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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后就容易犯困,他晃晃悠悠地往外走,想着要去什么地方打发时间,或者干脆直接回家算了。 走过拐角,一股强烈的怨气扑面而来,激得黎惑清醒了不少。 这么浓郁的怨气,放着不管肯定要出事。 闲着也是闲着,他脚步一转,朝怨气最浓的地方走过去。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幽暗空无一人,一字排开的房门让这个空间充斥着压抑感,某些包间里偶尔会传出喧闹起哄的声音。 隔着一堵墙却是两个世界。 突然一声巨响,黎惑眼神一变,慌忙往声音的方向赶。 楼道里,夏洋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左脚,脸上全是冷汗。 诡异的叫声又在耳边响起,他顾不上骨折的腿,慌乱地往墙角挪,“别过来!滚开!滚开啊!”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哪怕奋力吼叫,却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半空中凝聚着一团黑气,不断翻滚膨胀,在昏黄的灯光下像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已经逃不动了,会死吗? 夏洋眼眶发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再这么被折磨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一道金光从台阶上方划下,撞上那团黑雾,瞬间火光冲天。 夏洋吓得又往墙角缩了缩。 黎惑站在台阶最上方,看着黑雾中发出一声声嘶吼,扭动着要朝他扑过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片往前一扔,“阿大,给我撕碎它。” 夏洋只听一声凶猛的吼叫,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巨犬,愤怒地扑向黑雾。 在他眼里恐怖至极的黑雾,到巨犬爪下却如棉花糖般不堪一击,前后不过五秒钟,巨犬就将撕碎的黑雾吞食入腹。 “没事吧,小朋友?” 好听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冷汗流进眼睛里让夏洋的视线模糊不清。 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 这无疑是张帅气的脸,但此刻更让夏洋在意的,是对方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恐惧、惊讶、同情……什么都没有,只有平静,就像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在他眼里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黎惑的视线扫过他凄惨秀气的脸,眼前的少年最多十八九岁,身形瘦高略显单薄,刚才那声巨响应该是他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声音。 “你的腿没事吧?” 夏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腿,疼得直抽抽,他的视线在巨犬和黎惑之间走了几个来回,怯怯地问:“大、大哥,你是人是鬼啊?” 大公听到“大”字以为在叫它,走过去蹲到他身边,舔舔自己的爪子,还打了个饱嗝。 一千多年没吃过饱饭了,有点撑。 这一蹲,直接把夏洋堵死在墙角,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 黎惑没解释,对他伸出手,“起来,那东西不会再缠着你了。” 夏洋愣愣地握住他的手,在感觉到体温后,鼻子一酸,抱着黎惑痛哭。 “太特妈可怕了!老子终于遇到活人了!哇啊啊啊啊……!” 黎惑被吵得耳朵疼,招手让大公变回纸片,这边闹这么大动静应该会有人过来查看。 果然很快就有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找过来。 见夏洋在哭,他们以为他被黎惑欺负了,在感到害怕前就先冲了过去。 “队长,你没事吧?!” “队长!是不是他打的你?!” 夏洋一看队员们来了,用黎惑当挡板,慌忙把眼泪抹掉,太不爷们儿了。 “不是不是,我、我刚才不小心踩空摔下来,这是我救命恩人!” 少年人向来都没什么心机,听夏洋这么说就信了,纷纷对黎惑道谢,两个队员过来一人一边扶着夏洋,怕他碰到受伤的脚。 队员:“队长,你手没事吧?过几天可就要开赛了。” 夏洋摇头,“摔下来的时候我护着呢。” 黎惑和他们一起回到包间外的走廊,见有人接手了,他就准备走人。 “大哥。”夏洋叫住他,“可以交换一下微信吗?我、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黎惑本想拒绝,这种和任务无关的事少做一件是一件,可看到少年小动物似的眼睛,他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最近他是不是越来越心软了? 回到包间,张忠正逮着唐慕亲,后者眼角微红,看起来都快哭了,却没真正去反抗。 今天这个局,黎惑没逼唐慕,他大可以选择来或不来,那套衣服他也可以选择穿或者不穿,面对张忠的恶行,他也可以反抗。 可他都照做了,不过是因为默认了圈里这套恶臭规则,甚至利用这种规则强行套到旁人身上,从中获取想要的利益。 根本不值得同情。 极力忍耐的唐慕看到靠在门口的黎惑,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讽刺和难堪。 他们的立场竟然不知不觉间对调了。 最终张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临走前和唐慕定了时间,让他过去试戏走过场。 包间的门一关,唐慕情绪爆发,冲到黎惑面前,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黎惑抓住扇过来的手反剪,克制着没把他的手腕拧断,将人推开,“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刚帮你拿到角色。” 唐慕被推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栽倒,怒气冲冲地转头,“你不是喜欢我吗?就看着那死老头这么糟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