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辛楠：^_^你没闻到香味么？今晚不用啃饼干了^_^

    某伊：……

    裴帅：……

    第30章

    辛楠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低下头,是从裴晋扬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飘出来的,中午她没吃什么，晚上一直忙也没觉得饿，但一闻这味道,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裴晋扬见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眉尾微扬，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有些好笑的望她一眼，心底微叹,把袋子搁到到桌面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妈给你煲的汤，知道你值夜班，让我给你送来。”

    盒盖一打开，更浓郁的香味飘出，炖的酥软香嫩的鸡rou，香喷喷的鸡汤撇去浮油，不会油腻，喝起来还有一丝淡淡的药香。

    本以为裴晋扬说的“妈”是裴母，但喝了一口便尝出这是她从小喝惯了的，辛母的拿手汤。

    辛母平时很少会做，因为过程极为费时，从准备到煲好汤起码要花上一天时间。辛楠搁下汤匙，想到父亲去世的早，辛母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如今儿女长大，哥哥经常工作不在家，她现在也出嫁，辛母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每晚自己一个人在家睡……一想到这儿，她心就有些揪紧的难受。

    裴晋扬看她的脸色，猜出她也许是想家了，握住她的手，刚想说话她的手却突然抽走，他手一僵，看着辛楠嘴角微抿。

    辛楠正想着自家娘亲，思绪飘远，冷不丁手被人握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抽出来，对上裴晋扬的脸，他脸上看不出情绪，但肯定不会是高兴。辛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错了很有可能会更伤到他自尊，索性把手又放了回去，刻做镇定的看他。

    裴晋扬从她眼神里读出一个意思：你随便握，高兴握多久就握多久。

    他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仍旧是平静无波，握紧她的手，不仅握了，还把凳子挪过去挨着她坐，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送至她唇边，眼神表达出一个意思：喝掉。

    辛楠是讨厌情侣间腻腻呼呼你喂我吃我再喂你吃这种举动的，脸色有些为难，伸手想要接过汤匙：“我自己来……”

    汤匙在空中晃动了一下，却一滴没有洒出，她伸出的手落了空，转眸看向裴晋扬，发现他眼里似乎黯了下，辛楠以为他失望了，当即低下头喝光勺里的汤，抬头看他，“唔，挺好喝的，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正纠结自己要不要喂他，却看到裴晋扬唇角微勾，说了一个“好”字，然后舀起一勺汤喝下，眼里眯着愉悦的笑：“嗯，是很好喝。”

    辛楠脸蓦地红了，眼睛直直盯着他手中的汤匙，那是她刚刚用过的，上面还沾着她的……她的……

    她身体紧绷僵硬，看着裴晋扬说不出话来，共用一个汤匙，这种亲密的行为比亲吻还让她感到难为情，裴晋扬眸光转向她，表情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咳……没事。”她别过脸，拿起水杯假装喝水，杯子握的太用力指尖都泛着白。

    辛楠皮肤白，稍微红一点便能看出来，裴晋扬看着她侧脸那抹淡淡的红晕，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心情忽然变得好起来。

    今晚是她和彭大夫值班，彭大夫出去了还没回来，想着让同事看到总归不好，所以刚过八点辛楠就站起来催他离开。

    裴晋扬眉一挑，双腿交叠在一起，勾着嘴角抬眼看她：“你好像从没给过我道别吻。”

    “有。”辛楠看着他，脸上一热，声音小了下来，“你第一次去我家那天，有的。”虽然是他要求的，虽然……但她也是亲了。

    “再亲我一下，我就走。”他微笑，耳朵一动，听到门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嘴角往上抬了抬。

    辛楠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干笑两声，“我们都结婚了……不用这些——”

    “是啊，都结婚了。”他轻声一叹：垂下眸，“连个吻也没有。”

    一句话就戳到辛楠的痛处，勾出她心里的内疚，她握了握手指，闭上眼弯□亲向他的侧脸……

    “吱嘎——”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辛楠身体倏地僵住，缓缓回头，彭大夫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一样，瞪大眼，僵在原地。

    办公室内一时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裴晋扬起身扶好辛楠让她站直了身子，唇角微扬，漆黑的眸里蕴满笑意，摸摸她的头，说了句话但辛楠脑袋里乱哄哄的也没听清，他收拾好饭盒走出去的时候还笑着和彭大夫聊了几句。

    辛楠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样的状况，看向彭大夫，嘴唇微动：“彭大夫，他……”

    “我懂的我懂的，你们新婚燕尔的，刚结婚没两天你就值夜班，我也是过来人，理解的。”彭大夫抿着唇乐，她听说辛楠有男性恐惧症，突然看到她和男人在一起亲热的样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私底下那些小大夫还讨论过辛楠的婚姻生活，赌她会不会把老公踹下床，婚姻能维持多久，现在看来人家两个感情很好么。“小辛阿，你老公看着真不错，对你又好，他是做什么的阿？”

    “呃……”辛楠被问住了，她知道他以前是警察，现在和朋友合伙开公司，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她没问过。忽然感觉到她这个妻子当的很失职，对丈夫的喜好什么的都了解的微乎其微。

    彭大夫也就是随便一问，看裴晋扬外表俊逸非凡，给人的感觉又沉稳不浮躁，想来也是事业有成，看辛楠的样子也只当她是低调不想说，不禁眼里有些羡慕，同样都是女人，有的人就是好命，这辛楠看着冷冷淡淡的，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话都不说几句，还有男性恐惧症，没想到嫁的老公却那么优秀。而她的老公别说给她送饭了，她上班这么辛苦每天还得一大早起来给她老公做饭打理一切。

    看了一下时间，她对辛楠说道：“走吧，咱们去查房。”

    辛楠点头，拿笔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记了几笔，心里感叹彭大夫真是善解人意，换成徐琳琳的话，不把裴晋扬三围扒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十点的时候熄灯，彭大夫先回医生休息室里了，辛楠还有几份病历没有整理完，等她处理好一切，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医生办公室时，病房区域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护士站亮着几个台灯，两个值班的小护士趴在桌子上休息。她揉了揉额角，洗净手走回休息室，彭大夫已经躺下休息。她轻关上门，脱下白大褂，回到自己的床位躺下，轻叹了一声，这两天就一直没睡好，脑子昏昏沉沉的，明天裴晋扬还要带她出去，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突发情况，让她能多睡一会儿……

    可天不遂人愿，凌晨两点半，走廊里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那一瞬，辛楠就睁开了眼，快速坐起身，值班的护士开门而入，脸色焦急地说：“彭大夫辛大夫，四十五床的病人好像不太好。”

    彭大夫也起来了，和辛楠相看一眼，两人换上白大褂，边问护士情况边急匆匆的往病房赶去。

    四十五床是位男患者，今年有七十多岁，是由糖尿病并发症引起的糖尿病肾病，他肾脏已经衰竭，维持不了多少日子，杨教授是他的主治医师，曾委婉的和家属谈过，与其在医院里耗着受环境影响，不如回到家里儿女们多尽尽孝，心情好没准还能多活些日子。

    但他女儿很坚决的表示一定要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不会回家里等死，杨教授以为她是救父心切，心里有感触对这个病人格外上心，还和同事们说了，后来王安看到这个患者的女儿在走廊打电话，本没在意，却在听到她的话时顿下脚步，“不行，坚决不能让他回家，万一死在家里，咱们活着的人怎么办阿？那屋子还能住吗？多膈应阿，反正我不同意，你爱接接你家去。”

    辛楠抿紧唇，看到病人的情况时就明白他大概是撑不过今晚了，他女儿站在病床前嚎啕大哭，嘴里喊着：“爸，爸你可不能死阿，大夫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爸吧。”

    病房隔音不好，开着门又有回音，挨着的几个病房都亮起了灯，似乎都被吵醒了。

    这种情况也不能不让家属哭，辛楠让护士去其他的病房安抚一下病人，彭大夫站起身轻喝了她一声：“先别哭了，你爸有话跟你说。”

    女人抹抹眼泪，抽噎着走过去，老人眼里失焦，气若游丝，干涩的唇微动，“我……无能，这些年……没，没帮上你们什么……忙，竟给你们，添……乱……”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费力，辛楠手指紧握，抿着唇，胸口闷涨酸涩。她看到老人无焦距的眸子艰难转向自己的女儿，枯黄的脸浮现出一丝欣慰：“以后……终于，不……用，再拖累……你们了……”

    “爸，爸……”女人哭着跪倒在病床前，抓着老人的手唤他。

    没过一个小时，老人就去了，把人推了出去，处理完一切已是早上五点多，整个病房区域内笼罩一股压抑的氛围，天空灰蒙蒙的，泄出一丝晨光，辛楠坐在医生办公室里，脸上没有表情，双手握着杯，总感觉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她轻吐口气，闭上酸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