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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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爷子虽古板木纳,但也知罗姑娘这般只身一人来,没有那些黑袍人,又未跟着那凶神恶煞眼神可怕的男子,且现在又有身孕,恐怕事情未必简单。 这未婚生子可是大事,若是以前古板的程老爷子,定是要道家风不正,但是自己这条命都是罗姑娘救的,还给了银子修祖宅,加上儿子儿媳的事,老头子早已经想开,且他现在极爱孩子,否则也不会同意去教那些学堂刚刚启蒙的孩子们。 别说是宝儿一个,就是再填几个,他都高兴的很,就如自己孙子一般。 冬日也不兴大肆修建,只得让人将两间阳光最足,位置最好的房间装置了一番,填了一些东西,住起来舒服又似模似样。 这次罗溪玉没有找街坊邻居,而是花了十两银买了个三十多岁的巧手妇人,生过两个孩子,家务是一把好手,关健是手脚干净,活又勤快,厨房也不弱,只是嘴笨不会说话。 便是这样的人用着才让人放心,将卖身契锁在了柜子里。 罗溪玉这才躺在干净又柔软的细棉被上,炕上正烧得热乎,屋里也暖和,她让刘婶将煮好去檀腥的羊奶端了一碗来,然后用勺子一口口喂给宝儿。、 此时的宝儿已换了新的棉衣棉裤,正在炕上爬,走还走不稳,爬着爬着就回头看罗溪玉笑,见罗溪玉唤他,他便飞快的往回爬。 看到奶就老早的张口嘴。 宝儿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大概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爱,也饿过肚子,被数度抛弃过,所以他特别的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才这么大点,喂什么都吃,从来不挑食,似乎只要是食物,在他饿着的时候,无论多么难吃,便是药,他都喝。是 而且从来不闹人,除了疼难受之外,只要不饿,不拉不尿,就一整个笑呵呵的,罗溪玉抱着,就安静的待在她身边,将小脑袋贴着她。 罗溪玉午睡时,他醒过来也不哭叫,只一个人玩,玩一会看看罗溪玉,醒了才往她的方向爬。 这孩子之前瘦得像木棍,这一到她手里,才半个多月,就胖了一圈,也白了些,而且特别赖着她,除了她,谁也不跟了,大概是被那毒妇虐怕了,看到女人就害怕的直躲,只肯待在罗溪玉怀里,有时程老爷子也会抱他出去晒洋洋。 刘婶是连抱都不行。 大概是日子慢慢的舒心起来,而罗溪玉的心神全部被两个孩子所占据,虽然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但她已经开始嗜睡起来。 冬天极冷,一日一日的,人们都懒懒的不爱出门便是连小银蛇,每十日才会醒过来,吃一顿后就进入休眠中,一直待在罗溪玉的包袱里,只阳光好时才跑到外头晒晒太阳,然后又爬回去,它若不想人见着,谁也见不着,罗溪玉只得在包袱放到一只露孔的柜子里,里面放一些生鸡蛋,方便它饿的时候吃。 快过年总要办置些年货,罗溪玉要挑喜欢的缎子被面,便犹豫着想要出去,老是待在屋里闷不说,也不是办法,这刚到街上,见到一群在墙根底晒太阳的乞丐们。 罗溪玉只是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突然间,被她忽略很久的鸭蛋玉兰枝上,传来一声让她心里为之一颤熟悉的“咔嚓”声。 第九十四章 罗溪玉有多久没有关注过“鸭蛋玉兰” 好像自从离开了东狱开始,整日就浑浑噩噩,除了每天机械性的取玉兰花玉兰果,已近两个多月没有注意“鸭蛋”中的白芒的含量。 而此时她心一“咯噔”之下,忙沉下心看去,才发现,之衫在东狱送棉衣棉被,修补房屋,慢慢累记存了大约有拇指一团后,此时只剩下了米粒大小。 也幸好当初积了不少,才会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再雪上加霜的遭受剜心之痛。 惊心之后又是庆幸,而此时玉兰怎么又有了反应,她目光不由的看向墙根底晒洋洋的一群乞丐,里面大概有八,九个小乞丐,耷拉着头看着地上,身上脏兮兮的,看样子最大不超过八岁,最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罗溪玉不由的驻足,这玉兰花每生出一枝都要消耗大量的功德白芒,而且发新枝毫无规律可言,但这般几次后她还是找到了一丝端倪,就是每次新枝时都会遭遇到一些功德高的,极需要帮助的人或事。 难道玉兰新生枝前需要事先触到某些白芒数量与条件才会预警启动? 罗溪玉无从而知。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群乞丐身上。 乞丐顾名思义,就是要饭的,可这要饭还分个黑与白,好与歹,罗溪玉舍钱舍了那久么,发现很多乞丐根本没有白芒,也就是说不需要她的帮助,更多的反而是些平民路人。 所以后来她也很久在乞丐身上多留目光了,此时她细细端量起那些人,不由的有些失望。 这次没有像赠菩提珠那个女子,或程老爷子那般胸口有耀眼的白芒。 罗溪玉有些不死心的周围又看了眼,还是没有,连最多的不过才小米粒大小。 这时,跟在旁边的刘婶见程老爷子的儿媳妇怎么停在门口,不往前走,一直在看墙角的小乞丐们。 她不收催促了些:“少夫人,布铺人多,去晚了只怕人挤人,出入不便啊。”现在少夫人可是有着三个多月的身孕,经不起推挤,好在布铺离得近,旁边还是果脯铺,能稍带买些果仁,这年关啊,人都多得很,一耽搁好的就抢不到了。 现在程老爷子对外都说是自己的儿媳妇,毕竟当初离开老宅时,儿子并未娶亲,结果第一次回祖宅便出了事。 街坊邻居嘴碎,之前程老爷子家的事很快便传了开来,都猜程家爷子的儿子在京城找了小妾,这媳妇儿才带着身孕一气之下回来了,否则那儿子怎么没跟回来,只回来了媳妇儿? 而程老爷子嘴又紧,轻易又问不出什么,一时间各种版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罗溪玉“嗯”了一声,抬脚准备先去布铺,还想给程老爷子与宝儿扯些缎面做衣裳,顺便买点果脯喂宝儿,而白芒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得好好想个法子,现在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且她有身孕,很多事都不便,得琢磨个方法。 正这么想着,便与刘婶转头向西街布铺走去。 刘婶扫了眼那些乞丐,顺口说了句:“唉,怪可怜的,看着这些孩子我就想起家里的大丫土蛋……” “最近怎么多了不少孩子?”罗溪玉也不由问道。 “还不是旷山闹的,听说死了不少人,洞踏了,连人都砸死埋在里面,尸体都找不到,挖出来的那些玉都碎了,可不是好兆头,这不,留下多少孤儿寡母,有的家里四五个孩子,一个女人哪能养的起,不是卖了就扔了,最近城里也来了不少,唉,可怜见的……” 罗溪玉本来迟疑的步子顿时一停,似想到什么,突然的回头看向那墙根底坐着一溜脏兮兮的大大小小,每一个孩子胸口都有一点点白芒。 罗溪玉之所以忽视,是因为白芒很少,比米粒还小,最多的那个也只有半个米粒大,所以她只记得找白芒多的,却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再看,却每一个孩子都有,她目光再调向别处,只要是乞丐,只要是小孩子,胸口上都有。 罗溪玉目光微微一动,脑子里豁然开朗,她只知道找白芒最多的,却不知正所谓积少成多,无数个米粒大可聚成指大白芒。 而且这些人都是孩子,孩子啊,未来是龙是虫全凭塑造,前途更广阔,更有可塑性,若能引其走上正路,有品德有出息,那将来他每做一份功德,便会有自己的一分在,这将是最有价值的投资,是日后白芒的保障。 “少夫人,你怎么了?”刘婶看着罗溪玉又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有些失神,还以为有什么不妥,急忙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这布铺今日就别去了?” 罗溪玉回过神,顿时摇了摇头,“先把布买了吧,不容易出来一次。”可是这一次她选布神速,几乎都没有对比细看,觉得手感和料子不错就匆匆买下了,连自己也只买了两种,没有再多选,而又出了布铺包了些果脯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