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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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大，崔珍珍一路小跑跑了出来。 不同于在保姆马嫂面前的盛气凌人，不同于在哥哥面前的颐指气使，此时的崔珍珍面对那个老男人，那是一个温柔乖巧。 “干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她怯生生地问。 老男人用手一指婆婆：“这是你妈？我不是警告过你么！这家里不许来外人！你不能和别人联系，难道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崔珍珍看到了婆婆，顿时也变了脸色：“妈，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赶紧走啊！” 婆婆之前被女婿赶，现在又被女儿赶。 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珍珍！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头一次听说到女儿家，连门都不让进的！珍珍，你们现在是老夫少妻！你要硬气一点，那样才有地位，不能太老实了，让妈都跟着受委屈！你说妈登一次门，你就给妈拿了500块钱就想把妈打发走了？打发要饭的呢？你好意思给，妈都不好意思拿！这么寒酸，说出去要被人笑死的！还有你哥的事，你必须重视起来！给我把他找出来！现在你说我除了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啊！” 这是当面在挑拨起女儿和姘头的关系了。 果然很符合婆婆一贯的性格。 贪婪、歹毒，鼠目寸光！ 同时，我也从婆婆的话中知道了，她此时并不知道崔老歪，我那个丈夫已经死了。 丈夫死得如同一只野狗，无声无息。 婆婆说完，又看向了那老男人，也把声调提高了起来：“我说女婿，我这当妈的也得多说你几句！你不要不爱听！你就算是再有钱，但现在和我女儿在一起，你就得尊重我！我就是你的长辈！其实你嘴上喊不喊妈，那是次要的，关键是你得有个态度！我现在作为珍珍的妈，也是你实际上的妈，给你提出三点要求：第一，聘礼，不能少于100万，再给我老婆子在省城买套房，我不求别墅了，弄一套四室两厅就可以。这样我出去单住，也不影响你们俩恩爱。要不然你就只能让我住在这别墅里面了。我的好女婿，不要和我哭穷，看看你的车，看看你的房，我老婆子虽然是乡下来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我也见过世面！你有多少钱，多少资产我大体都能有一个判断，这点要求对你来说并不过分。第二呢，你还有一个大舅哥，现在应该也在省城，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联系上。你呢，要把他找到，他现在没媳妇，没工作。你必须先给你大舅哥娶个媳妇，要办的体面，然后呢，在你的公司，随便给你大舅哥安排一个副总就可以了。你大舅哥喜欢大房子，你也给他随随便便买套别墅，那样为娘我也开心。我看这小区环境不错，你在这里买吧，以后你们兄弟彼此也有一个照应。第三呢，我知道你还有个老婆，回去马上办离婚，我女儿不能没名没分地跟着你！第四，珍珍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着你，你可不能亏待她！我听珍珍说了，虽然她现在跟你吃喝不愁，住的地方也不错，但你平时不怎么给珍珍零用钱用？我这当妈的上门，她才给了我500块钱，这怎么可以！家里面的钱，还是要女人掌管才稳妥。听我的，你离婚后，马上和我女儿结婚，然后把家里面的存折都让珍珍拿着知道了么？如果你觉得珍珍年纪小，怕她管不好，这不还有为娘我么？让为娘我替你管钱，保证你放心。” 婆婆娓娓道来，说出了自己所有的条件。 看得出，这些条件都是婆婆之前早就打算好的。 因此说出来才是一套一套的。 听得那老男人是目瞪口呆。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婆婆的鼻子：“臭老娘们，你是疯了么？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有脸和我提这么多的条件？我告诉你，痴心妄想，一条都不可能答应你！你还想给我管钱？你算老几！” 然后老男人又看着崔珍珍：“崔珍珍，你和你妈说清楚，我只是包养了你，但我和你家的其他人，不论是你爹、你妈，还是那什么狗屁的大舅哥，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赶紧让你妈滚！她要是不滚，要么就你们两个给我一起滚！” 崔珍珍吓得面如土色：“干爹，你别生气，我妈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我马上让她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的好干爹！” 接着崔珍珍对着婆婆大吼：“妈！你快走！不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以后也不要再上门了！我没有钱给你！我哥的事，也和我没关系！” 说完，拉着老男人的手臂就往别墅里面走：“干爹，我们不要理她了，她失心疯了，我们回房，让干女儿好好伺候伺候您！我专门问过了，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比较稳定了，那些事是可以做的。” 婆婆被女儿当众打脸，觉得恼羞成怒。 顿时就开始撒泼了。 她往地上一坐，开始干嚎了起来：“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快来看啊！我亲亲苦苦带大的女儿，不能让你白玩啊！我要聘礼有错么？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嚎了几声，见那老男人无动于衷。 崔珍珍也是丝毫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 婆婆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过去抓住了崔珍珍的胳膊，往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口水：“珍珍，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现在你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正是你最值钱的时候！这时候不拼命提条件，以后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再提条件，就没人搭理你了知道不？傻丫头，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然后婆婆一脸的冷笑，看着那老男人：“女婿，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带着珍珍去打胎！呵呵，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有多少种子？要不是我姑娘的地好，肥沃，能这么快长出好庄稼来？要是真把孩子打了，你就后悔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个老婆别说儿子了，连一个蛋都没有生出来！但我们家珍珍有本事，就是能生！刚打……刚和你睡几天，这不就有了么？” 婆婆以为这已经是杀手锏了。 是对这个有钱老女婿的最大威胁。 崔珍珍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是她最大的凭仗。 甚至她一激动，差点都说走嘴了。 她本来应该是想说，我们家珍珍有本事，刚打了一次胎，马上就又怀上了。 好在及时悬崖勒马，才没有说走嘴。 掩饰住了崔珍珍装黄花大姑娘的秘密。 那老男人没有听出这里面的破绽。 但是崔珍珍吓得脸都白了。 …… 那老男人虽然没有听出来婆婆话里面的破绽，但是被这么威胁，那也是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猛然冲过去，抬起一脚。 不是踹婆婆，而是直接去踹崔珍珍的肚子。 “骂了隔壁的，居然要威胁我？就你姑娘长肚子啊？就你姑娘能生孩子啊？我把她肚子踢爆了，想排队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有的是！” 看得出，这一脚那老男人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一点也没有留力的意思。 真把崔珍珍给踹上，孩子肯定就没了。 婆婆这下子真慌了。 她急忙从侧面冲上去，挡在了崔珍珍的面前。 生生挨了老男人这一脚。 不是婆婆多么伟大，多么母女情深，而是因为崔珍珍肚子里装的，不只是一个孩子，更是婆婆以后荣华富贵的凭仗。 她当然要保护。 “哎呦！” 婆婆被踹得翻倒在地，嘴里狗一样的叫。 崔珍珍走了过去。 婆婆看到女儿，以为是要搀扶自己，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闺女啊，你看看你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这是根本就不把你当人啊，你说说这男人的心是多狠……” 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崔珍珍忽然间像是疯了一样。 她一下子骑在了婆婆的身上。 先是左右开弓，开始狂打婆婆的耳光。 一边打，一边骂。 “你是我妈么？你是的仇人啊！”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我过得好？所以整天和我来搅合？” “告诉你，以后给我滚！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永远不想看到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从我这里占好处？想让我拿钱养活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告诉你，不可能！没门！想都别想！” “以后我只是我干爹的女人，我和你们老崔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在后面看着如同疯虎一样殴打自己亲妈的崔珍珍。 心中不禁感叹。 这一家真的都是极品，都是畜生啊。 都是那种极端自私自利，只要自己过得好，哪管别人去死的性格。 …… 崔珍珍越打越来劲，最后直接用手掐住了婆婆的脖子。 双手加力。 看那意思，竟然是想直接把婆婆给掐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我想，她除了是因为恼怒刚才婆婆惹到了老男人外，还因为婆婆差点说走嘴，说出她之前不但不是第一次，还打过胎的事实吧？ 这都有点杀人灭口的意思了。 婆婆被崔珍珍骑在地上，脖子又被死死地掐住了。 呼吸不畅，手刨脚蹬。 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而其实，这里的打闹，早就把保安给吸引了过来。 只是之前不敢上前，在一边远远的看热闹。 此时见要出人命了。 不能再袖手旁观。 一个保安来到了那个老男人的身边，小声说：“先生，让他们住手吧，否则真要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也不好处理是不是？真要把巡捕给引来就更麻烦了。” 那老男人之前是一直在铁青着脸，在看着崔珍珍与婆婆狗咬狗。 显然，他之前被婆婆气得不轻。 此时余怒未消，似乎也想让崔珍珍把这个便宜妈给弄死算了。 现在被保安提醒了，这才想起来了事情的后果。 有钱人都爱面子。 于是让保安过去，把崔珍珍给提了起来。 崔珍珍披头散发，嘴里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保安又像是拖死狗一样，把地上的婆婆给弄了起来。 婆婆的脸已经肿得像是猪头。 她冲着崔珍珍骂道：“孽畜啊！你居然这么对你妈？你有良心么？” 崔珍珍毫不示弱：“呸！你个老娼妇，老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妈？我上小学时，就看到你偷人！你偷人的时候不但不背着我，还让我给你把门放风！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妈！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家，我担心你除了惦记我的钱，还指不定要惦记我的老公呢！” 我在后面不禁暗中为崔珍珍的机智鼓掌。 这不是想的很周到么？ 刚才你妈可不是真要勾引你干爹了？ 你妈不想当你妈了，是想当你的姐妹。 婆婆被崔珍珍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小贱人，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等我找到你哥哥，看看你哥哥不扒了你的皮！” 崔珍珍闻言，却是不禁冷笑：“哈哈哈，真可笑！我哥？我哥早都死了你不知道么？” 崔珍珍的话，婆婆愣了，我也愣了。 难道丈夫的死，崔珍珍已经知道了？ 但她之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啊？ 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的够深啊。 “什么？你说你哥哥死了？你骗我？”婆婆声音颤抖地问。 我早就看出来了。 在崔家。 婆婆与公公没有感情。 所以公公死了后，婆婆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意思。 婆婆对崔珍珍的感情也很有限。 但婆婆对丈夫却是有很深的感情。 这一点从我的父母身上，也表现得分外明显。 在很多农村，女儿再孝顺，再能干，但在父母的心中，都是外人。 儿子再混蛋，再不是东西，再不务正业，也都是家里面要传宗接代的。 都是父母眼中的宝。 “我骗你做什么？他到了城里，学会了碰瓷，结果被一辆酒驾的车给撞死了。巡捕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找到了我，让我签字，然后我就把事情给处理了。” 崔珍珍说得云淡风轻，感觉不像是说自己死了亲哥哥。 而是死了一只鸡一样，浑不在意。 “那你……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让你帮着找你哥的时候，你不说！”婆婆含泪质问。 “呵呵呵，我什么要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儿子死了，以后你这辈子不是更赖上我不走了？我宁愿你到处去找你那个宝贝儿子，也不要整天打我的主意，指望我养你。好了，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走吧，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崔珍珍说完，挽着干爹的胳膊进别墅去了。 留下了在外面嚎啕大哭的婆婆。 婆婆之前哭，有演戏的成分。 现在的哭，那可是发自内心的悲痛。 我站在后面。 说实话，光听这哭声，我也是有些动容的。 但想到之前他们崔家对我做的事情，我的心又硬了起来。 见她哭了很久，别墅区里面还是一片安静。 崔珍珍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 我也打算离开了。 正在这时，却见从别墅区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那老男人的司机。 这男人来到了婆婆的面前：“崔小姐说了，让你把之前的500块钱还给她，你再该去哪去哪，但不要再在这里哭。再哭的话，她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女儿做的太绝了啊！ 婆婆本身就是一个极品奇葩。 但连她都没有想到，自己养大的女儿，居然能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 她用手捂着口袋：“不给！不给！这是我的钱！” 换来的却是那司机劈手的一个耳光。 这司机手上的气力，可比崔珍珍大多了。 我亲眼看着，婆婆被打得直接从嘴里飞出了一颗牙齿。 那司机踩着婆婆的头发，从婆婆的身上，摸出了500元钱。 然后冲着婆婆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滚！” 婆婆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显然是不想就这么离开。 司机皱眉，正要再有什么动作。 就看到二楼的窗户打开了，露出了已经换上了睡衣的崔珍珍。 崔珍珍一手抚摸着小肚子，一边不满地说：“杨师傅，怎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老东西再不走，关门放狗！” 被称作杨师傅的司机得到了女主人的命令后，不再迟疑。 他回到了院里，不大时间，已经牵着一条吐着红色的舌头，不断地流着口水，身体彪悍强壮，站起来可能比人都高的黑色大狗走了出来。 我在电视上看过，这种狗叫藏獒，最是凶猛。 尽管有链子牵着，但这只大藏獒却是显得无比亢奋。 喉咙里发出了阵阵的低吼，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模样。 司机牵着藏獒往婆婆躺着的地方走去。 二楼窗户内的崔珍珍不住地大喊：“咬她！咬死她！” 那大藏獒一个鱼跃，直直地向着地上的婆婆扑去。 地上的婆婆此时再也不能装死了。 她嘴里“哎呦”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跑。 因为跑的太急，所以在路上还留下了一只鞋。 望着母亲狼狈的背影，二楼的崔珍珍发出了银铃一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