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只见得右胸上,白衣血红一片,一片花瓣已深深刺入右胸之中,鲜血直流。 他脑中轰隆诈响,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挡开了花瓣,为何还是被花瓣打中?而且这花瓣是什么时候刺进胸口的? 他还陷在诧异中未回过神来,一道极强的掌风已朝他劈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开,聚集内力,一掌朝袭击他的人劈了过去。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五招,招招不敌,渐露败象,心中又是一惊,手上一阵无力,胸口已被一只大掌击中。 那一掌内力极强,速度极快,霎时震得他心脉惧伤,胸腔内一阵汹涌,鲜血喷口而出:“噗——” 慕容残月眸地捂住胸口,抬头看去,竟是……莫寒风,他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莫寒风眸光一闪,收手退到玉绾身侧。 原来,刚刚他和玉绾竟是同时出了手,一人用花瓣击伤慕容残月右胸,一人用极强的掌力击中慕容残月左胸,慕容残月内伤外伤,双伤惧重,必死无疑! 众人再恢复视线之时,已见得慕容残月捂住胸口,满嘴血红,脸色惨白,无比挫败地站在那里,身子却明显地在颤抖。 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慕容残月已惨败至此? 茶楼上的齐语堂见到莫寒风的招式顿时一惊,这是莫家剑法的至高招式,难道他是? 一门心思皆在那场打斗上,齐语堂竟没发现,沐学海已不知不觉到了人群中,正巧看到了玉绾和莫寒风出手那一幕,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救走齐语堂的果然是玉绾! 也终是想起来在哪见过莫寒风了,他没想到十一年过去了,莫寒风竟然没死,还回到了圣都,更可恶的是,莫寒风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连慕容残月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场之人,除了齐语堂,沐学海看到玉绾出手了之外,还有文安和东方傲,两人皆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不但莫寒风武功高强,就连看似柔弱的玉绾也身藏不露,竟能用花瓣当凶器伤人,且手法怪异。 她小小年纪,何以有如此高的武功?她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庄主!”春花秋月齐声惊呼,跑过去扶慕容残月,她们只见到莫寒风打了庄主的左胸一掌,那右胸上的伤是哪来的? 慕容残月挥扇止了两人靠近,却是扯动伤口,痛得他腿上一软,单膝跪了地。 慕容哓风冲了过去:“哥!” 秋芙蓉亦向前一步,却是没有靠近慕容残月,只是痛苦得闭了眸,jiejie究竟做错了什么,不但死于非命,更令一双儿女生死相残? 玉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步向前,走到慕容残月面前,背脊廷直,下巴轻扬,目光挑衅地看着他。 慕容哓风赶紧挡在慕容残月面前:“不准伤害我哥。” 玉绾冷冷看她一眼,好一个兄妹情深,慕容残月为了你死也值了。 她并不理慕容哓风,看向慕容残月嘲弄道:“我们送了你一程,你竟要下跪感谢?慕容庄主太客气了!” 慕容残月咬了咬牙,想站起来,却是一用力,胸口便撕裂般的痛,骤时身子半丝力气也使不上,只得阴冷瞪着玉绾,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玉绾无视慕容残月杀人的眼神,冷冷再道:“白玉琉璃锦既然送给我了,谁也别想再拿回去,我亦不会给你任何东西来抵,不过,你弄错了,我最重视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她止了后话,朝已来到她身边的莫寒风看去,是她和莫寒风之间的亲情。 莫寒风感动不已,小绾竟然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他亦是如此! 玉绾收回视线,再看向慕容残月道:“别说我从没想过成为你慕容残月的meimei,就算我是你的meimei,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认你。”说罢,拉着莫寒风转身离去,不愿再多看这对兄妹一眼。 慕容残月咬牙,狂妄无知的女人! 玉绾走到秋芙蓉身前时,看了她一眼道:“秋老板以后还是与玉绾保持距离吧,免得别人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再对我下杀手!” 秋芙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力且多余。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如果知道会是这样,她当初绝对不会送白玉琉璃锦给玉绾,亦不会去第一庄对慕容残月说那番话! “都给我听好!”正当玉绾和莫寒风准备进美人居时,慕容残月被慕容哓风扶了起来,忍着胸口的痛意,对众人喊道:“谁若敢进这间美人居,就是与我第一庄为敌,与我慕容残月为敌,后果……自负!” 狠狠瞪了那对父女一眼,然后推开慕容哓风的谗扶,强忍着胸口的痛意,坚难离去。 他堂堂第一庄的庄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慕容残月,竟被那对父女打成重伤,当众羞辱,这笔账,只要他慕容残月不死,来日必找他们好好算算! 闻听慕容残月之言,玉绾冷冷一笑,慕容残月,你最好是别那么轻易死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众人被慕容残月的厉言惊醒,相视一眼,纷纷离去。 第一庄可是太皇亲赐,慕容残月又深得皇上恩宠,且他亦是有仇必报之人,若得罪了他,以后哪有好果子吃? 走的走,散的散,原本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美人居门口,一时间无比空荡。 秋芙蓉重重叹了口气,担心慕容残月的伤,追着他而去。 沐学海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了,除了东方傲外,没有人发现他来过美人居,现在对他来说,夺回铺子已经不是最生要的了…… 剩下的只有孙如言的闺中姐妹,千粟,文安兄弟,齐语馨几人。 孙如言姐妹亦有些惧怕第一庄,若她们进了美人居,害得自家父亲丢官去职就罪过大了,于是向前和齐语馨说了一声有事,也走了。 齐语馨朝茶楼看了一眼,见齐语堂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一时心中没了主意。 玉绾似知道她的为难,对她道:“齐小姐为玉绾忙碌半天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可是这……”生意怎么办? 玉绾一脸淡然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来日方长。”她就不相信慕容残月能在圣都一手遮天? “玉绾姑娘莫要往心里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回去寻兄长商量一下,再帮玉绾姑娘想法子。”齐语馨安慰道。 “不必了。”玉绾看着齐语馨,淡淡道:“齐小姐的恩情已报,不必再为玉绾费心。” 齐语馨这段日子帮了她不少忙,刚刚齐语堂亦为她对慕容残月出了手,足够报了那所谓的救命之恩。 齐语馨再想说点什么,却见玉绾一脸疏离,只好作了罢,带着青衣离去。 玉绾再对文安道:“刚刚多谢文公子相护。” “文某什么也没做,不敢领谢,玉绾姑娘想必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勿要多想。”一切有我,绝不会让你做不成生意。 说罢带着吓傻了的文渊,舞文弄墨快速离去。 玉绾看了文安离去的身影一眼,让千粟也回去了,今日这般一闹,生意是做不成了。 是谁说二月二是黄道吉日的,她看是破日才对,慕容残月真是个扫把星,灾星,瘟神…… 边骂边和莫寒风进了后院,让锦衣橙衫守着店,既然开了张,就算没生意也是要开门的。 众人都走了,只有茶楼上的东方傲和秋虎还在。 东方傲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好好的开张吉日,热闹非凡的春龙节,怎么弄得这般凄惨收场? 他本来觉得出来抓沐学海他们的小辫子是十分刺激的事,现在心中却蓦然寡味,就算抓到了他们的小辫子,亦觉得没劲之极! 慕容残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狩猎场上像只瘟鸡,来找别人麻烦倒是精力旺盛,最后落得个重伤狼狈而回,还累及玉绾生意也做不成。 不对! 他和慕容残月情如兄弟,慕容残月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关心,怎么反而怨怪起他来了? 难道他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皇帝? “给我看看你的伤。”回到后院,玉绾拉着莫寒风进了房间,为他脱衣看伤。 莫寒风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玉绾仍旧不顾阻扰,脱下莫寒风的衣衫,只见他胸口一个红红的手印,不是很肿,她取来药酒,倒在手上,轻轻为他搓揉:“每次在我危难之时,你总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为我挡去一切危险,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 玉绾冰冷的掌心在胸口轻轻揉着,轻微的疼痛感又带着丝丝酥麻,莫寒风只觉得全身舒适。 他望着眼前绝美的人儿,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得过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小绾,慕容残月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他……”放屁好了。 玉绾笑了笑:“像他那种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入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除了你外,没有任何人能进来,因为我来到这个异世,只有你给我无尽的疼惜,只有你无私地宠我爱我,只有你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护我毫发无伤。 我亦会这样对你,今日慕容残月伤你,我就放他的血,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玉绾在意的人! 左将军府。 齐语堂与齐飞在书房密淡,门外守着齐飞的四大护卫,风驰,火燚,雷鸣,电杀,四周无人敢靠近半步。 书房内,齐语堂问负手背对着他的齐飞:“爹,今日我见到一个叫莫寒风的人竟会莫家至高剑式,这是怎么回事?” “堂儿。”齐飞并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墙壁上一个身着戎装,满身挺拔威武的男子画像,提醒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管,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慕容残月死。” 齐语堂微惊,他并没有告诉爹慕容残月受了重伤,爹亦未出府,如何得知街上发生的事? 他并没有问齐飞如何得知此事,而是问:“为什么不能让他死?” 慕容残月要杀玉绾,他当然希望慕容残月死。 “爹知道你最近为了那个叫玉绾的女子费尽了心思,想必她在你心中的份量极重,慕容残月乃是圣上最重视之人,若因她而死,她必会有麻烦,你难道想让玉绾成为朝廷钦犯?” “爹所言有理,是孩儿疏忽了,这就让钱浅去医治慕容残月。”齐语堂顿悟,赶紧转身出去。 齐飞突然回过身来,叫住他:“堂儿真的喜欢那个叫玉绾的姑娘?” 一双冽厉的眼睛精光万丈,直直看着齐语堂。 “……是。”齐语堂回身,对上老父的视线,沉了片刻答。 齐飞察觉到齐语堂的犹豫,向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爹不是老顽固,只要你真心喜欢,爹不会阻拦你。” “谢谢爹。”齐语堂谢的却是另一件事。 齐飞点了点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儿子的事情解决了,才好解决女儿的事。 齐语馨回到府中,径直去齐语堂的院子找他,却没见到人,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在花园赏花,她又火急火撩赶去花园,果然见得那袭紫衣锦袍的男子站在花丛中,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赏花喝酒,好不惬意。 她哭笑不得,跑过去埋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还有心思喝酒?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齐语堂一脸淡定,事情已经这样了,急能有用吗? 齐语馨瞪他一眼:“你说急什么?玉绾和慕容残月闹得这么僵,美人居哪还会有生意?先前急着让我为你打点,现在都白费心思了。”她的那些宝贝,哎哟……rou疼! “原来是为这事?”齐语堂难得地朝meimei笑了笑,仰头喝尽杯中美酒,示意齐语馨去亭子里坐。 齐语馨忙活了半天,着实是累了,只好跟着齐语堂去了亭子坐下,端起下人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块五仁酥吃起来。 一紧张就容易饿,提心吊胆了一上午,饿死她了。 齐语堂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方才缓缓道:“此事到今天你就不用再管了。” “不管了?那美人居怎么办?”他们若是不管,美人居不得喝西北风? 齐语堂道:“我们不管自然有人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齐语馨想了想,谁会管?文安? 没错,文安对玉绾好像有意思,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文苑府现在权势滔天,文妃又颇得圣宠,有文安管,美人居便不用担心了。 她放下心来,把整块五仁酥吃光,再喝了口水后问:“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