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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在她此刻的世界里,黑暗中,这把刀已经变成了由魔力构成的实体。哪里的魔力出现异常的外泄和空洞,哪里就应该是伤口的所在。本来这就是个很简单的,甚至带有一点儿学术味的活儿,阿普利尔很快找到了伤口。她唇舌间发出轻微而快速的咏唱,然后就是完美的魔术展开。正常情况下就该如此—— “嗯......” 魔术展开到一半便收了回去,原因是阿普利尔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可恶,好痛。 宛若□□般细腻的声调,裹挟着一点点的鼻音。听得阿普利尔抖擞精神,连忙对伤员发来关切的问候:“又疼了?” “那不算什么,只是身体上的疼痛的话。这被烈火淬炼出的身躯,早就已经——” 宗三左文字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阿普利尔。阿普利尔无言,吐槽是没有心情吐槽了。她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天知道这种紧张感来源于哪里。心好累,阿普利尔想道。 “只是刻印,久违地炙热了起来。抱歉,这与您无关,还是说您心中那不可明说的期待,才让这魔王的痕迹久违的出现了共振?这颗心脏,因炎热而痛苦着,倘若只能如此,那么我终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重塑而遭到摆放的命运吧。” “.....”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已经感受到天降大锅的阿普利尔如临大敌,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她决定提醒一下这把刀:“我今天是难得的好脾气,你懂我意思吗?” “呵。”宗三左文字轻笑一声:“温和的诱饵不行就要强取豪夺吗?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所谓的魔王。” “不我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宗三左文字丝毫不为所动,和和气气地反问道“您以为我是在同您开玩笑吗?” “.....” 难道不是吗? 一向热爱思考的阿普利尔沉默两秒钟,把对方的各种发言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愣是没发现任何有逻辑的关联性…… 大脑停机,阿普利尔觉得自己的智商进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低谷。 “行吧,刻印是吗?只要消除掉就好了,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顺带帮你一把,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谢我。” 只要别再说出那种让她头皮发炸,但又因为语气过于正经而让她拿捏不出错处的话就行了。阿普利尔么,愉悦犯见的太多了,就对这种好好说话礼貌待人的生不起脾气。更别说这位壮士还见义勇为,三观简直正的不行。就是精神状态....让人觉得有些堪忧。 宗三左文字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那一刹那的皮肤温度传递过来,阿普利尔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暴跳三尺。 去他奶奶的三观伤员好孩子,她现在就要替这刀主上好好教育他一下什么叫保持舒适距离。 严肃的教育缺少不了横眉冷对的震慑。阿普利尔虎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宗三左文字心脏处的魔王刻印,顿时怒气烟消云散,她严肃地审视着那块漆黑的蝴蝶状图案。过了半晌,缓缓伸出大拇指: “牛逼。” 刻印....同如同骨骼血管般存在的魔术刻印不同,这种散发着不详和怨念的刻印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更算是一种诅咒,诅咒...还诅咒在了重要的心脏位置。 一般程度的诅咒类刻印都是如同纹身一样浮于表面,但眼前这刻印紧紧压迫着心脏处的皮肤,弥漫着不详的气息,这伤痕般的质地堪比令咒。咒的存在越明显则效力越大,刀剑男士如今毕竟是人身,心脏的位置等同于命门。能活着都是一个奇迹了,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情绪不稳定的话,那她也无话可说。 但是....阿普利尔看着心口这只蝴蝶翅膀。不合时宜的好奇又从角落里偷偷地钻了出来: “原来如此...但你看上去并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美丽是吧?”宗三左文字颓然一笑:“这正是无法逃离的宿业的证明。” "如果是人类的诅咒有这样的类型吗?还是说借用了什么特别的魔术礼装,反正我没有学过类似的魔术,或许东洋这边的体系独树一帜?...."阿普利尔就像个遇到难题的学生那样嘟嘟囔囔,事实上这具身体的美丽已经完全不在她的眼中了。宗三左文字觉得好笑: “您来这里一定有来这里的理由,现在您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一点吧。” 阿普利尔头也不抬:“没有忘,但如果不把面前的绊脚石搬掉,那么道路也不会显现。这里是错综复杂的谜之宫殿,可不是直通终点的庄康大道,放任阻碍不管随意前行的话,兜兜转转到最后只会回到原点,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帮助你的。” “您很冷静呢。”宗三左文字说道:“那么,我的伤势是您的绊脚石吗?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就像刚刚那样...找到更多的敌人,并消减他们。”一边说着,阿普利尔的手又缓缓下移,这一次的魔术因没有那些乌龙而顺利展开。阿普利尔顺带帮宗三左文字将诅咒的后遗症往下压了压,皮肤的温度稍稍降低了些。 应该...是要舒服一些了吧。阿普利尔想到。 暗堕本丸审神者的身份还是不能随意暴露,因此她刻意隐去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路走下去好了,我才不管这路会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