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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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使用尹旭的身体使用得十分熟练。扈飞霜只见眼前的尹旭幻化出两只大翅膀,飞快地朝自己过来了。 大翅膀像一把巨大的刀,向扈飞霜削来。扈飞霜晃身一避,一跃而起躲到树上。但这显然不是个好方法,尹旭见扈飞霜上了树,双翅一扇,轻轻松松飞向扈飞霜。扈飞霜大吃一惊,来来回回在各个树之间穿梭、在半空中跳跃。尹旭追着扈飞霜,他明明可以追上,但却故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像逗弄股掌之间的猎物一样逗弄扈飞霜。 “你这该死的毕方鸟。”扈飞霜骂道,“要抓你的是谢灵安不是我,你追我干嘛,追他去啊!” 这边谢灵安却主动凑了上来。他将长剑舞得令人眼花缭乱,整个人如一只飞旋的陀螺一样朝尹旭撞了过来。尹旭见又有一人来了,便暂时放过了扈飞霜。他张开大翅膀,数百粒火星从他羽毛间浮出,火星变大,变成火球,朝谢灵安发射过来。 谢灵安连连躲闪,最后摔在雪地上,满脸是雪。扈飞霜从树上跳下来,落到谢灵安旁边。她抬头一看,见尹旭又追过来了,脱口而出一声“不好!”转身就跑。 谢灵安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只见手背上出现了一块烧伤,这是刚才被一颗火球擦过留下的。他从雪地爬起来,哪知刚起来,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大翅膀,他知战不过,便也转身就跑。 于是原牧山的密林之中,两人在跑,一只怪鸟在追,所过之处,草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好不刺激。 在雪地上奔跑十分费劲,扈飞霜和谢灵安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到最后两个习武之人都气喘吁吁,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突然,前方出现一个雪坡,两人刹不住车,顺着雪坡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底部。 扈飞霜和谢灵安被厚厚的雪埋得几乎看不到人影。谢灵安先从雪里爬了出来,他看到扈飞霜的衣角,便帮了扈飞霜一把,将扈飞霜从雪中刨了出来。 两人抬头看了看上方,却不见了尹旭的踪影,想必是他把他们跟丢了。 谢灵安来来回回地走,在雪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不可能啊。”他说,“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啊,为何不是只异兽狰,而是只异禽毕方。” 扈飞霜坐在雪地上,她听到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灵安走到扈飞霜面前,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它是毕方鸟?” “是又如何?”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害我出糗。莫非你怕我捷足先登,抢了你的功劳?” 扈飞霜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对谢灵安说:“你对异兽了解不多,萧景山要抓异兽,不该派你前来。既然魔窟中有术师后裔,派他来,不更好些?” 谢灵安听到扈飞霜这话,苦笑了一下,说:“冰窖魔窟从不轻易放人出来。明尊担心放别人出来,他们就再也不回去了。” 魔窟之中恶人聚集,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在魔窟里,明尊还能管得动他们,一旦出了魔窟,他们天南地北地逃,再也不回去,明尊也未必有办法。如果用毒控制,到了时间不返回就让他们毒发身亡,这种办法对付常人可以,但魔窟中人大多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有些人宁愿用一条命来换最后的自由时光,也不会乖乖返回。 扈飞霜奇道:“担心别人不回去,那为什么不担心你不回去?” “我有求于明尊。”谢灵安说,“明尊料定了我不会放弃我的家人,所以一定会乖乖听话。” 谢灵安说这话的时候还算平静,可扈飞霜瞧见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似乎心中愤懑,心有不甘。 谢灵安的心事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在这空旷的雪地之中,周围一片雪白,仿佛与世隔绝。这种逃离世事的错觉,激起了谢灵安倾诉的欲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人说一说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而是曾经手握兵权的镇南王。”谢灵安缓缓说道,“你可能会很震惊,我一个镇南王世子,怎么会变成江湖中人,又怎会进了魔窟?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年少轻狂之时,曾隐瞒世子身份,独闯江湖,那时徽明城城主还是已过世的武学宗师周肃,他见我是块练武的材料,便收我做他的关门弟子。师父待我极好,我在江湖中度过的日子十分快活。后来偶有一日我说漏了嘴,师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十分生气,立即赶我走。我问师父为什么,师父说并非他对我无情,而是我身为镇南王世子,却跟江湖势力关系紧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会害了我自己,也会害了我的家人。师父让我赶紧回家,不对任何人说起我的江湖经历。我回家后不久,果然有人将我拜徽明城城主为师的事情查了出来,上奏陛下。我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没想到,很快众大臣联名弹劾我爹,说镇南王与江湖势力勾结,居心叵测。我上朝与他们辩驳,没想到他们拿我拜师之事大作文章。事情越闹越大,最后陛下下旨,夺了我爹的兵权和番号,举家发配冥州苦寒之地。那时我才知道,我爹毕竟是个异姓王,皇室对他并不信任,不会容许他一直手握兵权。皇帝处心积虑已久,终于抓住我这个把柄,给我爹安了个‘勾结江湖势力,意图不轨’的罪名,逼他下了台。” 谢灵安越说越悲愤,而扈飞霜淡定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扈飞霜此人,仿佛天生缺少一种能力,一种与人感同身受的能力。 “然后呢?”扈飞霜问。 “在发配冥州的路上,我逃走了。我本来想救我爹娘的,可我只有一个人,官兵有那么多,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逃走。走之前我向我爹娘发誓,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我逃走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回帝都?可能刚进城门就被官兵围了;去徽明城我师父那?可师父待我恩重,我不能连累他。于是我想到了冰窖魔窟。一旦我入了魔窟,朝廷的通缉令就对我无效。魔窟是冥州最大的势力,如果我能够见到魔窟明尊,得到他的重用,我也许能够借魔窟之力救我爹娘。” “你想得太简单了。”扈飞霜无情地指出。 谢灵安抓了抓头发,说:“你说得没错,是我太天真,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魔窟像个熔炉,里面并不好过,明尊也不是随意能见到的。但我听说参加赐刀大会胜出的人能够得到明尊的赏识,于是苦练武功,我毕竟是一代宗师的亲传弟子,悟性也不低,苦练了几年武功后,夺得了赐刀大会第一刀,入了蚩尤殿当明尊的贴身殿卫。我抓紧时机,向明尊说了我的事情,明尊告诉我,在冥州以这逍遥峰为大,就算是朝廷也要礼让三分。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明尊却又说,我爹娘发配冥州是朝廷判的,跟魔窟毫无关系,自古以来魔窟从不多管闲事,为我破例到底值不值得,他还需思量思量。我连忙说,我能为明尊万死不辞,明尊便说,那正好,他有些事情需要派人秘密出逍遥峰去办,如果我为他办成了事,那就是立了大功,魔窟的功臣,自然是值得破例的。” 扈飞霜冷笑一声,“萧景山是个恶人,他说的话,都是鬼话。果然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世子,坏人见得太少,连萧景山都相信。” 扈飞霜语言刻薄,谢灵安却不生气,而是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把希望寄托在明尊身上,我也知道很渺茫。可我能怎么样呢,我又能怎么样呢……” “出了逍遥峰之后,我才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寻找上古异兽,并且竭尽全力捕捉。而且我并非孤身一人,明尊让我去徽明城找游一鸣,听他行事。这时我才知道,师父已经仙逝,现任徽明城城主是我的师兄游一鸣。游师兄不知何时与魔窟有了来往,他与明尊共同筹谋寻找异兽一事。” 扈飞霜想到一些往事,低声说:“萧景山为什么要找异兽,我或许知道……但游一鸣想要找异兽,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何必跟萧景山合作?又为何跟萧景山借人手?” 谢灵安瑶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游师兄担心被徽明城的人知道他与明尊合作这件事,所以不想用自己的人。” 谢灵安说完,站在雪地上,发了好久的呆。 扈飞霜将谢灵安刚才落在雪上的剑找到,递给谢灵安。谢灵安道了声谢,正要去接,没想到扈飞霜突然将剑锋一转,差点削掉谢灵安的一只手。谢灵安见扈飞霜来势汹汹,连忙接招。他手里没了剑,倒是方便了使拳脚功夫,他的功夫是周肃亲传,拳脚功夫使起来大气磅礴,一看便是名门之风。扈飞霜则反其道而行之,她用上了王疏延所授的邪灵刀法,虽然她现在手中拿的是剑,但她从来不是拘泥之人,她临时改了招式,将邪灵刀法改成了邪灵剑法,倒也另有一番神通。两人脚上雪花四溅,你追我往拆了百来招,突然扈飞霜出其不意地在雪坡上一滚,谢灵安正想追过来,扈飞霜却迅速滚了一个雪球往谢灵安脸上一砸,雪球砸中谢灵安面部,碎成雪片,谢灵安不得已将眼睛一闭,再睁眼时,扈飞霜已经将剑指着他的鼻子了。 “好厉害。”谢灵安说,“那次赐刀大会我跟你交手时,你才十四岁,虽然输给了我,但当时我就惊奇,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武功竟然这么可以高,是我十四岁时不可比拟的,真是天纵奇才。今天再与你交手,你已经超过了我。”他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十四岁输了一局,心中不忿,跟我动手,是找我翻盘来了。” 扈飞霜摇了摇头,“谢灵安,你真的很天真。天真如你,怎么玩得过萧景山?” 谢灵安不解地看着扈飞霜,“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萧景山派出来的。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逃出来的。刚才跟你动手,并非只是想切磋。我想杀了你。” “什么?”谢灵安满脸惊讶。 “我是逃出来的,萧景山以为我死了。如果放你回去,万一你跟萧景山提起在外面见到了我,我可就麻烦了。所以我想杀了你,以除后患。” “那为什么不杀?” “因为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杀了你,萧景山还会派其他人出来,万一下一个人好奇你的死因,来原牧山一查,不就又发现我了?不如我把你变成自己的盟友,你在萧景山面前替我隐瞒我还活着这件事。” “盟友?我?做你的盟友?你给我个理由。” “能从魔窟逃出来,我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你承不承认?” “承认。” “萧景山靠不住,你知不知道?” 谢灵安沉默不语。 扈飞霜又道:“你想救你父母,当然得多做些打算,多给自己留几条路。免得到时候萧景山翻脸不认人,你帮他出了力气,还什么都得不到。你说亏不亏?” 谢灵安看了扈飞霜好一会儿,质疑道:“我在明尊面前帮你隐瞒,你能怎么帮我?” “现在我也许还什么都帮不上,但以后的话,谁也说不准,是不是?留条路,你不亏。” 谢灵安想了想,说:“你说得对,人不能太老实。好,我答应你。” 扈飞霜将剑从谢灵安鼻子前移开,把它还给了谢灵安。 “毕方鸟藏入林中,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山中大雪,你如果不在天黑之前下山,那就麻烦了。” 谢灵安拿回剑,说:“那我今天先下山。你武功颇高,如果有空,我还想来找你切磋,你看可以吗?” 扈飞霜却摆摆手,“别,萧景山把你派给了游一鸣,游一鸣一定会盯着你的。你少来找我,以免徒生事端。” 谢灵安点了点头,自行下山去了。 扈飞霜与谢灵安分道扬镳,打算原路返回。至于尹旭,她知道毕方鸟不会伤他。 走过一片松树林时,有一棵树上的雪不停地往下落。扈飞霜察觉到不对劲,她停在了这棵树下,竖起耳朵去听树上枝叶摇动的声音。 树上的枝叶有频率地在晃动,松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树上的积雪不停地在下落,砸在扈飞霜身上。 有个东西,停在树尖。 扈飞霜缓缓抬起头,只见尹旭单腿立在树尖上,他眼神空洞,一张脸冰冰冷冷,正歪着脑袋盯着扈飞霜看,像只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