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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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你了又怎么样呢？”那店主的语气轻巧极了。 似乎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与他完全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这路上行人这么多，你这狗忽然这么乱叫，真的会把人惊吓的，这是扰民你不知道么？”我的火气大了起来。 “它想叫就叫，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到底要做什么？是想找麻烦么？”店主的目光凶狠起来。 我看那意思，竟然是要动手威胁我的意思？ 我很想回一句。 你说得对。 狗是畜生。 它不懂事，自然可以乱叫。 但你也是畜生么？ 你也不懂事？ 不知道这样不好么？ 你不只是狗的主人。 还真是一个狗主人啊！ 但我忍住了。 我看对方这男人的言行，就是一个流氓。 街头上的混混。 我可以肯定，我要是说了那些话。 他一定会和我动手的。 我倒不是怕他。 而是没必要把自己陷入吃亏的境地。 况且我还有事呢，于是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后面还传来了那男人轻蔑的笑声。 妈的！ 我暗中咬牙！ 我是一个不愿意吃亏的人。 信奉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以牙还牙、以狠对狠！ 现在被人这么欺负，我真是忍不下这口气。 怎么办？ 回去打一仗？ 那是不明智的。 思来想去的，我从身上摸出了手机。 打了报案电话。 “喂，是治安巡捕么，我从……”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样和治安巡捕说了一遍。 那边说马上就会派人跟进。 等我到了那小饭馆，点好了菜后。 一个治安巡捕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来现场办案的。 他问了我说的详细地址，并说已经到了附近。 也听到了狗叫声。 我又重点强调了一番，那个店主是多么的蛮不讲理。 是多么的霸道。 甚至还和我玩“社会人”那一套。 要打我。 “巡捕，我觉得比让狗吓人更过分的，就是他的态度！太嚣张了！我们可是法制社会，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人如此猖狂？”我控诉。 到现场的巡捕对我表示，把狗放在那个位置肯定是不对的。 这不符合城市养犬的规定。 但是这事呢，主要是归城管部门负责。 他们到现场，也就是起到一个批评教育的作用。 让我表示理解。 我理解，可还是生气啊。 …… 7点，左总到了。 一进门，首先是先对我表示了感谢和歉意。 说因为他的私事，占用我的私人时间了。 我当然表示不用客气。 比起那些无良的老板。 压榨手下如同榨油一样。 天天让员工加班，都不给加班费。 左总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上司了。 想想赵董公司的那些人。 被赵董像是奴隶一样对待。 能在光荣公司上班，还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 左总到了，他的那些客人也都是陆续到了。 听他们聊天我才知道。 原来这些人不是左总生意上的伙伴。 也不是同学、校友。 而是球友。 原来左总平时的业余爱好除了当一个技术宅之外，也是有别的兴趣。 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天天窝在电脑前面。 也是会出门活动的。 那就是经常去踢足球。 因为踢足球，所以认识了不少球场上的朋友。 他们还组织了一只业余球队呢。 还经常与别的队举行一些友谊赛。 而今晚，就是他们球队成员聚餐的日子。 怪不得我看这些人的职业都显得并不一致呢。 有的像做生意的，有的像学校老师，有的像工厂的工人，还有的像是大学的学生。 显得身份的差异很大。 不过大家都是一个球队的队友，在一起谈论的时候都很自然。 并没有因为身份、财富的不同而有什么贵贱之分。 有鄙视的言辞。 有讨好之类的事情。 让我觉得很好。 左总也都把这些人一一向我介绍了。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我就要离开。 但是左总却招呼我说：“小乔，你这都忙了一晚上了，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一起吃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规矩，你不用介意。” 其余的人也都在招呼我。 这里面有人就是带着家属来的。 并不只是我一个女生。 所以我也不矫情，就坐了下来。 我刚吃了一口菜。 忽然间，我的眼光有些直了。 因为门一开。 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人。 这人开门就说：“对不起，来晚了，来晚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我惊讶的原因是，我没想到，这来的人居然是温绍年！ 他怎么也在这里？ 奥，我记起来了。 温绍年也是喜欢踢足球的。 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校队的主力。 现在工作了之后，也没有放下这个爱好，所以就和左总这些人成为了一个球队的队友么？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我不由得在心里面暗暗叹息一声。 同时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真不是与温绍年见面的好时候啊！ 因为我现在是捏造的身份，混入了光荣公司。 我的名字是真的。 学历、工作经历可都是假的啊。 这事左光荣不知道。 温绍年当然也不知道了。 现在我与温绍年进入了一种大家心里面互相喜欢，但是表面上却显得若无其事的状态。 大家在一起，倒是比之前自然多了。 不再那么扭捏、尴尬。 平时也是会一起见面、吃饭什么的。 包括前几天，我还和温绍年说过，我要去外面进货。 结果现在就在这样一个场合见面了。 真的是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 我吃惊。 温绍年当然也吃惊。 他张嘴正要说什么。 我马上走了过去。 我要抢先说话，不能让温绍年先出声。 以免揭破了我的身份。 让左总知道我造假的履历。 于是我说：“先生您好，您也是左总的朋友么？” 完全就是和陌生人说话的语气。 温绍年一愣。 但他也马上反应了过来。 知道我不想让外人知道与他认识。 于是只能点头：“是啊。” 左总此时也是大笑着站了起来。 “小温啊，怎么才来？就差你了呢！” 说着，就让温绍年入席。 左总还对我介绍呢：“小乔，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温绍年！省城电视台的大记者！也是我们球队的绝对主力！” 我只能说：“温先生你好，怪不得这么面熟，好像是在哪见过，原来是电视台的呢。” 大家都笑。 有人还说：“是啊，温绍年还是网络红人呢，因为他帅气的外表，不知道给省台贡献了多少收视率呢。” 听到网络红人这几个字。 我就是一惊。 因为我忽然想到，我来卧底还是有些冒失的。 那就是我曾经因为让座事件，从而在网上闹了很大的风波。 被人围攻过。 包括我就是在夜市上卖衣服，也被人曝光了。 当时还招惹了不少的人去找我的麻烦。 我怎么就疏忽了呢？ 要是光荣公司的人有人曾经关注过那个新闻。 那么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有水分了。 造假了。 并且还会知道，我应该是与温绍年之前认识的。 因为那次风波，就是温绍年帮我讨回的公道。 哎，也怪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 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好在，现在是一个信息时代。 网上的新闻热度来的快，去的更快。 今天还万众瞩目的大新闻，明天就无人问津了。 一个新闻受关注的时候，那是万众瞩目。 但一旦失去了热度，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就像是很多网红。 红的时候恨不得有几千万的粉丝。 一旦过气了。 那真是走到大街上都没人搭理。 所以像是我，一个社会新闻的人物，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没人在意了。 这才没被人认出。 不过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一个醒。 那就是以后还是要尽量低调。 不要总是抛头露面了。 以免以后做事的时候，容易被人盯上。 从而出现什么风波。 人，还是要闷声发大财啊。 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这些说法都是很有道理的。 是我领悟到的人生智慧啊。 于是我故作玩笑道：“是么？那得要温先生给我签名呢。” 大家都笑。 气氛很是轻松。 饭局开始。 好巧不巧，温绍年就坐在了我的边上。 我与他全程不说话不合适。 说的太多也是不合适。 所以尽管这馆子的饭菜做得真的很有特色。 但我却是吃的没滋没味的。 温绍年应该也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 但见我这个态度，也不好开口。 我们正在吃着，就听我身边一个男生，就是那个大学的学生问我。 “乔小姐是刚毕业的么？” 我点头说：“是啊，刚毕业不久呢。” 那大学生问我：“乔小姐，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他这么一问。 温绍年又看了我一眼。 气得我想掐死这个大学生。 但我知道他应该是无意的。 因为从饭桌一开始，这个大学生就显得特别活跃。 特别能说。 嘴就和一个碎嘴的八哥一样。 叽叽喳喳个不停。 和谁都要说很多的话。 并不是故意针对我。 于是我只能按照赵董给我造假的简历上说的那样。 回答：“我是省城的财经学院毕业的，学的中文。” 财经学院，是一所二流大学。 在省城有些名气。 但又不是太出名。 符合我的身份。 如果学校太出名的话，不适合应聘这么基层的工作。 如果学校太不上档次，那么可能就无法应聘到光荣公司了。 可我没想到。 那大学生却是很惊喜地叫道：“啊？你也是财经学院的啊，那咱们是校友啊！学姐，我也是财经学院的，并且也是中文系的呢！不过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我大三的。” 靠！ 我心里面暗骂了一句。 这怎么还遇到了“同校”的呢？ 真是李逵遇到了李鬼啊。 冒牌货遇到了正品。 这让我怎么继续说呢？ 我的余光瞟过。 竟然看到温绍年的目光中有隐隐的笑意。 什么意思？ 这是在看我的笑话么？ 看我是不是还能继续冒充大学生？ 不露出马脚？ 我不禁有些生气！ 哼！ 温绍年，我是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是的，虽然遇到这个大学生，这个所谓的“校友”是一个意外的事情。 让我有些惊讶。 但我并没有措手不及。 我虽然疏忽了网络红人的事情，但并没有疏忽对自己这份简历的考究。 我就是怕万一有人问起我学校的时候，我除了一个校名和专业外，一问三不知。 所以我不但在网上特意查了这学校更详细的情况。 还逛了这学校的论坛。 从这些学生的议论中，了解了很多这个学校的风土人情、人情世故、趣闻轶事。 此外，我还特意坐车去了一次这个学校，沿着教学楼、图书馆和餐厅走了一圈。 又在cao场上坐了坐。 目睹了校园情侣的手牵手。 感受到了学校的氛围。 这才回来。 这就叫不打无把握之仗。 演戏就要演全套。 于是我微笑着说：“大学里面的美女那么多，你当然不会注意到我了啊？毕竟我当初那么平凡呢。” 大学生笑。 “乔小姐太谦虚了呢，你这么漂亮，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恭维。 但显然现在不是接受恭维的时候。 于是我道：“谁敢打扮啊？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系的灭绝师太么？手拿一把剪刀，看哪个女生染头发了，都会无情地镇压，所以我当初可是留着短发呢。你当初就算是看到我，也不会觉得和现在的我是一个人。” 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一个灭绝师太。 是女生的公敌，男生的噩梦。 这个经济学院也不例外。 关于这个灭绝师太的事迹，我是在学校的论坛里面看到的。 现在被我说出来。 一下子就显得我对那个学校无比的熟络起来。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 大学男生深有同感地一拍手：“可不是，灭绝师太真是太恐怖了，我还记得军训的时候，她拿了一把剪刀，挨个宿舍给女生剪短发，那真是哭声一片啊。” 哎。 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唬住了这大学生。 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去个卫生间。” 我起身，去卫生间。 也是让他不要再问了。 否则要是和我讨论一些专业问题，我岂不是很尴尬？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温绍年就等在了卫生间的过道上。 “想问什么？”我问温绍年。 “你怎么到了左大哥的公司当文员了？你的服装生意不是做的不错么？”温绍年问我。 “我要是说，我是因为暗恋左总，所以这才跑到了他的公司，你觉得怎么样？”我开了一句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温绍年道。 “刚才谢谢你没有拆穿我的谎话，让我能继续冒充大学生。”我对温绍年说。 “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会坏你的事的，因为我想你是不会害人的，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温绍年很认真地对我说。 “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都不敢把我自己说的那么好。比如你看，我是多么会骗人啊。我之前只是撒谎，现在我连身份都是假的了。”我自嘲地说。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可以找我。”温绍年对我说。 “好的，如果需要，我会找你的。”我回答。 我们不能一起回去。 所以我先回去了。 等了一会儿，温绍年也回去了。 这顿饭继续吃。 边吃边谈。 气氛很是活跃。 因为大家的身份不同，行业不同，自然不会谈工作上的事情。 谈的都是足球上的事情。 谈他们的比赛，谈他们喜欢的球星和球队之类的。 而我，居然也能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 说很多足球的话题。 对很多球星和球队也都能说出一些见解。 还知道什么“442”、“353”、“全攻全守”、“圣诞树”之类的。 左总很意外：“小乔，想不到你也是一个球迷啊？那今天你来真是来对了！那以后你加入我们的球队吧，当我们的拉拉队长！” 其他人也都笑。 说这年代喜欢足球的女孩可不多。 那个带女朋友的男人就说，他女朋友就是对足球一窍不通。 今天是被他强拉来的。 而左总也有些感慨。 说他有一次相亲，因为不知道和女生说什么。 说编程吧，怕太枯燥。 于是就开始说足球。 但是说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把什么是越位说清楚。 大家就又都笑了。 左光荣相亲，已经成了大家开玩笑的一个段子了。 而我之所以懂足球，那是有原因的。 我之前对足球一无所知。 后来进城后，在朱丹家当保姆的时候。 关震是个球迷。 经常看球。 我虽然对足球没兴趣，觉得场上那么多男人追着一个球跑来跑去的，太没意思。 甚至很多时候，一场比赛下来，一个球也不进，比分是0比0，就更没意思了。 但我却还是认真地看了好几场。 甚至还问关震一些关于足球规则的问题。 我之所以问这些，并不是要和关震拉近关系。 而是因为，我知道温绍年喜欢踢球。 还是他们学校校队的成员。 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以后与温绍年也有共同语言。 我甚至还憧憬着以后和温绍年相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比赛的甜蜜场景。 然后我忽然说出好几句足球专业术语，吓呆温绍年的样子。 现在，似乎没有相拥的机会了。 但在饭桌上，震震他也是好的。 果然，温绍年也没想到我居然还是一个球迷。 目光中露出了很欣喜的神色。 因为明天是周末。 所以在饭桌上，有人提出，明天去奥林匹克公园的外场踢球。 大家都答应了。 左总对我说：“小乔，你现在是拉拉队长了，明天也去看看吧。” 我点头说：“好啊。” 别人可能是以为我不会拒绝领导的邀请。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想去看温绍年踢球。 我还没有现场看过温绍年踢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