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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去一趟情报室,查询‘特拉法尔加·罗’的相关档案,然后,挑重要的那部分告诉我。” 十五分钟后,明显是被拜托之后就立刻奔往情报室的Baby5,气喘吁吁地回了电话。 她没能调阅到雨宫翠想要的资料,即使声明这是替最高干部查询的也一样。守卫明确地回复她,这是“只有家主才有权限阅览”的密件。 “这样啊。” 并没有多么失望,倒不如说,多弗如此严防死守,反而坐实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测。 打断了Baby5一叠声的道歉,他在娴熟地安抚之后,对着电话虫柔声说:“一个人也很无聊呢,陪我聊聊天吧。如果你还记得,不如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 脱胎于罗和Baby5的叙述,或许是睡前过于劳神细思的原因,当天晚上,雨宫翠久违地做了个漫长的梦。 视角不停地切换。 梦境的主角是两个手牵着手、面目模糊的孩子。 一开始在唯一一条大路上前行,但在遭遇分岔路口时,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一人往左,一人往右。紧握着的手分开了,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力,跌跌撞撞地一心向前走着。 虽然方向不同,但假以时日,必定都能到达梦想中的境地、太阳升起的远方。 明亮的光斑洒落在床前,昏昏沉沉的雨宫翠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努力控制着自己清醒过来。 ——日头已经爬升到高处,马上就要到正午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人声音疲惫且迷惘,动作不由一顿。 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事? 罗尚且能为当初的不成熟向自己道歉,而一气之下,以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认定遭到了舍弃,乃至于将对方从自己的世界里整个舍弃,若是能回想起来、加以判断,或许也会觉得幼稚得可笑吧。 但当时过于莽撞,以至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抬起手来,指尖在镜子上轻轻划过一道。蓬松的白色泡沫乖顺地停留在镜面上,遮住了那双沉郁的浅棕色眼睛。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罗的接应如期而至。 正漫不经心地哗啦啦翻阅着图册的雨宫翠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随之而来的是头重脚轻的眩晕感,但是非常微弱。 甚至没来得及仔细体会,就已经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还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襟。 下一秒就和罗对上眼神,他尴尬地放下手,刚准备道歉,就由于吸入了凉气而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罗神色一凛,也顾不得招呼寒暄之类的多余流程,干脆就这么抱着体弱的meimei,以最快速度往港口冲去。 赶路时也多是动用果实能力,不至于气喘吁吁,还有交谈的空隙。罗略感不适地动了动胳膊,问:“衣服兜里装了什么?硬邦邦的,这样压着不会难受吗?” 雨宫翠尽力把里面的东西移了移位置,发现没什么大用之后也只好放弃,安静如鸡地缩在他怀里。 “是一个朋友送的慰问品,因为觉得说不定有用,所以就带上了。” 罗唔了一声,没再问别的问题。倒是雨宫翠被人抱着逃跑,一时间闲出屁来,吹了一会儿冷风,就忍不住弯着眼睛问嘴唇紧抿、看似十分严肃的黑发青年:“紧张吗?” “什么?” “别装糊涂呀。你明明知道,把我带走肯定会被多弗追杀的。家族可是刚刚践踏了世界政府的威严,又先后和革命军与白胡子海贼团结盟,占据了这个世界的半壁江山,与这样的庞然大物为敌,不害怕吗?” “你漏了一样,”罗促狭地笑着,满不在乎地提醒他,“还有世界政府,我本来就是海贼,在海军那里也挂了通缉令的。” 雨宫翠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跟他一同笑出声来。 “那可真惨!‘跟整个世界为敌’什么的,可不止是说说而已啊?!” 等到笑声止歇,眼角还含着泪水的雨宫翠一改先前的散漫态度,寻根究底地追问,心底满是莫名的兴味。 “这样的不智之举,不像你这样的人会做出的选择。明明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干嘛还上赶着往前凑呢,叛逆期吗?” “……从前就觉得你嘴很毒,果然不是错觉。” “什么?” 小声的嘟囔从风中溜走了,在没听清的雨宫翠的一再追问下,□□咳一声,像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一样,飞快地抛出了回答。 “我只是不想后悔罢了。” “是你说想离开、你向我求助了,那身为兄长的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我花费了许多许多时间,才找到正确的路,随性而为就随性而为吧,一味想着后果如何,只会什么都做不成——我只要不会后悔就可以了。” 雨宫翠认真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来了德雷斯罗萨。” “是的。不管能不能取得你的原谅,道歉是必要的。”罗笑了笑,“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收获颇丰。” 最终抵达的地点并非人来人往的码头,而是更为僻静的地方,呈九十度角的悬崖簇拥着蔚蓝的海湾,一低头就能看见波涛汹涌,并不适合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