我问你一件事情，行吗？“”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张倩低着头，声音听起来继续有气无力的样子。 陈百和精明眼珠子转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张倩打听，”我听说你相公柳俊小子好像不是老柳家那边人啊，还有，我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那边的人过来你这里吃顿饭。“”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低着头走路的张倩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眯起眼睛，盯着他问。 陈百和脸上表情一僵，扯了一抹僵硬笑容冲张倩笑了笑，随口拈来一个解释，”也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而己，怎么，我不可以问这事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坊，你看得没错，我相公确实不是老柳家那边的，听说他好像是捡来的，而且，我们跟老柳家那边己经断绝关系了。“”俊小子真不是老柳家的人？你确定？“陈百和一听，满脸激动的握紧着双拳，连续问了张倩好几次你确定这三个字。 看着莫名激动的他，张倩眼中露出狐疑眼神，轻轻点了下头，”这事我确定啊，不过我有个问题，老爷子你好像特别对我家相公的事情感兴趣啊，请问这是为什么？“满脸激动的陈百和听到张倩这句问话，老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快速换上严肃表情看着张倩说，”我哪里有对这件事情特别感兴趣，问问不行吗。“看来他第一眼的直觉真没错，难怪他第一眼见到柳俊，就觉着长得有点像他那位老友，这样说来这个柳俊还真有可能是他故友一位丢了二十年的孩子。 陈老爷子嘴里嘀咕着不知道什么话，瞪了一眼张倩之后，头也不回，脚步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看着身影像落荒而逃的陈老爷子，张倩无声笑了笑，只觉着这个老爷子的性格有点像小老孩。 令张倩没想到的是柳俊刚离开没几天，就有人敢上门来挑衅她的权威了。”东家夫人，作坊出大事了。“在柳俊走后的第三天中午，作坊的一位管事，是柳家的，名字柳毛，是个未成亲的小伙子，这个人张倩曾在柳俊嘴里听说过，是个很上进的小伙子。 张倩放下手中的话，望着跑进新柳家的柳毛，站起身，问，”作坊出什么大事了？别急，你先喘口气，慢慢说。“柳毛用力咽了下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等气顺了，立即一口气把话讲了一遍给张倩听，”东家夫人，作坊里来了一位自称是东家的妹婿，还硬要进我们作坊里观看，我们守门的人不肯，哪知道那个人带了好几个练家伙的过来，现在咱们作坊的守门人正死命撑着，等着东家夫人给他们作主呢。“张倩一扣柳毛嘴中的那个妹婿，心里马上就猜到是哪一位，冷笑一声，嘴角变微弯，”哼…居然敢打到我们地头来了，简直是不知死活，以为我们柳家村的人好欺负是不是。“丢下这句话，张倩大步踏出了家门，脚步生风似的朝作坊方向走去。 留在她后面的柳毛望着自己东家夫人那霸道的口气，顿时打从心里佩服，在张倩走了好远，傻呼呼的柳毛才醒来，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作坊这边非常热闹，张倩还没走近，就听到那边传来棍棒相交的碰撞声。 待她走近一看，作坊这边的好几个工人都被邵华带来的这帮人给打倒在地上，抱着身子各个挨打地方痛苦的呻吟。”都给我住手。“望着眼前这一切凌乱的画面，张倩忍无可忍，抢过不知道哪方倒在她脚下人手上的棍子，朝天举起，大声吼道。 打斗的大伙听到这句，一个个停下手中打人的动作，往后回头望。 作坊这边的人看到出现的人是他们东家夫人，一个个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个个负着重伤朝张倩喊了一句，”东家夫人。“张倩望着作坊这边的人脸上个个挂了彩，有些甚至严重到头上都流血了。”谁在我这里闹事的，给我站出来！“张倩冷眼斜睨了对方这帮人，语气冷冷，开口问道。 这时，在作坊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突然闯出来一个有点肥硕的身影，来人边跑还边向张倩打了一声招呼，”三嫂，这是一场误会。“看着跑过来的肥球，张倩把手上棍子一伸，挡住这只肥球朝她这边的靠近，”你给我站远一点说话。“邵华笑眯了一双水肿眼睛，应了一声，”好，我站远一点，三嫂，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想进去看一下，没想到你们作坊的人不让，这不，话一不合，你的人就跟我的人打起来了，其实啊，这就是一场误会。“”误会？“张倩嘴角扬起，问完这句，手上的棍子向邵华腿上挥了过去。 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柳家作坊清晰响起，邵华蹲下身，摸着他挨打了的腿瞪着张倩，恶狠狠问，”张倩，你干嘛打我？“”啊，我打了你，不好意思，这是误会，误会而己。“张倩一手掩着嘴巴，露出无辜表情看着他说。 邵华咬牙切齿站起身，指着张倩鼻子，”什么误会，刚才就是你的打的我，你这个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你敢碰我一根手指，我让你跟你的人出不了这个村子，你信不信？“张倩抬起下巴，一张俊脸上挂着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双脚发抖的笑容。 邵华咽了咽口水，眼里闪过惧意，嘴巴硬撑着回道，”我就不信这个村没有王法了，我告诉你，我爹可是镇上开酒楼的，我家有的是银子。“”你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不过你今天打了我的人，我就知道你今天要付出代价了。“说完这句话，张倩转眼望向邵华带来的这帮人。”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打架并不是你们想要干的，现在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一是马上从这里给我滚出这个村，二，留下来，陪着你们这位猪头主子一块让我们村的人围着打。“说完，张倩看了一眼这些人，发现他们脸上闪着犹豫，于是又笑着给他们加了一句重药，”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们可以站出来看看村外那边，就知道我有没在骗你们了。“邵华带来的这帮人听完张倩这句话，一个个慢吞吞移着他们脚步往村外方向一望，瞬间，这些人的脸上都开始往外冒汗。 他们看到了村口那边居然站着百个村民在那里守着，就凭他们三十多个人，想跟一百多人对抗，那就是拿鸡蛋去跟石头碰，必死无疑啊。 此时刚走到人群的柳毛一脸崇拜望着张倩，原来东家夫人半路叫他去请村民们到村口里站着是为了吓唬这些人啊，东家夫人真是太厉害了！”你们都别听她乱说，哼，我就不相信这个村子里的会不喜欢银子，等会儿我用银子砸死他们。“邵华肥硕且留着麻子的大脸得意看向张倩。 还没等邵华这个胖球炫耀完，下一刻，原本还站在他身后的那三十个下人一个个放下手上拿着棍子，头也不敢抬，灰溜溜的排着队往村口方向逃去。”你们，你们这些饭桶，给我站住，站住。“邵华一脸不敢相信看着他带来的这些下人真把他给丢在这里，气得他直跳脚。 张倩得意看着被下人抛下的邵华，冷笑道，”邵大少爷，这次你没人了，我看谁还来帮你，来呀，把他给狠狠打，只要留住一口气就行。“刚才挨了打的作坊工人一个个磨拳擦掌，早就等着这一个时刻了，他们身上的伤可是到现在都还痛呢，等会儿打人时，他们一定要打够本才行。 望着这一群脸上露出阴狠表情的村民，邵华退了几步，想转身逃走，刚走了两步，才发现他身后四周围都让人给围住了，现在的他根本无路可走。”啊，不要啊！“再一次，柳家村作坊门口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打了一会儿，张倩抬手叫打人的村民停下来，村民让出一条路，把躺在地上的邵华露出来。 挨了众人揍的邵华本来长得一张猪脸了，现在他这张脸更像了，认真一看，还以为他跟猪是亲兄弟呢。”姓邵的，这次这顿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下次你要是再想往里面闯，我们这里的人一定把你打得连你爹娘都不认识你为止，现在马上给我滚。“张倩一只脚放在他凸起的肚子上，指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他警告。 此时痛得只有一口气进出的邵华根本无力回答，只能拿点头同意张倩这句警告。 张倩轻蔑的看了一眼他，嘴角一撇，想不明白柳荷怎么嫁给这种窝囊废，在这个村里，随便挑一个男人都比这个姓邵的强。”各位，今天多谢各位拼命捍卫咱们作坊，今天大家每人奖厉一两银子，大家拿着这一两银子去看一下大夫，把身上受的伤治好。“张倩看着这些一个个脸上带伤的工人说道。 大伙脸上高兴极了，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保护作坊，不让外人进来，跟想破坏作坊的人打斗，这也是他们工作中的一部份。 可他们没想到东家夫人这么好，看他们受伤了，居然还给他们奖金，想到这里，这些作坊工人更是暗暗做下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好的保护作护，不让外面那些心机歹毒的人进来捣乱。 张倩跟柳毛吩吩了几句，准备离开时，张倩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来这里上工的张二牛媳妇，也不知道人家在这里做得怎么样。 进了作坊里，张倩来到一进专门给文人算帐做事的院子，里面又分了好几个小房间，张倩来到其中一间房，站在门口，先是轻轻敲了下房门。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张二牛媳妇温柔的应声。张倩这才推门走了进来。”二牛婶，我来看看你，你在这里做得还习惯吗？“张倩一进来，看到正在桌上埋头记帐的二牛媳妇问。 二牛媳妇没有想到张倩会突然找过来，吓得手忙脚乱，甚至还差点把桌上的墨汁都给打翻了。”二牛婶，你看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了你的。“张倩看到人家的紧张，讲了一个笑容来缓解一下现在这种气氛。 二牛媳妇看了一眼张倩，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怕你，我，我是。“二牛媳妇眼角余光朝房间一角看了一下，隐藏着什么。”二牛婶，二牛叔跟我相公去了芜县，你在家跟三个孩子都没遇什么问题吧？“张倩并没注意到二牛媳妇为难神色，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开口问。 章节 011 打死都不出去 二牛媳妇在张倩一坐下那位椅子时，眼瞳瞬间变大，呼吸变得有点急促。 “二牛婶，你怎么了？我问了你好几句，你都像是没听到一样，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啊？”张倩一脸关心的问道。 人家的男人跟了柳俊去芜县卖鸭种，就凭这个，张倩也必须要把人家的家人照顾好。 二牛媳妇张了张口，话还没从她嘴里溢出，一道孩子的哭声在这间房里撩亮起。 “东家夫人，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没有办法，请你原谅我。”二牛媳妇一脸愧疚的跑到一个角落，抱了一个孩子出来。 张倩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指着他问，“这个不是你的儿子吗？” “是，他是我的小儿子，孩子他爹跟我都出来做事，家里只剩下他们三姐弟，我不放心两个女儿带他，所以我才偷偷把他带到这里，不过东家夫人，你相信我，我一点都没有耽误我要做的事情。” 张倩细细看了一眼二牛媳妇怀中的儿子，小家伙刚睡醒，眼睛还有点惺松，嘴里哼哼唧唧着，好像随时都有要大哭的举动。 “二牛婶，你既然有困难为什么不提出来呢，你为我做事，你以为我是个不讲人情的东家吗？从明天开始，你把你三个孩子带到我家里来，我家里有个老伯，让他帮你带着你三个孩子。” 张倩想起一直赖在自己家的陈百和，最近这个老爷子不知道在玩什么，居然时不时去老柳家找柳老头说话。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们呀？”二牛媳妇一脸为难。 张倩一拍手掌，帮她做下这个决定，“不麻烦，就这样子说定了，明天你把你三个孩子带过来吧，晚上你回去的时候，你再过来接他们。” —— 晚上睡觉的时候，少了一个男主人在家里，张倩总觉着这个家里像是少了一点什么。 特别是当她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的大床时，老是会睡到他睡过的那一半床上，闻着他留在枕头上面的味道，心里就会想他想得睡不着。 因为想人，张倩一个晚上才睡了两个时辰，起了床，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小八跟一个冷面冰霜的男人在练习马步。 这位冷面冰霜的男人是风云湛临走时留下来的，据说是留给小八，教小八练习武功的。 这个家伙在她家里住了十多天，从不见他笑过，每天摆着一张臭脸，有时候，张倩都在猜这个男人是不是不会笑。 看了一眼这个冷面冰霜的男人，张倩正打算进厨房给大伙做早饭，还没走到厨房门，她家的大门就让人用力敲，用脚踹发出怦怦的响声。 张倩的眉便蹙了起来，起步走到大门口，把用木棍叉着的大门打开。 一道身影直冲冲朝她面前闯了进来，张倩急忙退了两步，这才没让闯进来的人把她给撞倒在地上。 看清楚来人，张倩淡淡挑着眉，语气里难掩对这个客人的不欢迎，“柳荷，你跑到我家里来发什么疯，马上给我离开我家。” “张倩你这个死贱人，你居然敢让人把我相公打成重伤，我跟你拼了。”柳荷满脸愤怒，抡起两个小拳头就朝张倩脸上砸去。 张倩先是一闪眼，就在柳荷那个花拳绣腿要打到自己脸上时，及时抬手拦了下来，一个是从小没有干过活，被家里人当大家闺秀养的小姐，一个是干惯家务活，天天拿着锄头跟村民们种田的农妇，相比较一下，谁输谁赢，一眼就明了。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拳头，柳荷气得直咬牙，心里只要想起现在在自己家里被人打得大小便打失禁的邵华，她心里恨眼前这个女人就恨得要死。 张倩没看柳荷看自己那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的眼神，用力把握在手上的拳头用力扔开。 柳荷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脸色青白交错，瞪着张倩，“你敢把我推倒！” “敢又怎么样，柳荷，你今天来如果是为了你那位要死不活的相公报仇，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没打把他打死，那是我己经手下留情了。”张倩嗤笑了一声，斜睨着地上坐着的柳荷说道。 柳荷气得用力拿手垂了下地面，瞪着张倩吼，“手下留情，你把他打成现在大小便失禁，他己经成了一个废人，以后我都要守活寡了，你知不知道？张倩，你这个贱人，我被你害死了。” 想起前两天赤脚大夫来老柳家给邵华看病时，说到邵华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事了，这个晴天霹雳差点把她给劈死，他怎么会不能行房事了，她才嫁给他几天，她不要这么早就守活寡啊。 “是吗，他能不能行房事关我屁事，我留他一条命己经算不错了。”张倩一脸无所谓的回答。 这个邵华胖球也太不经打了，作坊的人只是轻轻对他拳打脚踢了一番，居然就一辈子都不能行房事了。 想到自己一辈子都要守活寡，她才刚尝房事滋味，怎么可以这样子就结束了，一想到以后的生活，柳荷坐在地上又哭又叫，什么不好听的话都骂在张倩身上。 “你左一个房事，右一个房事的，我看你伤心的不是你自己男人，你是伤心以后他都不能让你快活了吧。”耳边闹嗡嗡的，让张倩浑身不舒服，张口就把这里不适合女人说的话讲了出来。 讲完之后，张倩才想到这句话好像不能说，看了一眼四周围，发现四周除了小八跟那个面冷冰霜的男人在外，没有其他人，她这才松了口气。 柳荷满脸通红，瞪着一双凶狠眼神看向张倩，眼里划过心虚，语气有点不足反驳张倩，“你，你胡说，我，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我要关门，马上离开我家。”张倩指着大门外面，冷言相向。 柳荷憔悴的脸庞又青又紫，咬牙切齿瞪着张倩说，“如果我不离开呢，你能奈我何。” 随着这句话一落，柳何氏脸上得意洋洋表情，她就是不走，看这个女人能奈她如何。 还没等柳荷得意完，突然目光锁在张倩脸上那道令人寒毛渐起的笑容，然后她见张倩冲她笑了一下之后，越过她，转身走到门外，大声喊，“各位乡亲，大家进来看看，老柳家女婿成了没用的男人，柳氏女想要讹人，大家过来看看。” 柳荷吓得脸色发白，一脸惊慌跑到张倩这边，把她从里面拉了进来，唇瓣发抖，握着两个拳头，咬着牙根，“张倩，你个贱女人，你有种。” 她说完，一推张倩，转身离开，一出大院门口，柳荷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一般，加快脚步跑回了老柳家。 院里，传来张倩哈哈大笑的声音，“柳荷，你给我记住，下次你要是再敢来我家捣乱，我一定把你的丑事都宣扬出去，我看你还要不要脸。”张倩在柳荷身后大声喊完这句话。 院子中间，冷若冰霜的男人蹙眉，望着张倩的目光带着不赞同，这个女人太粗鲁了，风少爷怎么能够把小主子交到这个粗鲁女人手上教养呢？ 想到这，冷若冰霜的男人低下头看了一眼正在拿一双崇拜目光看着张倩的小主子，眉头更加蹙紧，心里暗暗决定，在他在这里的这段期间，一定要把小主子教好，绝对不能让这个粗鲁女人把小主子教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