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看见叶听扭头看向视频中的镜头时，还曾问过马金龙治安官，当时对方说不仅没有看见，后来还问了失踪组的其他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叶听的这个更加反常行为。 虽然其他人没有看见，但沈星却记得很清楚，他的确看见了，不可能看花眼。 后来他还在饭桌上让洪斌和洪安杰父子俩观看视频，但这二人同样没有看出其他异样。 现在谁也没想到，这视频在菲菲看过之后，竟然在这小女孩的眼前呈现出了自己曾看到过的同一个画面。 沈星没有细说，而是再次打开手机视频，把菲菲拉过来两人坐在沙发上。 他准备和菲菲一起再看看视频，因为自从自己第一次看见叶听在注视镜头后，后来他同样也没有再看见过相同画面。 这或许要一定的几率才能撞见，也或许需要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开启。 沈星不清楚原因，但现在既然菲菲说她看见了，总要再试一试。 视频中，叶听那熟悉的身影站在卫生间的窗户旁，对着空气在说着什么，期间还伴有一些手势。 这一幕与之前沈星反复看见的画面一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在视频快要播放到尾声时，一直在密切留意的沈星忽然感觉视频画面似乎出现了微微的停顿。 这停顿的时间很短，就好像在播放的过程中卡了一下，而且卡顿感稍纵即逝，如果不是认真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沈星也记不清了，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看这视频时，当时有没有出现细微的卡顿现象。 不过就在卡顿之后，画面中的叶听忽然停止了与空气交谈，而是缓缓侧过头，看向视频中的镜头方向，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能够感觉到她的目光很专注，一眼不眨的盯着镜头。 菲菲指着手机屏幕道：“你看，叶阿姨发现有人在拍她了！她可能……和拍摄视频的人认识。” 听了菲菲这番话，沈星心里忽然打了个突兀，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觉。 “认识？”他默念出这两个字。 沈星心里其实很清楚，这视频来自于街道斜对面一栋大楼的监控，并不是某个人故意拍摄的，所以不存在叶听和拍摄者认识的可能。 但叶听在画面中说呈现出的诡异行为，是真的故意这样做，还是某种暗示？ 或者是……她发现了视频方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当初沈星以为叶听侧头看镜头的方向是在注视自己，有可能是他的想法先入为主，也就是自作多情了。 也许叶听根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真的在看镜头。 “认识……拍视频的人？” 沈星再次默念了一句。 此时手机视频已经播放完，而这一次，他和菲菲两个人都见证了叶听的诡异行为。 但菲菲并不知情，还以为视频中的叶听本来就是这样，每一次播放都会准时看向视频镜头的方向。 她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似乎启发或者提示了沈星什么。 离开沙发，沈星往卫生间走去，来到卫生间面对垃圾巷子的窗户处站定。 虽然现在他是在三楼，但位置与自己在楼上的出租屋几乎没有差别，只是高低和倾斜度稍微有些不同。 抬头斜看过去，凭着记忆中搜索，很快他就找到了斜对面那栋大楼，然后目光继续在大楼的楼层中寻找。 差不多一分钟左右，通过方位的估计，沈星把目光定在这栋大楼的七楼和八楼的位置。 看样子，那视频应该就是从那个方向拍摄过来的。 当然，目前那里早已经没有任何摄像头，以前的摄像设备已经拆除。 和菲菲回到楼上出租屋，三楼的房间依旧保持着窗户全部打开，屋里除了电视机以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准备让房间多通通风，吹一下。 晚饭的时候，住在五楼的沈大婶来到楼下，热情的请沈星和菲菲去自己家里吃饭，说是包了饺子。 之前沈大婶虽然也邀请过沈星去家里吃饭，但没有今天这样专程下来叫的，这么做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菲菲。 沈星也没客气，谢过之后，拉着菲菲来到沈大婶家里，这一家有三口人，沈大婶没有工作，丈夫在一家制药企业上班，有个女儿正在读高中。 这家人都很热情，拉着菲菲嘘寒问暖，明显考虑到这丫头很不幸，这下成了孤儿，升起了怜悯之心。 菲菲也不怕生，和沈大婶的女儿聊得起劲，还给她们讲起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所见所闻。 吃了饺子，沈星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刚才的想法一直在心头萦绕，他准备去斜对面的大楼看看。 正好这会儿菲菲有人照顾，离开一会儿并不担心。 跟菲菲和沈大婶说了一声，说是自己要上街买点东西，菲菲先在这里等着，其他人也没有多想。 快速出门下楼，离开小区后沈星立刻往后面的垃圾巷方向走去，然后在巷子口穿过街道走到了斜对面的大楼。 这大楼在老城区也有些历史了，一眼看上去倒并非破败，但掩饰不住岁月在外墙留下的斑驳痕迹，这外墙的瓷粉几乎脱落了三分之一。 这栋楼最早是写字楼，叫“金城大厦”，后来新城区发展起来后，大部分办公地点都已搬迁，后来隔出了许多房间，用来出售和出租。 所以现在这里基本上变成了居住楼。 沈星来到楼下，因为里面住的人也不少，所以楼道出入口随时有人进出。 他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上了电梯，按下7楼的按键。 那两个人要到11楼，所以电梯停在7楼后，沈星首先走了出去。 出了电梯后他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电梯里那女的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扫视自己周围，但并没有看自己，而那男的则是立刻按下电梯的关门键，给人一种很迫切的感觉。 第51章 七楼 电梯门很快关上，继续上行。 沈星站在电梯外，有些诧异的回过神，刚才电梯里那一男一女的表现明显很奇怪，似乎有些不愿意在这7楼停留的感觉。 沈星一边琢磨，一边扭头看向四周环境。 此刻天色在逐渐转暗，外面街道的路灯已经提前亮起，但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还没有被触发，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什么。 这层楼里很安静。 自己所站的右边是楼道的楼梯间，不过楼梯间的门现在是关着的，而左边往前走几步后则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往两头延伸，一面是住户的门，另一面是走廊护栏，趴在护栏上还能看见楼下街道。 天色越来越暗，沈星站在走廊上，已经看不到两边尽头的具体实物。 而且这层楼里实在太安静了，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沈星选择先到7楼的原因，是他也拿不准之前的摄像头位置到底是在7楼还是8楼，所以按照排除法先从7楼开始确定。 如果7楼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话，他才直接从楼梯间上8楼去继续查看。 不过现在站在这里，却给人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沈星不禁可以肯定，或许他不用上8楼了，这层楼就有些不对劲。 趴在走廊护栏上，看了看自己家的方位，从这里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常青藤小区的方位，随即沈星开始往走廊的尽头移动。 因为站在这个距离明显有些不够，到了尽头之后，那个位置感觉才能和视频中的可视距离相符合。 一边移动，沈星也在一边观察这楼内的动静。 经过第一扇紧闭的房门时，他凭直觉能够认定这扇门后面没有人居住。 不过在经过第二扇房门时，虽然该门也是关着的，但屋里却传来很小的说话声，还有碗碟轻轻碰撞的声音，显然这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似乎还在吃饭。 经过第三家门口时，门依然是关着的，但里面有脚步声走动，还有人在咳嗽，证明里面同样也有人。 看来并不像之前猜测的那样，这层楼里没有人居住，只是这些人都关着门，没有一家开着，所以导致走廊里显得太过安静。 很快沈星来到走廊尽头。 尽头处这里也有一家住户，门同样是关着的，也没有动静传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虽然街道亮起的路灯光芒较多，使得这里没有完全陷入黑暗，但沈星的视线依然已受阻。 他想了想，轻轻跺脚，头顶的一盏声控灯亮起，光芒有些昏暗，但足够照亮周围。 沈星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一条走廊里，只有自己头顶的灯亮着，看上去异常醒目，他忽然有一种想要这盏灯快些熄灭的感觉，以免引起某个黑暗中未知目光的注视。 忽然他目光一怔，看向头顶的墙角靠近外墙的位置。 这里之前似乎安装过什么设备，后来拆除了，只留下一个倒吊的金属小框架，仔细一看，应该可以塞进去一个摄像探头。 此时忽然声控灯熄灭，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中。 沈星再次跺了跺脚，灯光重又亮起，他继续抬头看那倒吊的金属框架，发现天花板上有一条浅显的电线痕迹，只不过已经没有电线存在了。 但那痕迹明显比周围其他地方要干净一些，一路延伸，直至走廊尽头这家的门口上方，那里曾有个已经被修补过的墙孔，应该是曾经的线路延伸进去的入口。 看来之前的监控录像，是从这家屋里安置出来的，或许以前这里并没有住户，而是公司。 想到这里，沈星往前两步，凑到这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前，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就在此时声控灯再次熄灭，几乎是同一时刻，吱呀一声，传来某扇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很快停止，显示这扇门可能只是打开一条门缝，并没有完全开启。 沈星愣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此刻早就全身直冒鸡皮疙瘩了，但他没有，反而立刻辨别出那刚才打开的门并不是眼前这扇，而是在身后的某处。 他立刻转身，同时轻轻拍了拍手，声控灯再次亮起。 目光投去，就见距离自己身后最近的一扇防盗门，此时呈打开的状态，但只是打开了一道门缝，保持着这个样子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沈星没有说话，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问“是谁”，而是抬起脚，轻轻放下，往前走了一步。 哪知第二步还没有迈出，这扇只打开一道门缝的防盗门忽然砰地一声，从里面被拉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使得沈星身子冷不丁一抖，诧异看去，但门后面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冷冷地盯着这扇门片刻，捏了捏拳头，双手的磅礴力量让他有种想要一拳砸开这扇防盗门，看看门后到底有什么的冲动。 站在原地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之后，转过身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算准时间，在声控灯刚刚熄灭的瞬间，伸手敲响了这扇门。 敲门声响起的一刻，声控灯同样被再次唤起。 等了一会儿，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沈星再次敲门，并且加重了力度。 这一次等了大约十秒钟后，屋里有脚步声响起，很轻微，若不是刻意倾听的话，或许根本听不见。 沈星后退半步，里面响起扭动门锁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不过门内栓着一条防盗链，门只是打开半个拳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