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其实王宝真说不清楚林墨阳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过于冷漠，还是过于桀骜，亦或是两者都不是，原本林墨阳就是个轻狂不羁的人。 第一次的见面王宝对林墨阳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两个人是在后来林墨阳把王宝给直接带走的时候才有的交集，也就在那个时候，王宝对林墨阳这个人生出的不好的看法，至于是什么时候对林墨阳动了一点点的心思，王宝已经不是很清楚了，或许是林墨阳为了救她伤了的那次，或许是林墨阳带着她冲出枪林弹雨，那一身铮铮铁骨，气吞山河的嚣张，让王宝深深的陷入其中，也或许都不是，只是后来林墨阳为她挡了那一枪的毫不犹豫。 如此以往，王宝想，也足够日久生情了，然而，王宝还是傻了一次，到最后突然发现，原来他们还不够了解，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王宝的犹豫不决，林墨阳独我独行，才是他们之间的根蒂。 “为你不懂。”王宝淡淡的回答，林墨阳眉头微皱，眼眸低垂，抬起手轻轻的转动中指上的戒指，。 他不懂？ 转身林墨阳看着王宝，打量间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懂？” 女人林墨阳见得多了，大多都欲拒还迎，嘴上说不愿意，但心里还是很想，只不过是说不出口而已，都是些口是心非的人。 林墨阳承认，王宝是个特别的人，起码王宝肯为了他去死，就凭这一点，林家当家主母的位子也非她莫属。 只不过，这女人还是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不然太不懂事了，当不起林家主母的重任。 “已经试过了，是你一直心不在这里。”王宝说着停下了脚步，淡淡的目光从周围略过，其实她也不懂，只是比他冻得早了一点，是时间让她看清了许多事，男人的心永远不定，好像是风一样，飘忽的来来去去，没有停下的时候，更不会为谁停留。 “试过了？”林墨阳诧异的愣了一下，英俊的脸上一抹意外，看着王宝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当你买了那两个安全套的时候。”王宝其实一点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只不过林墨阳找上门来了，她要是不提，兴许林墨阳一辈子都不会走，留下来对着她死缠烂打的，那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等几年遇上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哪怕是没多少钱，哪怕是个小商贩，小医生，小…… 什么都好，只要有个人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王宝觉得就行了，人生这一辈子，匆匆是十年，如果只用来缅怀过去，守望着一段段无法释怀的往事，人生还剩下什么？ “继续。”王宝停下不说，林墨阳眉头皱了皱，等着王宝继续，命令式的口吻。 放在以前，王宝兴许会觉得林墨阳这个人有问题，他们没关系，凭什么用命令的语气，只是现在却不同了，王宝了解，有些人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他面前站了谁他都是这样，别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就算是他亲生父母在场，他也不会改变说话的方式。 时代造就了人，也造就了一个人的品质与性格，林墨阳就是其中之一。 王宝以前总是看不透，忽然间豁然开的了一瞬，仿佛是什么都明白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林墨阳就是个天生下命令的人，要真的有一天不下命令了，王宝才觉得奇怪。 “我不能生育。”王宝淡淡的一句话，林墨阳冷漠的脸只是一瞬间便变换了几个颜色，诧异的脸久久无法平静。 “爷爷之所以喜欢小峰，是因为我不能生育，其实爷爷也曾想过，如果我真的能喜欢上你，而你也不需要我给你生个一男半女，而我也十分的喜欢小峰，一家三口安逸的过日子，朝朝暮暮的也很好，我大哥不同意我嫁给冷君傲的原因是因为我不能生育，嫁给了冷君傲，必然就不会生孩子，而大哥也不会同意冷君傲在外面养小，说出来可能很可悲，大哥希望我能有个好的将来，找到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但又不甘心找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男人，才一直犹犹豫豫的没有同意冷君傲也没有拒绝冷君傲，但他心里又想，冷家一脉单传，我真的嫁了过去，就端了冷家的香火，他又于心不忍。 看着我被困在一个地方，进进不去，出出不来，大哥能做的纸能一步步的将我带出来，找机会给我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 我们见面的时候就是那时候，我在躲着冷君傲，你出现了。 大哥其实一直都存在着一种侥幸心理，因为生殖道你林墨阳是林家的当家，名声早就在外，即便是不好，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大哥有心成全我们，以至于没有过多干涉后来的我们，嘴上虽然一直说不同意，但要不是大哥给你机会，你根本就不可能靠近我半步。 大哥的能力我没见过，但我总觉得，大哥的能力不在你之下，你一定心里也这么想。 我猜大哥一定很看重你，如果不是你早已花名在外那么多年，大哥或许会撮合我们，只是因为这样，大哥总是不甘心，还是觉得你不干净，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行动。 你一定也看出来了，作为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人，你这样带着孩子的男人，无疑是个最佳人选。 只是，大哥想让老天爷来决定，看看我们之间是否有这个缘分。 你是个十分优秀的人，不论是相貌还是才智，只可惜，你的情太少，只给了你自己，你所拥有的只有一刻冰冷的心，不会为任何人融化…或许，你心里有小峰。”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你？”林墨阳一脸的冷冰，对不知道王宝不能生育的事情十分的气愤，医院里也不是没去过，医生竟没人告诉过他。 “如果有我，怎么会口口声声说只要不生孩子，什么都可以给我？这就好比我对你说，只要你不介意我有冷君傲，我也一样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一样，包括和你地下情，你觉得这是爱么？你心里真的有我么？” “你从没说过这些。” “说不说有什么意义么？说了之后你会难过我是个残缺不全的女人，还是说你会对我嘘寒问暖的说，你会想办法治好我，然后和我生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你一定从来都没想过，怀里抱着一个小rou丸子一样胖胖的宝宝是什么心情，但我想过，当我离开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过，我就想，你这样的一个男人，当你抱着自己女儿的时候你是什么样，你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容是如此的出色，气质是如此的不凡，和你生的女儿会不会是个绝色小佳人。 这才是爱，不知不觉得爱上，不知不觉得想起你会突然的笑那么一下，感觉自己像个傻子，然后想些不可能的天荒地老。” 林墨阳的脸色沉了沉，目光晦暗：“我没想过和另外一个女人生孩子。” “我知道。”王伯淡淡的一句她知道，把林墨阳的整个计划都打乱了，原本整理好的心情，忽然的凌乱不堪，看着王宝竟一句话说不出口。 王宝也不说浪费唇舌，看了一眼房子里面，“小峰一会醒了你就走吧，春天不算冷，我房子里有被子给你拿一条。” “为什么是我走？”林墨阳不甘心的上前一步，第一次体会不甘心的感受，竟然是这种滋味，生涩着。 “因为结束了。”王宝转身回了房子里面，进门给林小峰找了一条被子，抱着林小峰去了门外，出了门把林小峰交给了林墨阳。 开始林墨阳还不肯接，王宝的手一松林墨阳立刻接住了林小峰，王宝退了一步，看着林墨阳说：“能不来最好不要来了，小峰需要一个能一直照顾他的人，我也需要安静的日子。” 王宝转身回了房子，进门把门关上了，林墨阳抱着林小峰站了十几分钟，低头看了一眼儿子，还是选择了离开。 晨起的露水很大，林小峰睡的正沉，春天的夜晚实在算不上温暖，林墨阳不得不把林小峰先抱到车上。 上了车林墨阳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车子停在外面一直的停到天亮，天亮了才叫人开车回去。 王宝回去就睡觉去了，一晚上不睡的人能有几个，早就困得不行了，要不是林墨阳来了，王宝能睡一个不错的好觉。 第二天大早上王宝就醒了，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面看她那些花花草草，其实都是刚刚冒新芽的一些花花草草，普通人看根本就没什么两样，即便是王宝，也要手里握着书进去一个个的看，这里的一片是什么，对面的一片是什么，王宝对照着书都要看上一遍，才能分得清楚是什么草药，即便是如此，王宝又得也还是不清楚。 二傻子来的时候王宝正蹲在地上看，手里握着一本书，二傻子远远一看，王宝就跟个白蘑菇一样蹲在地上，外面穿了件乳白色的毛线衣，头发用一支笔插着，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就像是一个草地上长出来的巨型蘑菇。 二傻子远远看了一眼，迈步朝着王宝走，一边走一边伸着脖子看，到跟前了二傻子才看明白，王宝握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的对着一根小草看，二傻子忽地啊了一声，吓得王宝心没跳出来，一转身差点趴在地上，二傻子眼疾手快，一把把王宝给拉着手臂扯了过来。 起来王宝打了二傻子一下，直接打在二傻子肩膀上了，狠狠的白了一眼二傻子。 “你不吓人你皮痒？”王宝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二傻子呵呵的笑了两声，一点不在意挨了打，反倒问王宝：“干什么呢？” “我看看是什么草。”王宝手里的草还没有扔下呢，二傻子垂眸看了一眼，一眼扫过伸手拿了过来，小小的一颗，二傻子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草，歪着头看了眼王宝手里的草药书，从上到下的对照了一遍，没什么头绪，抬起手翻了一页，从上到下的再来一遍，一遍不行，饭页继续找。 “你干什么？”王宝满脸的好笑，他不能是要把一本书都找了？ “你不对怎么找？”二傻子回的毫不犹豫，真打算那么做了似的，王宝手里的手一松，把书给了二傻子，转身去房子里了。 二傻子拿了书手里的草朝着耳缝上面一掖，扯了扯两边的袖子，一边看书一边喊了一句：“没吃饭呢，弄点吃的，把椅子给我拿一把来。” 王宝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真要这么干了？ 进门王宝拿了一把椅子出来，直接二傻子放到了地上，放下之前还拉了一下二傻子，二傻子回头看了一眼王宝，王宝指着地上说：“你不能把地上的这些给我踩了，都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我没有种子，还要留种子。” “这么麻烦？”二傻子看了一眼王宝坐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开始一页页的翻找。 二傻子帮忙找草药，王宝去房子里面做早餐，住了三个白蛋，两碗米粥，早上的饭王宝基本是这些，师傅在的时候她做的多一点，早上做菜，师傅不在了，王宝有时候一天都吃这些。 鸡蛋王宝不是很喜欢，为了营养吃一个，一天一个，中午和晚上偶尔有菜，多的时候只有白米粥了。 二傻子的饭量王宝知道，多个煮了一个鸡蛋，在想多吃也不给了，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也不多吃，早上一碗粥两个鸡蛋已经很不错了。 早餐做好王宝出来叫了一声二傻子，二傻子正仰着头枕在椅背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听见了也不回答，王宝就走过去看了一眼，刚刚过去二傻子就忽地起来了，又是啊的一声，吓得王宝心颤，脸又是一阵阵的白。 “你不吓唬我，你能掉块rou？”缓过神王宝气着转身走了，吓得不行，二傻子从后面握着书跟着回去，进门洗手坐着去吃饭，两个鸡蛋一碗粥，一点不剩都吃了，吃完起来就坐在餐桌上对手里的小草。 王宝看二傻子比她还要痴迷，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什么好，由着二傻子的性子去了。 收拾完碗筷王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夏雪凝熬药，一坐下就是四个小时，中午饭都是在药罐子旁边做的，简单的吃上一口继续看着药锅。 药熬好了，二傻子也起来了，王宝把熬好的药装进罐子里，二傻子直接就走，头也不会直接坐进车里，车子掉头就走。 二傻子走了王宝就自己在院子里看书对草药，晚上的时候累了才起来去给自己弄点吃的东西，吃过饭太阳一偏西，王宝也快要去休息了，这一天简简单单的很快就过去了。 守着自己的一方田园过自己的小日子，王宝觉得，没什么比这种日子跟家属新了，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归于平静，享受平凡。 夜里风大，王宝起来把周围的灯都打开，下了床披上衣服出去，把那些草药都盖上白色的塑料膜，在上面压上石头，免得给风吹的干了，长势也就坏了。 王宝收拾完出了一身汗，抬起手臂擦了擦才起来，一起来就深呼了一口气，累的不行。 王宝的身前被一道光打到，王宝转身看了一眼，一辆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车上没多久下来了一个人，王宝定睛看着，车光下面渐渐映入的人，看走路的姿态王宝也知道，是林墨阳无疑。 “开门。”林墨阳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叫王宝过去开门，王宝看了林墨阳一会，站了一会，转身直接回了房子里面，门关上去洗了洗澡直接睡觉。 林墨阳站在门口站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王宝还看见林墨阳在门口站着，不由的愣了一下，而后就拿着书去看草药了。 花草树木这些植物，一到了晚上就会拼命的长，白天吸收阳光和水分，到了晚上就会长，王宝每天都早上起来过去对照，对下来的用笔在树上画上，而后记下草药的方位，只要是担心记混。 王宝蹲在地上看着草药，对身后的林墨阳置之不理，直到二傻子开车过来，林墨阳才转身看向二傻子。 二傻子又王宝这边的钥匙，到了门口直接进了门，看了一眼林墨阳二傻子跟没看见一样，找王宝去了。 “还看？”二傻子伸手把王宝手里的书拿走，拉了把椅子坐下给王宝找草药的名称，王宝起来回去做早饭，二傻子就喊：“没吃！” 王宝本来也没打算做一个人的，就是吃不吃，王宝也做两个人的早餐。 早餐做好王宝出来，林墨阳也开着车子走了，王宝叫着二傻子进去吃饭，二傻子才起来握着书进门。 早饭依旧是两个鸡蛋一碗粥，二傻子一边吃一边看着书，一边问王宝：“姓林的什么时候来的？” 王宝想笑没想出来忍住了，姓林的？你就不姓林了？ “晚上。”王宝低头吃着粥回答。 “冷君傲也来过？”二傻子那眼神都不对劲，王宝抬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你真有出息，男人死绝了，你就看上他们两个了，你能不能长点志气了？我说我怎么看你都不顺眼呢！”二傻子咬了咬嘴唇，要揍王宝一顿的样子，王宝轻蔑的白了二傻子一眼：“我的事你少管，别总和我没大没小的。” “你说谁没大没小的，臭丫头！”二傻子腔调忽然一变，王宝沉闷闷的抬头瞪着二傻子，说谁是臭丫头？ “你说谁臭丫头，你再说一遍。”王宝的小脸不大好看了，二傻子一点没在乎，抬起手扒拉了一下王宝的头，气的王宝咬了咬嘴唇作势就要起来，二傻子向后一口悠悠然的说：“我丢的那年九岁零八个月，我爹娘捡到我以为我八岁，你说我多大了？” 王宝愣了一下，光听说二傻子失忆了，还真不知道二傻子多大，二傻子一说王宝不说话了。 “我大你整整一年十个月，臭丫头！”二傻子特意在后面的三个字上面加重了语音，他一说王宝忽地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还是白了二傻子一眼。 “比我大怎么了，你吃冰淇淋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臭丫头，谁教你开的车，再叫我臭丫头我就把你送到公安局里去，连个驾驶证你都没有。”王宝生气的时候也有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一生气就一个劲的说，但二傻子根本也不在乎，王宝一说到驾驶证的事，二傻子就把驾驶证从身上给拿了出来，啪嗒一声扔到了桌上，谁说没有驾驶证来着，这不就是？ 王宝当场白了一眼，都没报名哪里来的驾驶证，分明是花钱买的。 其实王宝的驾驶证也是花钱买的，没去考过，找了个人直接就领证了。 看了眼王宝还是有点生气，就是不喜欢二傻子叫她臭丫头，还揉了她的头发。 “不和你说了，一会你收拾了，把书给我放下，不用你帮忙。”王宝起身去给夏雪凝熬药，二傻子坐在椅子上不经意的笑了那么一下，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王宝：“我视线告诉你，别让他们惹了我，惹了我谁都不好过。” “和他们置什么气，也没惹你。”王宝熬着药说，一点不在意冷君傲他们，倒是很担心二傻子，顾清尧那么多年的根基都输的一败涂地，虽然王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也知道，要不是顾清尧输的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落得从高处摔下来的下场。 至今王宝都还未顾清尧担忧，只不过有些感情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能在见天日。 顾清尧对她的心，她记得，却也只能到这里。 一个最终要选择家人的人，对她而言是个永远无法释怀的谜，而她能够缅怀的，也只有过去那些无法忘记的友情岁月。 “为什么不置气？”二傻子得理不饶人似的，王宝回头看了一眼，二傻子瞧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总觉得这姿态那里见过，觉得像是什么人，真要是想，又不像是林墨阳，到底是谁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王宝转身继续做事情，二傻子低头一边说话，一边找草药：“好男人多的事，不怕找不到真心对你的人，孩子等以后我有了给你一个。” 王宝回头看了一眼二傻子，不经意的脱口问他：“你还打算结婚生子？” 二傻子满脸好笑：“不然我进庙里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