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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里香。” 里香呆呆地凝视着他。 她的手仍有些僵直,骨节也不弯曲,就那样抚上了乙骨忧太的唇角。 她连“我回来了”都忘了说。 因为她眼中的乙骨忧太,明明他是笑着的……可里香的感觉,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祈本里香不知所措地回抱他,几乎要把身子嵌进去一般用力,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乙骨忧太带来一丝安全感。 她下意识的想要道歉。 “对不起,忧太。”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哭呀。” 里香想要看见的,才不是忧太写满了悲伤的泪水。 乙骨忧太把脸埋进了少女的颈窝,他欲盖弥彰地说道:“才没有。就算哭,那也是……” “喜极而泣?” “对,喜极而泣。” 两人视线交织,缱绻缠绵,最终化为恬淡一笑。 这一晚,两人注定无眠。 里香听着乙骨忧太在她耳旁絮絮叨叨,从她失去意识后开始,手旁摆放了堆积成小山的“伴手礼”,送给刚刚醒来的她。 祈本里香怅然若失,她略有愧疚地靠在乙骨忧太的身上:“五年啊……”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说来也是,她起初看忧太,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但静下心来去细看,对方的面部轮廓深邃了许多,是完全长成的青年模样。 明明只是一晃眼,忧太又长大了。 岁月像是抓不住似的,又从里香的手指缝隙里,偷走了他们五年的光阴。 “五年已经很短了……只要里香能醒来就好。” 乙骨忧太对这五年他的心态变化只字未提,就算里香问及,也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不打算深谈。 如今里香已经苏醒,再去回首,也失去了意义。 “现在并不算晚。”乙骨忧太温柔地看着她,“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里香懵然。 “对。” 乙骨忧太转了个方向,他走到里香的身前,一如五年前他们重逢的那一日,他在少女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记忆重演一般。 乙骨忧太执起了里香的手,在她光泽略黯淡的戒指上印下一吻。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乙骨忧太启唇,里香宛如听到了天使的歌谣,旋律在耳边悠扬。 “嫁给我吧,里香。” ——世上最动听的语言,莫过于此。 今年,你十八岁,我二十二岁。 成熟的果实鲜艳欲滴,摇摇欲坠,已经到了采撷的季节。 爱情的枝桠孕育出了最饱满的硕果,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但凡是沉溺在爱情滋润中的人们,没有人能拒绝它的芬芳。 祈本里香扣住他的五指,双掌相贴。 “好呀。”她说。 她等待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年少时,童稚的言语,懵懵懂懂的约定。 终于盛开了最明灿的花。 ……… 在那之后的三日,所有人都收到了署名“乙骨”的烫金请柬。 从信箱里拿出这一封粉嫩包装的请柬时,每个人都禁不住眼皮一跳。 给曾经同学们的请柬,大同小异。 【给曾陪伴我们,度过无可取代青春年华的同伴。】 【婚礼定在了花开烂漫的春季,万物复苏的气节,惟愿这份爱情能延绵长久,常开不败。】 【诚挚邀请你前来参与我们的婚礼,见证我们约定誓言的那一天。】 【静候你的光临。】 寄给师长的,则用语更加敬重许多,日本文化在这方面还是很看重的,虽然五条悟本人可能不太感冒这种形式。 不过自己学生的婚礼,他也不会拂了他们的意。 给几位老师寄去请柬之后,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开始面面相觑。 按照排除法,他们出于鸵鸟心态拖到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 乙骨忧太看着请柬上烫金的“兰波先生亲启”几个大字,表示他有点慌。 “我们之前通知过兰波先生了吗?” “……没有。”不仅婚礼没通知,就连她醒来的事都忘了说…… 这会儿养父一口气收到两个消息,他会觉得是双喜临门(?)吗? 乙骨忧太沉默。 他仿佛看到了婚礼后自己被彩画集锤爆的未来。 祈本里香破罐子破摔:“不管了,木已成舟,咱们礼堂都定好了,就这么发出去吧!” “……好的。”老婆发话了,他当然是听喽。 ……… 伫立在信箱前的兰波,注视着手中的婚礼请柬,面无表情。 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的他想,是时候回一趟横滨了。 里香要嫁出去他肯定拦不住,但是娘家人太少,空荡荡的显得单薄了,镇不住场子。 他得捞几个人镇场…… 保罗·魏尔伦。 兰波在心底呢喃着这个名字。 你还在那里吧? 第95章 (正文完) 荧光烂漫, 音乐喷泉在空中洒下清澈的水流,迷幻如薄纱般的彩虹若隐若现,几道绿化带上摇曳着的、修剪整齐的鲜花, 芬芳馥郁, 火红的玫瑰迎阳绽放, 垂柳梳顺了枝条, 鸟雀随着欢悦的鸣叫盘旋在神圣的礼堂上, 纷纷衔来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