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终于把家门口的小门神给送走了，段志涛一身轻松的回到了家，进了厨房，看左右没人，他照着媳妇的脸就亲了一口，表功道：“我把那小子送进去了，赵六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说不上在家咋跳脚呢。”想要钱？哈哈，我可都给你儿子了。

    正往辣椒酱里放葱花的范淑香一听，好笑的回头道：“你这到底是想帮那孩子，还是想气赵六啊？”她怎么看着是以气赵六为主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想气赵六了？”这话说的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上回给他那两千块，现在想起来还让我肝疼，还让我掏钱？想得美。”要不是凑巧闺女被他给救了，自己就是把钱扔水里也不带给他啊？好在他还有个不像他的好儿子，否则自己就不只肝疼了。

    范淑香无语的摇了摇头，好吧，虽然这动机不纯，倒也皆大欢喜了，呃，赵六喜不喜她不管，她男人喜了就成。

    想到这，她挑了一筷子活好的辣椒酱递过去道：“常常这回味道咋样？”

    昨晚上她把那蛋，按照不同的比例蒸了好几碗，想到他们需要的是，类似于烤地瓜的小吃，到时候也不能拎着个大锅，再带上所有的调料现炒现卖，所以就想改良一下，最好是能做出现成的调料往上抹。

    为了研究，俩人一个拿着固定的小勺兑，一个拿着小本记，两口子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东西，反正从大酱到酱油，接着转战到辣椒酱，调料弄了一大堆，最后终于弄出了个简易辣椒酱。

    说简易它真的很简易，干辣椒面拿水一泡，用咸盐味精白糖等调料一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你别看它简单，活好后往切成小块的鸡蛋上一抹，效果出奇的好。

    所以为了精益求精，范淑香还在这改良辣椒酱呢，顺便想试试，这种东西抹到烤鸡蛋和烤毛蛋上，会不会更好吃一点？

    段志涛张嘴，就着媳妇的手尝了一口，而后满意的点头道：“嗯，不错，看样子这调料还是得多加，一会儿用这辣椒酱每样都伴点，我给二哥他们带去，让他们尝尝味道咋样。”行的话就可以开始投入生产了。

    ……

    最近县里出现了一道新风景，你说啥风景？看着没有，就是市场边上那小炉子，炉子不大，里面放着烧好的炭，上面架了个平底锅，锅里一排排放了二三十个蛋。

    这蛋可是有讲究的，别看外壳都一样，里面有纯鸡蛋，有毛蛋，还有特制的实蛋，反正不管是啥，只要你想要，人家就给你扒好了，切碎了，拌上特制的辣椒酱，那味道堪称一绝了，毕竟这时候的人真没啥零食可吃，再加上不管咋说它都是蛋，妥妥是好吃看得见啊。

    “妈，你说明儿个我再弄个炉子，换个市场摆摊咋样？”趁着现在没人，江小雨忙往洗好的空蛋壳里灌蛋液，刚才一气儿卖了十多个蛋，再少可就不够卖了。

    没错，大伙没看错，这卖鸡蛋的正是段志涛他丈母娘，在护短的段志涛心里，有钱当然得先让亲戚赚，以前那些活他不敢让范家接手，这个还是可以的，反正你给钱我给蛋，剩下他也没啥可管的。

    范母呢，一开始确实嫌这买卖小，可见姑爷连炉子带锅都给准备好了，还保证第一天赔了算他的，挣了算自己的，她抱着试探的心里也就来了，左右这活也不累，就坐那看蛋收钱呗？

    结果来了一天她就上瘾了，卖东西是真有瘾啊，特别是这种不花大本钱，一会儿一收钱的，一个鸡蛋在段志涛手里买是六分钱，卖出去是一毛一，各种调料一平摊，撑死也就一分钱，所以每个蛋纯挣四分，特别是那实蛋，它里面还放水呢，差不多俩蛋出仨蛋，这就更赚钱了。

    一开始范母还在一旁啥也不干光收钱，后来见儿媳妇忙不过来，她也上手了，这可都是钱啊，第一天卖了三百多个蛋，娘俩足足挣了十多块，把个范母乐的呦，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哪哪都好受了，看谁都顺眼了。

    这里面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徐慧芬了，本来天高皇帝远，小两口单过，这回好，天天卖鸡蛋，又跑跟前来了，你说烦不烦人？

    见媳妇不高兴，范兴华还得偷着劝：“妈她们顶天来上个厕所，吃个中午饭，现在她都挣钱挣红眼了，哪有时间管咱们的闲事？再说了，先让她试试这买卖咋样，要是行的话，等秋天卖完粮，让大哥他们出来一起干，咋也比待着强。”

    这卖鸡蛋本就不是吃独食的买卖，有好事范兴华当然也惦着他丈母娘，别看在医院的时候，他丈母娘撺掇媳妇离婚，可这里面不还有媳妇呢吗？就像他妹夫志涛，这么照顾他妈为啥？不还是为了他meimei范淑香？

    果然，徐慧芬一听这话高兴了，心也平了气也顺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进里屋做饭去了，丈夫这么惦着自个儿妈，她今儿中午给婆婆做点啥呢？

    ……

    “你他娘的给老子说，你白天干啥去了？”

    人都说丈夫出轨，媳妇总是最后发现的那一个，到了赵六这，却成了他儿子上学，他是最后知道的人。

    赵小龙同学每次放学，都在学校写完了作业，自己空手回来，所以赵六这当老子的一直不知道，他儿子竟然上了学？今儿个要不是听外人提起，他还不知道呢。

    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小崽子，他过去就是一巴掌，把赵小龙打的一趔趄：“你他妈给我说，谁让你去上的学？谁他妈给你掏的学费？”

    想起这个他就更气了，他救了段家闺女没人说啥，段志涛出了个三块钱的学费，外面人都快把他捧上天了？这帮人的脑子都他妈进水了吗？这小子的脑袋也进水了吗？

    “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救了他闺女一命，我本来能朝他要五百要一千，现在让你这个蠢货一搅合，他小子就出了三块钱？你脑子让狗吃了？”又是一脚过去，直接把赵小龙踹了个腚蹲。

    赵 小龙抱着自己的肚子，把自己蜷成一团，抬脸对赵六道：“我段叔说了，只要我能念，上大学的钱他都给我出了，那绝对不会少了一千，爸，你就让我上学吧，我保 证好好学习给你光宗耀祖，上了大学我能给你挣大钱……”话没说完，就见他爹迈大步朝他来了，孩子忙把头往胸前一沁，让赵六一巴掌扇他脖颈子上了。

    “你他娘的给谁光宗耀祖？就你这熊样还想给我挣大钱？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不许去了，老实给我去地理挖野菜，还供你上大学？他段志涛会有那么好心……”左一巴掌右一脚的，赵小龙蜷个身子不说话，给他爸个后背让他随便打。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打呗，没挨过打咋地？只要你不打死我，那边教了钱我就照样能上学，现在你不把我当儿子，等你老那天也别想我把你当老子。

    他会出人头地，然后看着对方老无所依的那一天。

    ……

    “爷爷？”看着眼前长出头发茬的‘爷爷’，小甜甜惊喜的跑上前，“爷爷你咋来了？你找到你mama了？没找到让我爸爸帮你找，我爸爸有三轮车，他哪都能去。”

    对于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爷爷，甜甜很有好感，这两天还时不时的想起赵六，也不知道对方找到mama没？没有mama的小孩简直太可怜了。

    前来兴师问罪的赵六，没想到进门就受到如此热情的款待？这让下意识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脸，干巴巴的道：“你爸在家吗？”他再咋地也不能对着这么点的孩子发脾气吧？毕竟真弄哭了更麻烦。

    “原来你真找我爸爸啊？我爸爸没在家，走，我领你进屋，咱们进屋等他。”拉着‘爷爷’的手，小甜甜开心的往屋里拽，哎呀呀，她来朋友了呢，要拿点好吃的好好招待。

    ☆、第115章

    “赵六哥你咋来了？”范淑香嘴上糊涂，心里却明白对方为什么过来,不用说，指定是上学的事东窗事发了，不过都好几天了才事发,这赵六也是笨到家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为笨蛋一类,赵六嘴角噙着冷笑,不阴不阳的道：“我为啥来你还能不知道？”段志涛那小子的助学义举,外边已经传遍了，和他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媳妇还能不知道？

    范淑香刚想装无辜，就听她闺女在后面道：“我知道我知道,爷爷来找爸爸，让爸爸帮他找mama。”小家伙边开心的说着,边抱着俩苹果从里屋跑出来。

    爷爷？瞅了瞅赵六的干吧样，范淑香憋着笑对闺女纠正道：“甜甜，这是你赵大爷,你得叫大爷，不能叫爷爷。”

    赵六听这话突然有种沉冤昭雪的感觉,当初他说了多少遍，自己是大爷，可这孩子一条道跑到黑，一门心思认准了自己是爷爷？

    小甜甜听了mama的话，重新打量一旁的爷爷，而后肯定的对mama解释道：“mama，爷爷的头发是这两天才长出来的，他真是爷爷。”在孩子心里，秃顶都是爷爷辈的，要不是瞅着赵六还算年轻，她差点叫成太爷爷，谁让她崔太爷爷就是个秃脑门？

    范淑香对闺女的观察能力，算是彻底无语了，谁告诉你没头发就是爷爷的？

    小甜甜不管那么多，解释完了，她把手里的大苹果递给赵六，笑眯眯的道：“爷爷吃苹果，这是爸爸昨天买的，可甜了，我弟弟们都爱吃，我跟你说哦，我家多多会叫mama了……”

    赵六拿着苹果，想说我今儿来不是听你讲弟弟的，可见孩子拉着自己手，一脸亲热的样子，他太严厉的话还说不出来，毕竟自打他从牢里出来，碰着的人都自觉离他两米远，能主动靠前的还就一个小甜甜。

    见赵六被闺女缠住了，范淑香转身回去洗她的尿布，她前脚进厨房，院子里的几只母鸡就顺着门缝挤了进来。女主人说了，屋里有坏人，它们得进来时刻保护小主人的安全。

    小甜甜很兴奋，因为这孩子平日里的小伙伴真不多，特别赵六出现的时间还不一样，那正是她从小到大最无助最惊慌的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人陪她一起哭一起找mama，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忘。

    所以今儿个她见到赵六特别开心，一会儿拿苹果，一会儿又拿大白兔奶糖，见赵六来者不拒啥都吃，这孩子一高兴，进屋把自己的好东西都倒腾出来了……

    以至于段志涛一回来，就见到脸色僵硬的赵六坐在长椅上，手里抱着个布娃娃，周围摆了一堆的瓶瓶罐罐，脚底下还趴了四五只母鸡，这都什么情况？

    “甜甜，你爸爸回来了，大爷找你爸有事，咱们改天再玩成不？”此时的赵六特想蹦起来质问段志涛，好好一闺女你咋给养成这样了？玩点啥不好，喜欢玩虫子？特别那半罐子蚂蚁，看的他头皮发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段志涛非常理解赵六坐卧不宁的感受，毕竟他瞅着那些东西也难受，可就是因为理解，所以他笑容灿烂的道：“呦，甜甜和大爷玩虫子呢？你大爷原先常年和蚂蚁打交道，他对这东西特了解。”连房子都被磕倒了，可不就是常年打交道吗？

    这话正捅赵六的肺管子上了，这家伙把前仇旧恨全想起来了，当即没好气的道：“你少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谁让你送我儿子去学校了？哪显着你了？我告诉你，我儿子不上学，想花三块钱就摆平我？门都没有。”

    刚才他来的时候那是气势十足斗志昂扬，结果被甜甜和虫子这么一闹，现在啥气势都没有了，抱着个布娃娃，整个一家庭妇男。

    段志涛没理会赵六，而是离长椅远远的坐下，先对闺女道：“甜甜，把咕咕领出去，它们咋还进屋了？”

    甜甜听话的放下瓶子，转身就往外跑，几只鸡不用人叫，抖着翅膀就追了出去。

    知 道闺女还得和几只鸡纠缠一会儿，段志涛笑着对赵六道：“六哥，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孩子念书是好事，你咋能不让孩子念呢？不是我这当弟弟的不跟你商量，可眼 巴前就孩子上学是大事，所以我就决定供我侄子上学了，今后你让念我就多花俩钱，你不让念我就少花俩钱，到底让不让念，随你这当爹的便。”那语气相当光棍， 左右不是我儿子，你不让念我还省钱了呢。

    赵六狠捏着手里的布娃娃，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段志涛，你别忘了，我救了你闺女不说，还被你一顿好打，你小子这是想忘恩负义？”

    “六 哥，这你可冤枉我了，打你是我不对，可礼我也给你赔了，歉我也给你道了，咱们总不能抓住不放吧？再说孩子这事，你救了我闺女，我资助你儿子，我这还不够真 心吗？我看小龙那孩子百精百灵的，指定能考上大学，这么一算，我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咋能说我是忘恩负义？”

    瞅着段志涛那一脸的无辜加委屈，赵六再也忍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把个布娃娃往椅子上一扔，往前紧走两步指着段志涛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儿子上学我不同意，娃娃亲的事我也不提了，你给我拿出一千块，咱们这篇就算揭过，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段志涛笑容渐冷，淡淡的道，“不然的话你想干嘛？”

    想干嘛？想拆了他的房子，毁了他的鸡场，绑架他的闺女，虐待他的儿子，但是，这些话赵六不但不敢说，他也不敢做，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牢里出来的，说不上不咋凶残呢，可事实上，他是偷鸡进去的，你说他能凶残到哪去？

    此时见段志涛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珠子都透着寒光，赵六咽了口唾沫，气哼哼的拐了个弯：“干嘛？你要是不给的话，老子今儿个就不走了！”

    说 着话，他后退一大步，身子猛地往后一坐，想用动作显示自己的气愤，可倒霉的是，他坐斜了点，一屁股坐到甜甜的瓶瓶罐罐上了，如果他是正常的坐下去，估计这 瓶子还没事，可他用力过猛，哗啦一下就坐碎了两三个罐头瓶子，破碎的玻璃碴让赵六嗷一声就蹦了起来——他的屁股，他的菊花。

    甜甜刚摆平了外面的鸡妈，进屋就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孩子哇一声就哭了：呜，爷爷坏，把她的虫虫都坐死啦！

    ……

    “甜甜这是咋了？咋瞅着不高兴呢？”范淑玲诧异的看向冷着小脸的外甥女，平日里这丫头可是家里的开心果，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这孩子不乐过，今儿个这是咋了？

    正给重孙子喂米糊的段老太太，一听这话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弄得她也没敢再提，等去隔壁就剩姐俩了才低声问道：“甜甜咋了？你骂她了？”不能吧？当初这孩子离家出走都没挨揍，还有啥事能让她这么难受？

    “我骂她干嘛？是她养的虫子死了。”养了好几个月，结果被赵六一屁股坐死了大半，也难怪孩子难受。

    虫子不虫子的范淑玲没往心里去，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赵六没事吧？”一屁股坐到玻璃碴上，想想都替他疼得慌，这小子还是从那地方出来的，他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范淑香不在意的笑道：“能有啥事？几块玻璃碴，到医院捡出来就完事了，再说了，这是他自己坐的，又不是我们让他坐的，他还想有啥事？”没让他包赔虫子的损失就算不错了，上百条虫命呢。

    见meimei说的轻松，范淑香好笑的点了点对方的额头：“真看出志涛惯着你了，听听这语气？还学会得理不饶人了？”以前淑香的胆子还没有二两重，借她个胆也不敢这么说。

    范淑香被三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辩解道：“啥得理不饶人了？我就是看他这当爹的来气，好心好意送他儿子上学，结果一口一个不让念的，真是没见过这种人。”不过现在好了，赵六重新投入病号的怀抱，他儿子可以毫无压力的上学校了，短时间内没人管了。

    听meimei提起赵小龙，范淑玲感慨的一叹：“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原先赵老太太在的时候还好点，自打他奶没了，家里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唉，换谁家也不带让孩子这么遭罪的。”感叹完了，她问meimei，“你们真准备资助他上学啊？”万一真考上大学，可是不少钱啊。

    “话 都说出去了，能不办吗？虽然赵六不咋地，可不管咋说他救了咱甜甜，志涛不想欠他的情，本想给拿钱，后来想了想，给钱也被他败活了，还不如给孩子上学了，也 算办点正事。”提起这个范淑香就得意，像她家志涛这么有本事有正事、聪明机智、英勇果敢的男人简直是太难找了。

    显然范淑玲这三姨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听meimei一说立马接道：“咱志涛就是心肠软，有正事……”

    跟三姐聊了会儿赵家，范淑香又把话题转到自家：“你昨儿个回家了？大嫂是有了？”

    “有 了。”范淑玲还是第一次提起娘家这么舒心，“上次就怀疑是有，结果她日子也不准，昨儿白天有个老大夫去二哥那买鸡，听说二嫂怀孕不想吃饭，就给把了把脉， 正巧大嫂赶上就一起看了，结果这一看才知道，都快仨月了，你说有没有这么糊涂的妈？上回要是没有你给垫一下，这孩子多悬？”就她大嫂那体格，再没一个可就 真够呛能有了。

    “不管咋说没事就好，要不我这心里还惦记呢。”深怕不当回事，再把这个给折腾没了，“前两天大嫂还让志涛帮着再整个炉子呢，这回也不用做了。”好好养胎吧。

    听到meimei的话，范淑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当别人怀孕都跟你似的啥也不干？当初大嫂怀小达，八个月还是地里干活呢，现在仨月不到还差卖鸡蛋？”真是个笨丫头。

    ☆、第116章

    其实范淑玲今儿个来，也是想问问那烤鸡蛋的事,听她大嫂那意思，这烤鸡蛋正经挺挣钱，挣钱的买卖谁不想干？所以她就想先过来和淑香说一声,等过些日子,他们家地里那粮食一收，她也弄个炉子上县里卖鸡蛋。

    有 这想法的绝对不只她一家,段家姐妹,段家兄弟，都等着冬天去县里烤鸡蛋呢,连大着肚子的段青青,都想弄个炉子出去干,只不过让王旭东给叫住了。某些时候， 跟啥人学啥人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如王旭东，搁以前他乐不得媳妇出去能挣钱,管她肚子大不大？可现在天天跟着小舅子，不管出于啥心理，反正他是没让媳妇 干，人家说了，好好养你的孩子看你的家得了，真磕着碰着后悔都来不及了，别添乱。

    对此，段志涛是举双手赞同，在两人的联合打压下，段青青只能继续在家养孩子做饭。

    见亲戚们都想烤鸡蛋，段志涛当然高兴，他费劲巴拉弄出这烤鸡蛋为啥？还不是为了让自家的鸡蛋大卖特卖？现在他丈母娘每天就要二三百？这要是所有人都卖鸡蛋……段志涛决定继续留母鸡，多多生鸡蛋。

    ……

    “mamamama……”咧着小嘴笑的多多，嘴里一溜声的叫着mama，三爬两爬拱到mama的怀里撒着娇。

    范淑香一手搂着小儿子吃奶，一手照着大儿子的屁股蛋拍了两下，嘴里笑着埋怨道，“就为了你们两个臭小子，你二舅搬家我又没赶上。”

    没错，今儿个范兴华的副食店搬家，其实这所谓的搬家，就是从左边挪到右边，说白了就是搬到隔壁。当初他们开店的房子是租的，别看住着挺好，可到底不是自己家的，正巧，隔壁家房子要卖，虽然没有门市房，可在范兴华眼里，没有更好，他重新用砖盖个门市，瞅着更敞亮。

    两口子一商量，花了三千五，就把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买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拆土墙盖门市房，忙了一个星期，今儿个正好搬家。

    范淑香很想去二哥家看看热闹，可她去了俩孩子谁看？只能无奈的在家继续看儿子。

    本以为段志涛会下午回来，没想到他吃完中午饭就回来了？

    “这么早？搬完了？”嘴里问着，范淑香忙给丈夫倒了杯热水，天气渐冷，志涛这车开的可是真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