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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黑了。白天已经离开,太阳的余温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月亮擦过太阳缓缓地爬上了山,它浅淡的月光如此朦胧,落在树叶上形成了一层薄膜。 日轮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冰冷——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无所有了。 不应该这样的。 他有父母,有弟弟,有表兄,有许多许多认识的人。 可是日轮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产生了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同时,他的眼睛则落在地上。 他在寻找自己丢失的那支笛子。 肯定是掉在路上了。 当他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大街上的时候,日轮才发现这里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他不认识这条路,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可以回到少彦名命村。 他站在街道的中央,前路迷惘。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大嗓门猛地穿了过来。 此时的山村贞已经把那件丑兮兮的短褂换掉了,重新换上了自己鬼杀队的队服。西式的黑色队服外面套着他烟雾紫的羽织,羽织上面自然是一片没有形迹的雾气。 虽然三尺玲花说他这件羽织很女孩子气,但是山村贞很喜欢。这件羽织,是他救过的妇人亲手缝就了送给他的。 日轮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气音。 山村贞:? 日轮便说:“我的笛子不见了……你能陪我回去找一下吗?” “笛子?”山村贞疑惑道:“我今天出门之前还看见它挂在自己的腰间啊。我还想你一直挂着这个硌不硌人,要不要帮你拿下来。”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没有拿下来。 日轮的手唰地一下摸回腰间,那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 阿严难得地没有在这个点出去练刀。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面,身边是两个翻了「一」的骰子。 他现在好迷茫,好失落。 不自觉地,他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那根笛子。 他只花了半个晚上,阿缘却视若珍宝的笛子。 这又不是龙头玉,又不是子安贝,为什么要这么宝贝它? 阿严真的不明白。 他的手指摸到笛子上的圆孔,却被圆孔上的光滑程度下了一跳。制作的时候虽然有想要把这些崆峒的地方磨光,但是他不可能半夜出去找个矬子。因此,这跟粗糙的笛子有三个粗糙的孔。 但是现在那些孔洞却如此光滑,好似有人将他磨平了。 阿严…… 他也尝试着像阿缘一样身体向后倒,看着头顶上这片碧蓝色的天空。 他头顶是天空,脚底是地面,手心里是笛子。 这样子……真的很快乐吗? 阿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做这样的动作时露出笑容来。 阿严拿起笛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全然不似阿缘所吹出的音乐,阿严所吹出的曲调的音符歪歪扭扭的,像是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长歪了似的。 阿严又放下笛子,脸上的表情又深沉又难过。 “兄长大人!” 一声喝呼从一旁传了来。 那时,想要把笛子收回去的阿严已经来不及这么做了。因为阿缘就像饿了的小鸟一样,扑棱扑棱翅膀飞向它的家。 “兄长大人找到我的笛子了吗?!”阿缘的声音有些尖锐,而眼神则落在阿严手心中露出的那半截笛子身上。 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根笛子的阿严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在阿缘期待的眼神下憋出了一个“嗯”。 阿严说:“你掉在小竹林那边了。” 阿缘笑得好开心啊。 他说:“不愧是兄长大人!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的脸上全是红晕,好似他忘记了自己不曾去过小竹林这回事。 好像他忘记了,自己用那双可以看见一切的眼睛,早就看见了兄长的暗袋里有他的笛子这回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求作收谢谢。 ※不知道该讲什么爱你们叭!我想开那种十五岁的继国缘一带着鬼兄长(上一)旅行的那种。无惨听了都决定跑到无限城躲到对方老死再出来 第36章 日轮回到医馆的时候,恰好碰见一个淡蓝色小褂的年轻姑娘站在医馆门口,她脸上带着一股羞涩和不好意思,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好几次。 “啊,那.....请问你们知道这家医馆的主人在吗?”年轻姑娘抿着细细的嘴唇,不好意思地问道。 "在的。”因为日轮的声音太小了,所以山村贞又重复了一遍,”他在。” (是来看病的吗.....看着也不像啊。)年轻姑娘小小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齐进入了医馆。 已是夜晚。这天的夜光竟然是如此的不堪,让人升不起什么快乐的情绪来。 淡蓝色小褂的姑娘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四周望望,正好与和银古“道别”的鬼舞过无惨对上了眼睛。 “兄长大人!”那姑娘一一敷屋芳子小声地叫唤了一下,但是其中的惊喜之意不难看出。 无惨的面色意外地变得有些沉重。 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面,每个一段时间他都会夺取某个人类的身体,然后假装成他并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