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自锁骨慢慢往下,手指触过之处,只觉他肌肤顺滑,又阵阵发热。 她羞赧地小声道:“阿容,你身上好滑……” 他用力呼吸了几下,颇觉无奈:“我是男子,你怎能这样评价……” “是跟我想得不一样啊。”她钻在他身下,“还以为男人都是摸上去粗粗拉拉的……”她还待说,忽觉腰间一动,他的手已经悄悄伸入。 先前自己去摸他,只是觉得羞涩。如今被九郎探手进来,虽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腰肢,却惊得她立即蜷起身子,背转了过去。 九郎怔了怔,又在她后腰那儿捏了捏,轻声道:“双澄,害怕吗?” 她还是拿后背对着他,身子蜷成一团,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他安慰似的吻了吻她guntang的脸颊,然后慢慢躺下,从背后抱着她不说话。 过了好久,双澄才鼓起勇气道:“怎么不动了?” “……这时候不合适。”他略显茫然地望着床顶,觉得刚才的举止委实有些冲动。她却反而更不高兴了,顾自将双腿狠狠蹬了几下,道:“你不喜欢我吗?” “你说呢?”九郎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双澄低下头,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沮丧,却又听他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双澄……可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娶你。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会有些犯傻,但我就是一直这样想的。” 她心间有些酸楚,转过身伏在他胸前,道:“可要是没有那么一天呢?” “会有的。”他抱着双澄柔软的身子,轻声说道。 ****** 虽是不舍,然而缱绻过后还是要走。 他从后院小门而出,双澄站在门内望着他,道:“等你的消息。” 九郎点了点头,见蕙儿站在不远处候着,便又叮嘱她道:“双澄说以前曾听到夜晚有怪音,你也要多加留心。” 蕙儿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奴婢自当留心左右,小心侍奉。” 马车车门已经打开,九郎不能再耽搁下去,扶着杖上了车子。双澄眼巴巴地看着他,可又不想让他徒增伤感,便绽开笑颜,向他挥手作别。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慢慢驶出了小巷。 汴梁城始终热闹繁盛,满街的人来人往,不绝的叫卖欢笑。滔滔汴河穿城而过,运送粮食的船队依次行来,引得桥上路人驻足观看。这一切俱在马车之外,裹挟着春日暖阳,万物熏熏然沉浸其间,好似人间天堂。 九郎乘坐的马车静静地从人群间穿过,驶离了繁华红尘,最终还是进入了肃穆的大内。 马车驶近凝和宫的时候,冯勉正在门前翘首张望,神情焦急。九郎撩起车帘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他向周围看了看,凑近到车窗边道:“季都校来了。” 九郎心中一动,当即下了马车,带着冯勉进了凝和宫。季元昌早已在偏殿端坐等候,听得外面脚步声起,知道是九郎回来,即刻迎上前来拜见。 “免礼。”九郎作了个手势,又吩咐冯勉将门关上。冯勉躬身后退,带上了殿门。 “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九郎来不及坐下,便直接发问。 “正是为了这事而来的。”元昌抱拳道,“奉殿下之命去核查了一下淮南王及其身边人的行踪,都已写了下来,请殿下过目。”说罢,便从袖中取出素白信笺,恭敬递上。 九郎这才坐下慢慢展开查看,这纸上记录得甚为仔细。五天以来他每日见了哪些人,去了什么地方,都如实记下。包括其身边随行官员的行踪,也都记录有据。 “这些都是怎么弄来的?”他一边看着,一边不经意问道。元昌笑了笑,道:“有些是手下人去盯梢,还有之前几天的行踪则是想办法到别人那儿探听来的。” 九郎抬头道:“不要泄露出去,以免被皇叔知道。” “殿下放心,那些探子都得了重金,时刻谨慎着,不会泄露风声。”元昌正说着,九郎忽指着一处道,“皇叔的属官孙寿明为何在短短几天内出城了两次?这宣乐庄又是什么地方?” 元昌看了看,道:“臣也问过,手下人说那有个庄园,以前是京官所有。后来那人犯事降职远调,庄子留着也没用,便卖给了同乡孙寿明。想来他是出城去自己名下的庄园看看,毕竟他常年在淮南,也是很少才回来一次。” “庄园……”九郎看着信纸沉思了一阵,忽想起了先前白光寺被劫之后,他也曾向端王提及可以搜查一番城外的农庄。但此后各种事情纷至沓来,端王也没再说起过那件事的后续。 想到此,他不由警觉了起来,当即道:“元昌,你亲自带人前去一探。但千万不要进庄,只在附近暗中观察,看看进出庄园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有发现,立即回来禀报。” 元昌领命而去,九郎才一迈出偏殿大门,冯勉便躬身上前搀扶。 他走了几步,想到端王之前匆匆回宫,却不知官家到底是因何事找他,便向冯勉问及了此事。冯勉愕然道:“这倒不知,端王也没来这里……” 正说话间,前面有小黄门急匆匆奔来,说是端王到访。 “真是巧了,殿下正念着王爷……”冯勉远远望见端王大步而来,便笑着迎上,可端王却神情肃然,似乎怀有心事。冯勉见状,识趣地道:“奴婢下去差人为端王煎茶。”说罢,便恭谨告退。 九郎不由道:“五哥,发生了什么事?” 端王缓缓走入凝和宫偏殿,见九郎亦随之走进,才回身低声道:“爹爹已采用了皇叔的计策,先派人传信说是答应北辽成帝的要求,再暗中布置。” 九郎神情一变,然而还未及开口,端王又道:“我奉命出京暗中征调兵力,明日就要启程。” 第八十五章问路云山曲折登 “为何会这样匆忙决定?”九郎很是意外,追问道,“之前不是还说要再加考虑的吗?” 端王叹道:“使臣又传来急报,北辽人在边境上sao扰过路商旅,守边的副将带着手下将对方活捉后痛打了一顿。那几个北辽士兵逃回去后大加挑拨,对方将领一怒之下便带兵迫近了边境。河北经略潘振巍这次倒是没像以前那样懈怠,亦领兵与之对峙,双方现在各不相让,眼看就要大动干戈了。” “那爹爹为何不安排兵马,却反而还要答应对方的和亲要求?”九郎感觉有些窒闷。 端王沉默片刻,道:“你也许有所不知,去年参知政事上奏的变法要务,其中有一条便是还兵归乡。原先军队编制冗杂,大量士卒连年防戍,淮南淮北乡野萧条,军中武官又贪墨粮饷,已到了千疮百孔的境地。官家因此下令退兵还乡,想要减轻军中负担,增加各地农户收作。” “……因此若是即刻开战,连征调军队都成难题?”九郎心中隐隐生寒,先前确实听说了这些举措,或许官家也未曾料到已经太平无事了许多年,如今却又忽然起了风波。 “确实在兵力上有所不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端王低声道,“爹爹让我离京,还有另外的原因……他总是对潘振巍不够放心,可眼下若是贸然将其撤换,反会影响大局。而邻近州府的统帅中有些也是潘党,故此爹爹便只能派我前往河北一带征调兵马,且不能让风声盛起。” “那么就是要用和亲作为缓兵之计,为的就是给兵力征调多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