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隆庆公主说:“对、对、对,快备马车,送罗院使回家。” 只要把人送走,只要人没有死在公主府,就行了。 而罗院使心里几乎要老泪众横,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我这条老命终于保住了。 罗院使的命是保住了,却名声尽失,得了个庸医的称号,还有之前他没有治好的一些人,更是扬言要他这个庸医赔偿他们之前的损失。 一传十,十传百,罗院使的名声像一块臭rou,他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虽然他名义上还是太医院的院使,可是他却请了病假,在家中休养,这个院使之位,名存实亡。 当然,这是后话了。 傅卿和治好了隆庆长公主的病,景福当场将一万两的银票交给傅卿和。 公主道:“本公主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你给我治病,我付你诊费,你休想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 傅卿和见隆庆长公主气哼哼地瞪着自己,就微微一笑:“公主过虑了,您患的是小病,不是要命的大病,根本算不上救命。我治病,您付钱,两不相欠。” “算你识相!”公主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知进退,本公主也不是小气的人,景福,再给她一千两,算是本公主给的赏银。” “是。” 傅卿和接过那一千两银票,恭恭敬敬道:“多谢公主。” 坐在马车里面,傅卿和越想越觉得高兴,这一趟,可真是没有白来。 一万一千两银子啊! 公主可真是阔绰。 傅卿和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公主讨厌了,相反她觉得公主钱多人傻是个壕,如果公主能多病几次就好了。 等傅卿和走了,公主就问洋洋得意道:“算她识相,没有以本公主恩人自居,这下钱货两清了。” “就算如此,可外面的人提起这件事情只会觉得是傅家三小姐治好了您的病。”景福说着有些rou疼道:“公主,您一共给了她一万一千两,这实在太多了。” 隆庆长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景福,本公主一年的俸禄银子是多少?” “回公主,您一年的俸禄银子是两百六十两。” “两百六十两?一年?是不是你记错了。”公主听了,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公主,的确是两百六十两一年。”景福又道:“还有您江浙封地上的收入一年才三千两,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年景不好甚至连几百两都没有,加上您在京城旁边几处庄子上的收益,咱们公主府的收入满打满算一年才六千两银子不到。” 隆庆长公主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来,傅卿和这一趟,就刮走了本公主一年的封地、庄户收入,外加一年半的俸禄?” “是。”景福点点头:“的确如此。” 隆庆长公主的心在滴血。 自己受了罪,出了钱,还帮傅卿和扬了名,让她名利双收,她觉得自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突然,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秽物,公主气闷难当,再次觉得恶心,突然她捂住胸口,眼睛一亮:“景福,我小日子是不是过了两天了?” “是的,公主。” 公主惊喜不已,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感觉到恶心,呕吐,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我有了?” 景福没有说话,心里却觉得不可能,如果公主怀有身孕,刚才那么多大夫不会一个都诊不出来的。 公主没有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快、快去请太医,别请傅卿和,要请会安胎保胎的太医。” 她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托了腰,小心翼翼地回了寝宫:“快,扶我回去躺着。再帮我买点酸梅、酸枣过来,还有,这事情不许告诉驸马,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隆庆长公主笑得美滋滋的,一脸的憧憬与幸福。 回到棉花胡同,张晓就迫不及待地让傅卿和坐下,他亲自捧了茶盏给傅卿和:“师父,您都累了半天了,该渴了吧,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等傅卿和喝茶的时候,他又说道:“师父,你累吗?我叫丫鬟进来给您捶背。师父您热吗,徒儿给您打扇子。” 他殷勤地为着傅卿和转来转去。 傅卿和放下茶盏:“尧之,你有话就直说,别这样拐弯抹角的。” “啊?哈哈,哈哈,师父果然慧眼如炬,哈哈。”张晓挠着头,谄媚一笑:“师父,那药呢,剩的还有吗?能不能给徒儿看看,我就看看,绝不做其他的。” 傅卿和见了,就笑道:“你我是师徒,我还信不过你吗?别说看看,就是给了你,也无妨。” “真的?”张晓的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那么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傅卿和看他那样子就像等着主人喂食的哈士奇,不由笑得眉眼弯弯:“给你吧。” 张晓双手将那小药瓶接了过来,如捧着龙肝凤胆一样小心翼翼,他轻轻拔掉瓶塞,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嗯。”他拖着长长的鼻音,无不陶醉道:“不愧是由极南之地的天香豆蔻、极西之地的太易炼神草、雪域高原的玉清阴灵花、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做出来的药,果然好香,好好闻,好诱人……” 木棉十分诧异,小声嘀咕道:“这是厨房昨天刚买的香油,当然香了。” 张晓如遭雷击,当场就僵住了:“木棉jiejie,你说什么,香油……这是香油?” “是啊。”半夏道:“小姐带信来让我泡一只崭新的毛笔,装小半药瓶香油给李护卫的啊。” 张晓双眼瞪大更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惊愕地望着傅卿和:“师父,半夏jiejie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