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不过即使再不舍,该要分离的还是要分离,最后,小宇搭着柳俊赶的马车,一大一小坐着马车出发去了县里。 几天后,柳家村口突然出现了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音,好久没这么热闹过的柳家村民一个个跑出来看热闹。 只见远处,栗县的县令大人包金流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十个身穿黑红相间衣服的衙差,后面,两个衙差抱着一个小盒子,浩浩荡荡进了柳家村。 敲锣打鼓的声音停在新柳家门口,外面这么热闹,自然是把里面的人给惊动了。 走出来开门的元清看到自家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吓得脸色一白,以为这些人又是像上次一样来抢水的,赶紧把门先关上,然后疾步跑回家里去通知自家主人。 张倩听到元清倒回来的禀报,一脸的好奇,在去院外的路上,心里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谁这么牛,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她家。 等她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的人时,张倩才真正知道这个牛人是谁,“舅舅,你怎么来了?而且,你身后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包金流也经常来这个家,可是每次他来都很低调,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高调。 “张倩,本官这次过来是带一个好消息给你的,快快把门打开。”包金流先是一脸正经看着张倩说道,讲完这句话,赶紧朝张倩眨了下几眼睛。 张倩拧了拧眉,虽然一时半会儿搞不懂这个包金流到底在搞什么鬼,可还是把门给他们打开了,说了一句,“请进来吧。” 包金流点了下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几十个衙差,其中两个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每个衙差朝她这边看过来的眼神都怪怪的,让张倩摸不着头脑。 等这些人都进去之后,张倩把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想看热闹的乡亲们。 一进了里面,刚才还一幅公事公办的包金流立即一改刚才的形象,紧张的看着走进来的张倩,说,“外甥媳妇,大好事,天大的好事啊,上次咱们县里发生疫病,我把这件事情写给了京城里的皇上知,昨天,皇上特意赐了你不少东西啊。” “有多少银子?”张倩一听,眼睛一亮,在她看来,皇帝赐的东西一定不平凡,而且还是闪闪发亮的那种。 包金流嘴角抽了抽,一摆手,让后面两个衙差抬着的东西端了上来,摆到桌面上,指着它跟张倩说,“看,这就是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过咱们都是亲戚,这里的众人也是熟人了,那些繁文辱节就不用多行了。” 张倩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那个小盒子,拧了拧眉,只有手巴掌这么大的盒子,能装多少东西,难道装的是银票,想到这里,张倩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给打开。 “那个舅舅,我可以现在把它打开吗?”张倩揉着双手,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包金流问。 包金流一摆手,轻松说道,“当然可以,打开来看看吧!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张倩一得到他这句同意,二话不说,立即上前了几步,迫不及待把眼前这个小盒子打开,张倩满怀希望的以为盒子一打开,里面会出现一大叠银票,可是打开这个盒子之后,她才明白一个道理,希望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眼前,银票没有,有的只是一张薄薄的块布。 “这个是什么?”张倩抽着嘴角,把这块布拿出来,只见布上写着无私救人四字! 包金流一脸笑眯眯的凑过来跟她解释,“外甥媳妇,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可厉害了,这上面四个字可是皇上亲笔题的,这是御赐啊!” 章节 023 找上门 “可是,我好像听,听说御赐的圣旨不是黄色的吗,可是我这块布,怎么不是呢?”她手上这块布只能算得上是高档,但离圣旨那块黄布,不知道差到多少倍。 包金流继续笑着解释,“外甥媳妇,皇上的圣旨确实是黄色,不过这圣旨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的,不过你能得到皇上御赐的字,这也算是无限荣耀了。” 张倩看了看一脸兴高采烈解释的包金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有气无力的笑容,这大圣朝的皇帝也太抠门了吧,连个圣旨也舍不得给,就用一块布写上几个字就当是奖赏了,那还不如不赏,害她露多了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皇上的赏赐。”张倩扯了扯嘴角,继续以一幅有气无力的态度说完这句话。 公事办完了,包金流自然是想看一下自己的亲jiejie最近状况如何了。 “外甥媳妇,我姐你婆婆呢,她在哪里?”包金流看着张倩问。 张倩收好这个块布,压下想把它烧了的冲动,抬手指了指烈包氏呆着的方向,说了一句,“婆婆在那边,你自己过去找她吧!” 包金流跟张倩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朝张倩刚才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包金流停在一间房门口,轻轻敲了下房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烈包氏回应的声音,“谁啊,进来吧!” 包金流推开房门,一脚迈进里面,一脚还停在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句,“姐,是我!” 在房子里给自己儿子做衣服的烈包氏听到门口传来自己亲弟弟的声音,赶紧放下针线活,走出来,看到门口的来人,咧开嘴角,喊了一句,“小弟,你来了,快进来坐吧。” 包金流走进来,看了一眼烈包氏刚才放下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的衣服,包金流猜,这件衣服,一定是他姐给他外甥做的。 “姐,俊儿是不是原谅你了?”包金流笑眯眯看着烈包氏问。 烈包氏一听包金流提起她最高兴的事情,笑着用力点了下头,把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跟包金流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包金流也是满脸高兴,他jiejie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外甥终于原谅他这个苦命的jiejie了,真心的跟烈包氏说了一句,“姐,恭喜你了。” 烈包氏虽然有四十岁了,可是因为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她这张脸还是很白很嫩,跟个少女一样,笑起来,也就只有眼角旁边有一两条皱纹。 说了一会儿,包金流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姐,我,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要是听完了,可千万别着急啊。” 烈包氏这些天心情都很好,因为儿子终于跟她相认了,每天她脸上都是带着笑容,“什么事,你说吧,姐不着急。” “姐,姐夫好像知道你在这里,再过两天,他就要来栗县了!”包金流小心翼翼的看着烈包氏说道。 这些年来,他姐跟姐夫的感情,他这个当娘家弟弟的一直看在眼里,自从姐夫在没有告诉jiejie一声的情况下,把姐的其中一个儿子扔了出去,姐就再也没有原谅过姐夫,夫妻俩这些年来都是分居而过。 “他来干什么?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烈包氏一听包金流这句话,蹭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一脸紧张的盯着包金流问。 包金流忙举起三根手指竖起发誓,“姐,弟弟我冤枉啊,我没有告诉过姐夫你在这里的事情呀。” “他不能来,他不能来,他要是看到俊儿,他一定会把俊儿给杀了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儿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烈包氏来回在房间里走着,嘴里一直呢喃着这句话。 包金流看她这么慌乱,忙拦下她,把她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后跟她说,“姐,你先别担心,这事都过去二十年了,姐夫这时看到俊儿,也未必还会像以前那样把俊儿给杀了呀。” “小弟,你不会懂的,你根本不懂你姐夫,他就是个老顽固,我不能让俊儿冒这个险,小弟,你帮帮jiejie,别让他来,行吗?”烈包氏用力抓着包金流的手苦苦求道。 “姐,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你放心。”包金流尽自己最大努力安抚好自己的亲jiejie,看着一脸惴惴不安的jiejie,包金流都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害的他姐到现在就跟一只惊弓之鸟一样。 几天后 还没等包金流想出办法来,烈包氏最不想看到的人突然来到了栗县,直接进了栗县衙门,走进了包金流办公的地方。 看着来人,包金流吓得差点没把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扔出去,嘴里讲出来的话,结结巴巴,“姐,姐,姐夫,你,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呀,你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不用劳烦你了,你姐呢,她现在哪里,我想立即见到她。”烈焰之一双冷咧黑眸扫了下坐着的包金流,己经年过五十的烈家当家,身体强壮,下巴上留着一撮胡须,刚毅的脸庞隐隐还可以看出他当年的意气风发。 包金流咽了咽口水,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最怕的人就是他这个姐夫,每次一见到他这个姐夫,他双腿就跟没吃饭一样,软得快要跪在地上。 “姐夫,姐,姐她没在我这里,她不是在京城的城郊那边庄子上吗?”包金流小声翼翼的回了这句话。 只是在他话刚一落下,立即接到烈焰之一个警告眼神时,吓得他马上又开口,“姐她在柳家村,我这就带你去。” 几个时辰后,新柳家门口出现了两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各有两位年纪不同的男子,其中一个一身的冷气,让人看一眼都觉着自己像是置身在千年冰窟窿一样。 两个男人先停在新柳家门口,并没有马上下马去开门,一脸冷冰冰的男子一双黑眸扫了下这四周围,然后缓缓看向身边的包金流,问,“你姐就住在这里?” “是啊,姐她喜欢这里,我也没办法,姐夫,你也知道姐她的脾气,就是倔强,她认下的事情,就算是牵来一百头牛也拉不回去的,你不是不知道。”包金流生怕这个姐夫责怪他没有好好照顾jiejie,于是不等男人开口责问,他就先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解释的话。 烈焰之两只紧握着拳头的手发出咯吱咯吱响声,就好像是牙齿上下两排在打架一般,他就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冷落他二十年也就算了,居然前段日子还趁他不在京城时偷偷跑出去,这个女人是真没把他这个丈夫的威严放在眼里,几次三番挑衅他的怒严。 “进去。”烈焰之丢下这句话,没搭理身边小舅子的拼命解释,转身迈脚朝新柳家大门走去。 “怦”一声,新柳家大门让人从外面用力踢开,发出一道暴炸般的响声,这道响声立即把新柳家的众人给惊动了。 跟在烈焰之身后的包金流真想让自己消失,他都不敢进去见jiejie了,要是jiejie知道他把姐夫带到这里来,她可能会永远都不认他这个做弟弟的人。 “包思思,你给我滚出来!”烈焰之一进来,立即像个大爷似的站在柳家门口大吼大叫。 里面正在跟儿媳妇商量今天中午做什么好吃的给儿子吃的烈包氏听到这一句吼声,吓得满脸苍白,急的在原地打转,嘴里直喊着一句话,“他来了,他来了!” 正在院子里跟风云湛习武的柳俊听到有人踢自家的院门,他跟风云湛一人手上拿着武器迎了上去。 “包思思,你给我出来!”烈焰之站在大院里,看着两个拿着武器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子,其中一个是他熟悉的人,至于另一个,看到那张脸,烈焰之往前走的脚步停滞了下。 风云湛拦下冲过去的柳俊,喊了一句,“烈候爷?” 烈焰之停下往前冲的脚步,看向站在离他几步远距离的风云湛,“风少爷!” 风云湛耸了耸肩,看着烈焰之说,“烈候爷,你怎么来这里了?好好的京城不呆,你跑到这里来踢人家的门,你这个候爷当的可真是有意思!” 烈焰之看着眼前把他扁得体无完肤的风云湛,咬牙再咬牙,这个风云湛虽然在京城是个无官无职的人物,但人家家境好,有一个当皇后的姑姑,可以说,人家在京城里也算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了,就连他这个当候爷的还要给他三人薄面呢。 “风少爷,你误会儿,烈某来这里是来寻我妻子的,并不是专门来踢门的。”烈焰之笑着跟风云湛解释。 风云湛斜睨着烈焰之,拉长了声音回了一句,“哦……是这样吗?不过,烈候爷,你把人家的给踢成这个样子,等会儿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该给赔点银子啊?” “烈某自然知道,风少爷还是管好你自己事情吧,烈某的事情不劳烦风少爷cao心。”说完这句话,烈焰之朝风云湛用力哼了一声,大步越过他,继续往前面走。 一直没讲过一句话的柳俊看着烈焰之走过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姓烈! 烈焰之大步走到大厅,一眼就看到躲在厅里没出来的烈包氏,凌厉的眼睛一眯,朝烈包氏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一步远的距离下,抓着烈包氏手大声追问,“烈包氏,你到底还要怨我到什么时候,二十年了,难道你就真的要离开我身边不可吗?” 烈包氏看着近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发着抖,咬着牙问,“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给我离开这里。” 此时,烈包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眼前的男人知道他二十年丢掉的儿子现在己经让她找回来了,不能让他知道。 烈焰之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别扭了二十年的妻子,牙齿咬得嘣嘣响,如果眼前这个不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依他烈焰之火爆的性格,早就把她给捏死了,“我来干什么,你一声不响离开,你说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来这里把我的妻子带回去。” “我不回去,我早就说过了,烈候府这个地方我不会再回去的了,你死了这条心吧。”烈包氏忍着心中的惧意,抬起头看着烈焰之说道。 烈焰之忍了二十年,为了妳补这二十年来他对她的亏歉,她不想住烈候府,他就让她住到城效外的庄园里去,难道这些做的他还不够吗。 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付出得来的却是这个女人的不理解,烈焰之握着的拳头慢慢举起,额上青筋乍现,样子非常令人害怕。 站在他们身边的张倩可就惨了,看着这一对剑拔弩张的夫妻,她这个夹心饼干夹得好难受啊。 这时,外面候着的包金流等人也走了进来,包金流一见烈焰之的拳头高高举起,吓得他半条命没了,以为他这个姐夫要出手揍他jiejie,也不顾会不会被揍,跑上来拉住烈焰之的手臂求道,“姐夫,我jiejie就算是再有错,你也不该打人啊,你堂堂一个候爷,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吗?” 烈焰之看着突然冲过来的小舅子,浓密的眉毛紧紧纠成一团,他真想把这个小舅子给揍出去,这个小舅子哪只眼睛看到他想揍思思了,他疼她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去揍她。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哪里打你姐了,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我哪里舍得打她。”烈焰之实在是被这个小舅子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手一挥,把抓着他手臂的包金流挥到一边去。 “小弟,你没事吧?”烈包氏一脸担心的走到包金流面前问道,同时瞪了一眼害包金流差点摔倒的烈焰之。 眼前的这种混乱情况,让在场看的人都难受,于是风云湛不得不扬起双手,大声吼了一句,“都给我安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别在这里吵来吵去的好不好?我的耳朵都快要让你们给吵聋了。” 顿时,大厅变得非常安静,烈焰之瞪大眼睛看着风云湛,咬了咬牙,用力哼了一声,转到一边,独留一个背影给大伙。 张倩虽然心里己经猜出了一点点意思,但还是开口向烈包氏询问,“这位是?” 烈包氏看向张倩,一脸惊慌的样子,跟张倩解释,“小倩,这个是我家老爷。” “老爷,这是我在这里住的这家女主人,叫张倩,那位是他相公,叫柳俊!”介绍完,烈包氏朝张倩跟柳俊两人这边投来一道歉意笑容。 烈焰之随着烈包氏的介绍,朝柳俊跟张倩点了下头,当作是打了招呼,然后烈焰之继续看着烈包氏问,“思思,跟我回京城吧!” “我不会回的,我想在这里住下来,这里离我小弟又近,我不想回京城那个地方了。”烈包氏摇头,一口拒绝了烈焰之这个要求。 烈焰之立即又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烈包氏问,“为什么,难道我为你追到这里来还不足以打动你吗,那件事情都发生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老爷,你别再说了,我这次不回去不是因为二十年的事情,我只是想在这里住下,喜欢这里的环境,就这样简单而己。”烈包氏看着一直强烈要求她回去的烈焰之解释。 烈焰之看着一脸坚定的烈包氏,望着她眼里那抹倔强,他心里知道她的脾气,她要是认定了一件事情,还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那好,你要在这里住下,我陪着你,你在这里住多久,我就在这里住多久!”烈焰之一屁股坐在大厅其中一张椅子上,一幅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模样。 烈包氏一听他这句话,着急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俊,然后走到烈焰之面前说,“你不能住在这里。” “为什么,你都能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如果是因为银子的事情,我可以付银子给这家人。”烈焰之气呼呼的瞪着烈包氏。 “这位老爷,这栋房子是我的,只由我才可以决定谁才能住在我家。”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柳俊面无表情站出来,迎视着烈焰之逼过来的严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