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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型的用来出气,圆孔用来调整音调。 “在削笛子。”日轮对着窗,把削好的笛子往明亮起来的天光里照了一下,竹木削去了光滑表皮的外部有些尖锐的弧度,那朝阳的色很温柔地落下来,几枚光点映在了竹笛上方。 日轮捏着那根笛子,递给红花夜,“送你。” 竹笛在男孩手里转了几圈,又被他扔回日轮手里。 “我不要这种东西!我有好多更漂亮的!”红花夜嚷嚷道:“哥哥,我们去逛街吧,我想买新的玩具!我想要新的!还有糖,没有糖吃我就要死啦。”他拉着兄长的胳膊使劲晃荡,似乎日轮不答应他的话他就要永远晃下去了。 那只比红花夜稍微大一点的手动作很轻微地把竹笛握紧了。手腕转了个弧度,竹笛就落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知道是天色的缘故还是因为昨天杀了鬼引发了身体问题的原因,他那张原本就素白的脸,更加呈现出一股病色的白来。 日轮低下头,那根竹笛上的木屑还留在他的手心里面。 (不喜欢……吗?) 也许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这样的笛子。 …… 完完全全的大丰收。 从小零用钱就不缺的红花夜有一个专门装钱的罐子。出门的时候,他抓了一大把钱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在玩了一早上以后还剩下很多。 他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吃穿不愁的生活里面。 红花夜捏着一根糖棒,问:“哥哥不吃吗?” 日轮摇了摇头。他的视线飘忽,在集市里面来回转悠。那些挂起的新奇东西没有一丝一毫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像是一个没有需求的老人,他宛如独自一人跨过热闹的街市。 “喵。”一声细小的猫叫在日轮前面响起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脚前站着一只黑色的小猫咪。皮毛是纯黑色的,泛着一看就很柔滑的光亮。它站在阴影里面,眼睛往外放着金色的光。 “啊,是可爱的猫猫!”红花夜糖也不管了,又猛扯日轮的衣袖,“我能养它吗?哥哥,我想养这只猫!”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每次他这样子,里面就好像有星星。 日轮垂着头,“不行。” 他们家真的不适合养动物。 可是红花夜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子。 他说:“哥哥我要养!”他说着就要去抓那只猫的尾巴,被对方轻轻松松地躲开了。 猫! 猫咪! “不可以。”日轮再次强调着。 他几乎是在红花夜的哭闹声中才把对方拉回家里的。街边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以那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 “为什么我不能养它?”红花夜别着嘴,问。 日轮说:“很可能是别人的。” “那我们可以买下来啊。我有很多零花钱,我们可以找到主人把他买下来。” 日轮的眼神飘忽到了庭院的那棵梅花树边上,深棕色的树干上有几个白灰色的小壳。他知道他得除掉这些虫卵,否则来年春天他们又会孵化出来,然后在枝干上爬来爬去。 他知道的。 “你已经有过很多猫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伸出手臂,手掌高高地扬在半空中。 红花夜以为他哥哥要打他,于是用双臂抱住了头。 他只是得到一个拥抱。 那是一种温暖,混合着悲哀。 红花夜的眼睛渐渐涣散。 他的视线的焦点,原先聚集在对方雪白的后颈上。 第17章 前些日子,鬼杀队的某位派了传信乌鸦过来说是要求取一些紫藤花药。这一天,他终于来了。 桑岛慈悟郎先生,曾经做过鬼杀队的鸣柱。而鸣柱,使用的则是「雷之呼吸」——从迅猛的雷电当中汲取灵感所打造的“噼里啪啦”般的攻击方式。 …… 其实日轮一直没想明白,使用水之呼吸的柱被叫做水柱,使用花之呼吸的则被成为花柱。风之呼吸自然是风柱,雾之呼吸则是雾柱……可为什么,雷之呼吸的使用者不是雷柱而是鸣柱呢?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 再来说说鸣柱。 虽说鸣柱噼里啪啦的,但是桑岛慈悟郎看起来却是个很慈祥的爷爷。驼着背,脸上有两撇软乎乎的云朵般的白胡子。 然而日轮不知道,这是个脾气比较躁,揍起人来也噼里啪啦响的老爷爷。 桑岛慈悟郎已经从柱的位子上退下来很久了,目前和鳞泷左近次一样做着育剑士的工作。如今在鬼杀队中担任鸣柱的则是他的弟子,千叶锦。 “哦哦真是浓郁的花香,但是毒性难道不会成倍提升吗?”桑岛慈悟郎笑眯眯地问道。 日轮回答道:“特地把里面的毒性削减成原来的五分之一了,剩下的毒性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转过身,从边上桌子的一格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瓷瓶,“都是「真八草」的功效。剩下的,请原谅我不能告知。” 桑岛慈悟郎大声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好了。”他看了看日轮的脸,“宫野他已经把事务交给你了吗,小小年纪真是辛苦啊。不像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天天就想着跑下山去吃喝玩乐。”老爷子说到这里就来气,指着那些不在这里的弟子们的鼻子讲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