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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自己编的谎言总得自己受着,于是在下人将傅黎领过来的时候,她也勉强点了点头。 可她才忍了没多久,便觉得这屋内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去。 傅黎自然是二话不说,应了声是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菡萏恰好端着汤药进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转过身疑惑地问道:“小姐怎么让他回去了,夫人不是说让他在这里守着您吗?” 元舒接过碗,小口小口喝着,给自己找了个还算恰当的理由:“他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他待在我房中是什么个道理。” 她原本就好奇了,在男女之防如此重的古代,侯夫人居然会让男子待在她的房中,难道就不怕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吗? 却没想到菡萏听了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姐您何时会在意这些了?” 她一边替元舒将散落在床上的外衫挂好,一边道:“傅黎不过是咱们府中的下人罢了,哪里算得上外男,就算他真有心想轻薄小姐,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元舒本来小口小口喝着药,想打发点时间,可没想到这药实在是苦的不行,她捏住鼻子,一鼓作气全部喝完,又塞了几个蜜饯到嘴里,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若是有人说闲话,总归还是不好。” 她将碗递给菡萏,自己则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可谁知菡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您可是侯府嫡女!谁敢说您的闲话,咱们侯府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元舒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了结了这个话题。 她面上毫无波澜,可菡萏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手中的游记已经许久都没有翻开下一页。 实在是因为她被菡萏的话给震惊到了。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关注的全部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小说剧情,对于这个世界的背景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如今才算是从菡萏口中,知道了那么一点点。 没想到这个朝代的民风这么开放,居然连男女之防都不用太在意。 可即便如此,元舒还是没办法接受与傅黎共处一室。 她永远也忘不了才穿过来的那两天,从傅黎身上看到的那种冷冰冰的眼神。 同他待在一处,就好像跟黑白无常在一起,生命都开始倒计时了。 元舒想想这个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都不敢跟傅黎对视,到底要怎么才能跟他搞好关系啊! 派丫鬟过去给他送温暖他又不接受,到头来还不是得她自己上。 可她怂成这样,要怎么办才好啊! 元舒烦躁地揉揉脑袋,将一头秀发揉得一团糟,然后将手中的书随意丢在床上,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一切似的。 菡萏听见动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想要出声问问,但是盯着她的背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傅黎回到房中,便发现自己房内的东西被人动过,他眉毛一挑,径直走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 他将山水图取下来,熟练地找到粘在山水图背面的纸条,将它藏在衣袖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将画挂回原处。 屋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他透过窗户望了一眼,是院中洒扫的丫鬟,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并没有往他这里看。 他将窗户掩好,展开手中的纸条,扫过一眼之后,便顺手将纸放到灯上烧毁。 纸条上是他的心腹暗九传过来的消息,自从他搬到这间厢房之后,两个人之间往来的信件便少了许多。 毕竟他如今是在元舒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担心若自己一着不慎会被她抓住把柄,从而发现自己的身份。 他来到这里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埋下一个又一个暗线,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傅黎顿了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下近日的状况,凝眉思索了半晌,终于还是将元舒最近的反常给写了进去。 暗九长他两岁,以往他遇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也总会向她请教。 他总觉得最近的元舒有些奇怪,生怕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或许暗九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因着元舒受伤的缘故,府中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所以傅黎的这封密信很轻易便送了出去。 不过两日,暗九的回信便被人送进了他的屋内。 他拿起信件一看,那纸上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这倒也并无道理。 如若不然,她为何又是将他安置到干净的厢房,又是派丫鬟过来服侍他,还…… 还替他挡下了那一箭。 傅黎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终于下了个定论。 元舒最近这般奇怪,必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傅黎:她突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 暗九:不是,她有阴谋。 傅黎:……哦。 第17章 元舒觉得,自己这一场穿越还真是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