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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有个心上人,求而不得,后来听闻那心上人坠入一处上古的罅隙中,自此没了踪影,不知是哪个想巴结他的,竟然送来一名与那心上人相貌颇为相似的替身。 叫人意外的是,席初收了。 于是这么多年苦于找不到行贿途径的马屁精们,好似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陆续往席初的宫里送人。 这些仿品,要么眉眼与那心上人有六成相似,要么身量相仿,远远望着就好像故人回来了。 席初照单全收。 这样攒着,一度将仿品攒到了二十八个,席初索性造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将她们养在其中,每日叫她们模仿那名心上人的一举一动,慰藉相思之苦。 韩月歌就是第二十九个。 约莫在半年前,席初亲自抱着韩月歌,入了云上天宫。 见过席初心上人画像的,无不惊叹韩月歌的相貌与那心上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是脸上的表情略嫌呆滞,众人当真以为是那女子回来了。 韩月歌的受宠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从那之后,席初仿佛忘了其他二十八个仿品的存在,不仅让韩月歌入住自己的宫殿,每日与她黏在一处,还为她修建销魂殿,供她玩耍作乐。 甚至有人亲眼目睹,太子殿下带着韩月歌入凡世,为博美人一笑,为她放了满城的花灯。 席初做了守界人后,从未踏足凡间,凡间是他的禁忌,他居然能为韩月歌破了禁忌,可见对韩月歌的恩宠。 他还让所有人唤韩月歌一声“月姬”。 可惜那美人始终未曾一笑。 席初也不恼。 所有人都以为韩月歌地位稳了,将来怕是要成为云上天宫的太子妃,然而就在韩月歌侍寝的这日,席初丢下韩月歌,独自驱剑去了一趟鬼界,再回来时,怀中抱了个人。 那人浑身血染,从身形来看,依稀是个女子。 席初将那人抱进了自己的宫里。 韩月歌非但没有成功侍寝,还连夜从席初的宫里搬了出来。后来,大家才知,那日席初抱回来的,是他失踪已久的心上人,大周朝的长乐公主,李玄霜。 也是从那一日起,韩月歌就失了宠,从席初为她打造的销魂殿,迁进了冷宫。 席初再未见过她一面。 要是韩月歌自此安分守己也罢了,偏偏韩月歌闯下了一桩祸事。 李玄霜被黄泉鬼气所伤,需要千年火灵芝医治,席初费尽辛苦,从魔君那里换来一株千年火灵芝。 火灵芝需要以灵火养育,本在重华殿内好好的,七日后就可入药服食,谁知韩月歌半夜闯入重华殿,惊了火灵芝。火灵芝慌张之下,跌入重华殿前的一方清池,愣是烧干了一池子清水,灰飞烟灭了。 席初勃然大怒,叫人将韩月歌锁进了冰牢。 没了火灵芝的李玄霜伤势恶化,十几名魔医连夜施救,其中一人提出,李玄霜的魂魄为黄泉鬼气所伤,若无千年火灵芝驱出鬼气,那么,便只剩下一个法子——服食成形的七叶灵犀草,修补受损的魂魄。 韩月歌便是这天上地下,唯一一株修出人形的七叶灵犀草。 席初当即命人取韩月歌的血暂时给李玄霜续命。 今日是头一遭来取血。 虞九娘瞧着韩月歌没有表情的面颊,心里直嘀咕,明明可直接将这株七叶灵犀草用魔鼎炖了,太子殿下却只派人取她的血,莫不是还念着旧情? 看这样子也不大像。 念着旧情,何故将小仙草扔在这极寒之地。 虞九娘取完了血,从怀中取出一支瓷瓶,照着太子殿下的吩咐,取一滴甘露,滴在韩月歌的唇畔。 有了这滴甘露的滋润,韩月歌苍白的唇瓣总算恢复了些许红润。 “月姬,奴告退。”虞九娘带着人离开。 韩月歌在甘露的滋养下,冻得快要模糊的神志骤然清醒,铁门再次合上,一阵窃窃私语跌入她的耳畔。 八卦是生物的本性,无论是仙魔还是凡人,都逃不出这个本性。 “九娘,月姬当真是失宠了吗?太子殿下还肯舍得拿出这珍贵的甘露,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接她回去吧。”侍女低声道。 “太子殿下的心思不可胡乱揣度。”虞九娘警告。 “我看八成不会了,你瞧瞧她那张脸,漂亮是漂亮,却是个木头美人,这次接回来的那个,才是正主。”另一名侍女道。 “但我听说那位毁容了。” “你忘了我们的太子殿下是做什么的了吗?” “你的意思是拿走月姬的脸,给太子殿下宫里那位换皮?”侍女倒吸一口凉气。 “……”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韩月歌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比这冰天雪地里的寒气还要冷。她揪着袖口,用薄衫将自己裹紧了些。 这件薄衫名唤“流光羽衣”,是翩翩为她准备的。 蝴蝶精翩翩是她在这个云上天宫里唯一的好友,她失宠后,只有翩翩还肯来冷宫看她。 翩翩送来这件珍贵的羽衣,告诉她,穿上这件衣裳,在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上献上一舞,等太子殿下想起旧时两人恩爱的时光,定会重新宠爱她。 为了这次献舞,韩月歌不眠不休,足足练了三个月,统共扭伤五次,摔了八回,最严重的一次,还摔折了双腿,痛得她根本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