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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温家这个女儿,生了一张她看着就讨厌的脸,像极了那个女人。 可她既然阻止不了,如今势必要为了她的儿子,她这一生唯一的命根子,学会忍耐与让步。 魏长平丹红的指甲掐入掌心,眼神变得愈发冷淡。 桃溪见她神色不愉,以为是自己说中了,便继续道:“如今,也不知这温家女使了什么手段,勾得世子非她不娶,还多次顶撞娘娘,奴婢见了,也替娘娘不值。” 从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魏长平取了一根金钗递给她:“桃溪,你近来话有些太多了。” 桃溪接金钗的手一颤,金钗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桃溪吓得立刻跪下:“奴婢僭越了,娘娘恕罪。” “你跟随我多年,忠心是有的,但未免太不懂我的心思。”魏长平重新挑了一根簪子,对镜插入鬓间,“温家女既已嫁入江家,如今就已是江家之人,只要她对翊儿好,早日为江家开枝散叶,安安分分的,我就睁一眼闭一眼地过了。可若她敢拂我逆鳞,我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她站起来,往美人榻走去,长裙迤逦拖地。 “银瓶那丫头,成算和魄力是有的。一个姨娘的位置,我要抬举她,轻而易举。”魏长平淡淡道,“可她为何不想想,这府中的美貌丫鬟,甚至是外头的良家女子,多如牛毛。我可选择的余地如此之多,为何要独独为她,再得罪老太太一次?”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在魏长平的天平之中,银瓶加的砝码还不足以让她倾斜。 世家子弟,谁家不是娇妻美妾成群? 既然她迟早要为江云翊纳妾,这个人选是谁,她自然得好好斟酌斟酌。 * 桃溪是将魏长平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了银瓶。 银瓶听了,神色也未见什么变化,还是笑着,甚至从匣子里抓了一把她自个儿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塞到桃溪手中:“多谢jiejie了,多次在娘娘面前替我美言。” 桃溪这几日因她的事,多次被训斥,本来心里有些不舒坦。 但谁让银瓶会做人呢,她被哄得实在高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有志向固然是好的,但要打动娘娘,可是还要再费一番心思才能达成所愿。” 银瓶眼眸微动:“还请jiejie明示。” 桃溪往窗外看了一眼,低咳一声,招手让她靠近:“娘娘说了,只要温家女安分守已不犯错,她便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你可懂了?” 银瓶垂眸一笑:“多谢jiejie提点。” 桃溪收好银子,小心翼翼地出了她的屋子。 银瓶转脸,望着窗外枝头盛放的花,轻轻笑了笑。 * 温娇回来之时,江云翊还在院中练剑。 她脚步微顿,便站在了廊下,看了起来。 男人眼眸沉沉,一招一式,凌厉至极,一看就是惯常在沙场冲杀之人。 剑身轻颤,发出鸣吟。 下一刻,只见他脚尖点地,飞踏树干,借力跃出! 剑尖一扫,风转云回,一朵花儿被他轻托于剑尖,瞬间送至了温娇面前。 凉风轻拂面颊,娇嫩的花瓣随风舒展。 温娇微微一怔,抬眸之时,对上他带笑的双眸。 脸颊一热,她一边在心中嘀咕,这人什么时候花招这么多了,一边伸手轻轻取走了剑尖花。 江云翊收剑,合璧立刻奉上干净的白布,让他擦拭汗水。 温娇指尖转着手中的花儿,问道:“你今日不出去了?” 江云翊与她并肩往屋内走,低声道:“还是要出去一趟,这日子抓了不少漠北混入盛京中的探子。” 温娇微微一怔:“你那日也是为了此事才如此匆忙而去?” 江云翊点头,脚步微顿,眸光轻动:“陛下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太医皆束手无策,漠北怕是闻风而动,才会派出探子大肆在盛京游走。” 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娇也未料到,皇帝的身子竟差到了如此地步,比上一世还早些了。 她抿了抿唇,双手交握在一块儿,凝眉沉思。 男人却忽然伸出宽大手掌,轻轻覆盖住她的手,低声道:“是时候让他们父子二人见一面了。” 温娇倏而看他,因太过震惊,反而忘却了手中的温度。 江云翊对她这回没有飞快避开而感到有一丝愉悦,他牵唇笑了笑:“我今日不陪你用早饭了,你好好吃,多吃些。” 他自然地收回手,跨步入屋。 温娇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下被他握过的手,微微咬住下唇,脸红了一下。 江云翊走了以后,春箩进屋收拾,拾起刚才他换下的玄衣束袖的衣裳,忽然低低呀了一声。 温娇回眸看她:“怎么了?” 春箩摸着衣裳上的一道破口,走过来,拨开给温娇看:“姑爷这袖口破了道口子,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练剑时弄到的。” 他那把剑,剑身光亮,削铁如泥,一看就非凡品。 若是被那剑轻轻划过,衣裳布料就算再好,也容易留下口子。 温娇接过来看了看,微微一笑:“无碍,交给合璧处理罢。今日若是得空,我们也出门逛逛,若是有合适的布料,也买回来,再给他多置几身。” 人心都是rou长的,姑娘如今也会对姑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