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白月光替身逃跑后在线阅读 - 第79页

第79页

    她怀中的那名少年笑嘻嘻道:“要是我自己出钱养自己,月姬可愿带我回去?我愿为奴为婢,侍候月姬,什么也不求。”

    韩月歌还是摇头。

    少年不解:“我已经不要你养我,还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你怎么还不愿意?”

    “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你这块饼怕是硌牙。”韩月歌端起桌上的酒盏,抿住杯口,浅啜。

    紫玉公主哈哈大笑起来:“殿下的这位宠姬当真是有趣,我想换她过来。这样,殿下可从我这里任选一人。”

    席初摇头:“不可。”

    “为何不可?殿下舍不得?要是我以十人换她一人呢?”紫玉公主来了兴趣。

    席初望了韩月歌一眼。

    韩月歌狗腿地倚到席初身边,拎起酒壶为他斟酒。

    她道:“公主还是莫要为难殿下了,是月歌不愿离开殿下。月歌心里只喜欢殿下,也想学凡人女子,一辈子心里只装着一人,就算月歌的一辈子是千年、万年,认定殿下,便是殿下。”

    那名提出要跟韩月歌走的少年面露失望之色:“原来是这个缘故,是我没有福气了。”

    紫玉公主轻轻抚着他的面颊:“这样的福气,自然不是人人都有的。”

    韩月歌趁着他们说话吸引了席初的注意力,抬起手臂,以袖遮挡,快速从袖子里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银色酒壶,与手中的酒壶对换过来。

    她将壶里的酒斟给席初,递到席初面前:“殿下,请。”

    席初垂眸看她。

    韩月歌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子华光流转,很是动人。

    席初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这一口下去,似灼了心口,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全身。他看着韩月歌,眼睛里有了些许醉意。

    韩月歌再斟了一杯,递给他。

    待到酒宴散去时,已是月上中天。席初冷白的面颊,被酒意醺出淡淡的薄红,他站起身来,对紫玉公主说了一声“告辞”后,舒展着宽大的袖摆,摇摇晃晃往屋外走去。

    紫玉公主随手点了一人:“你带殿下去下榻之处,千万小心伺候着。”

    那少年是方才紫玉公主提出赠给韩月歌的少年,他柔顺地垂着眸子,点了点脑袋。

    玉梨山庄虽地处极地北域,有紫玉公主施法,山庄内温暖如春,满院的白色梨花在夜风中袅袅绽放,偶尔风大了些,便飘下一阵雪白的梨花雨。

    席初穿过梨花雨。

    少年追着席初走出大厅。

    韩月歌也向紫玉公主告辞,追了出去。

    她给席初斟了三杯酒,席初平时极少饮酒,不成想酒量比她预估得厉害,三杯能醉倒神仙的酒,他饮下肚后,竟只是微微红了脸,还能自己走着出去。

    她远远跟在少年身后。

    少年很快追上了席初的脚步。

    席初大概是晕得厉害,站在一棵梨树底下。少年走上前,搀住他的手臂:“殿下,小人送您回去安歇。”

    席初将眸光落在他身上,认出他是酒宴上要跟着韩月歌走的公主面首,眸底霎时泛上冰冷的杀意,扼住他的脖颈,五指收拢。

    “殿、殿下……”可怜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眨着眼睛,双唇张开,面颊很快胀成青紫色,一字一句艰难吐出,“请殿下恕、恕罪。”

    好在席初犹存着几分清醒的意识,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冷冰冰地看了少年一眼,眸底杀意微敛,整个人犹如敛起锋芒的寒剑。

    少年刚从他手底捡回一条命,哪里敢跟他对视,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席初抬步离开。

    席初走后,少年也不敢跟上,坐在梨树底下偷偷抹眼泪。

    韩月歌转身就走。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将门窗紧闭,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套碧色的衣裙,一张面纱,以及一支桃花簪子。

    脖间的彼岸花光芒闪烁,接着柔光亮起,白少渊自光芒中翩然落地。他瞧着韩月歌坐在镜子前,将自己的发髻挽成李玄霜常用的发髻,眼睛微眯:“你当真要今日就走?”

    韩月歌颔首:“等不及那么久了。待会儿你还藏在彼岸花里,敛好气息,等我拿到了东西,就带你出城。”

    “也罢,从玉梨山庄脱身,总比从云上天宫脱身要简单许多。”白少渊拿起桃花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这支桃花簪子是韩月歌仿照着席初当日送给她的那支所做,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区别的。

    白少渊凝视着镜中她的眉眼,想起三百年前,他在神殿里见到的韩月歌,神思渐渐飘远。

    韩月歌覆上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穿成这样,与李玄霜的模样别无二致,况且李玄霜用的那张脸本来就是她的,要不是李玄霜的脸毁了,她不用戴面纱,就能以假乱真。

    她们两个相貌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李玄霜眉目间总是笼着清愁,泛着股楚楚可怜,仿若雾中开出的一朵白莲花。

    她恢复记忆后,喜怒哀乐的表情虽说都是模仿着凡人来的,堆在她的眉眼间,也有几分生动,更像是春日里灼灼盛放的绯桃。

    夜色已深,苍穹独垂一轮明月,皎皎月色穿过树隙,斑驳的树影映在窗台上。

    席初推开屋门,在桌边坐下。席间他只酌了几杯,哪想这酒如此之烈,灼得他口干心燥,意识也愈发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