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捧月宫中痴心泪
当然宫御留下的人也不是庸人,在这截杀中明显又一次突出了重围,而戴青颜提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姑姑,你的手出汗了。” “是啊!” 戴青颜伸出手摸了摸戴妍的手,在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她也彷徨过,可好在这一关口终于度过去了,至于下面的路如何谁也不知道。 “妍儿害怕吗?” “只是有些担心母亲他们。” “会没事的。” 她眼睛轻眯着说了一句,其实在离开的那一霎这皇城里面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宫廷里面的人这会儿怕是也都遭了大罪,她能带走的已经尽量让人带走了,至于这以后的命运谁也不知道。 ——按照现如今的情况,世家的人应该会被囚禁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内宫的人没有人能预测她们的未来。 “娘娘……” 就在戴青颜心里面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在马车外面轻语了一句,而一旁的娇若也将头侧了过去,确定来人之后才将头又侧回来:“是那一队人的头领。” “让他进来吧!” “诺!” 那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略显消瘦,跪在拥挤的马车里也没有占据多大的地方,只见他此时看上去似乎也有些紧张,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大腿面。 “可是有事?” 听着戴青颜轻飘而细腻的话语男子脸上闪过几分局促,好在平素他一直低着头车里面的人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如今行踪已经被发现,带着这么多人上路怕是很容易被追赶上。” “那你的意思?” 戴青颜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些人她既然带出来必然是要为她们负责人,当然这群人里面宫御的妃嫔比较多,而且还有几个世家的嫡脉,这些人她自然不能让出事。 “精车减足。” 四个字应该是高度概括了他的意思,虽然说得有些磕磕绊绊可戴青颜还是能听出他话语里面的深意来。 “这是你主子嘱咐的吗?” “是。” 戴青颜的眼眸里面倏地散发出一些冷光,那神态让一边的戴妍微微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而她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那你主子可否说了旁的?” 这诺大的皇城都能被他说扔便扔掉,她就想知道这个男人心里面到底作何想法,更想知道这大道无情说的是不是就是他这般人。 “并无。” “那本宫便告诉你,这次随行的人要么是你主子的女人要么是大乾未来的支柱,你可想好如何舍取?” 戴青颜当也不是那盛世慈母,可这些人既然随她便是信她,只要能力所及她自然不能说抛弃便抛弃,可相比较她的妇人之仁宫御明显就没有将这些放在心里,今日这里的人若是谢太后她们,恐怕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断。 “主子留下了话,只要娘娘在他便在,只要他安好大乾便永存。” “他料定本宫会选择北上?” “是。” 戴青颜不知道宫御为何会这般笃定,可当面对这两张密道图纸的时候她确实没有任何思考便选择了北上,或许是因为那里有自己的皇儿,也或许明白北上之路的凶险,她不能让宫心儿和谢太后走这条路,否则依照帝王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戴家的人就算活下去也得掉一层皮。 “你准备如何安排?” “属下准备命人乔装护送娘娘离开,至于这大队伍在北上的路上会尽可能将人分散在这沿途当中,留下或许比北上更有活命的机会。” “这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突生变故?” “虽然密道已经被炸掉,可宫中还是有人叛变,所以这南北密道所延之处已经被层层把关,最重要的是靠近皇城的洲郡全部易主,也就是说我们现如今脚踏的是叛逆的控制范围。” “怎么会这样?” “因为现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叫宫轩,乃大乾的三王爷。” 男子的话让戴青颜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怎么会这样?宫轩不是在北疆吗?” “是真是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如今皇座上的人和三王爷异常的相似,而朝中的大臣虽然被控制却也没有展开杀戮,周围的兵将似乎都已经叛变。” 而与此同时大乾的皇宫已经减少了肃杀之意,那流血的宫阶被水一遍一遍的清洗,好似那一夜的疾风骤雨从未发生过。 捧月宫,人影相立。 “孽障。” 靖国公一巴掌便狠狠扇了上去,而阮玉竹只是静静跪在那里苦笑不已,一双原本迥然的眸光宛若死灰。 “当初我便警告过你,纵使你不帮我也不能碍着我的路,可你为了一个男人你干了什么?若不是你下令清除了我安插进来的jian细,她们怎么能逃得出去?” 靖国公说话的时候眼眸里面带着一层层恐怖的火焰,好似只要阮玉竹敢多说一句他便会将这不孝女打倒在地,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这些年你借着我的名义安插的人还少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为了我着想,可慢慢的我发现我傻得好天真。” “我当初说过皇家的水太深,可你自愿入宫。” “我入宫是因为我喜欢宫御,而不是给你做jian细。父亲,您真的将我当作您的女儿吗?这些年您利用了我多少?” 阮玉竹说话的时候眼角里面的泪水簌簌而下,宛若死灰的眼眸盯着靖国公看,他不明白平素稳重老持,以国家为先的父亲为何会变成现如今的模样。世人都言财帛动人心,锦绣遮人眼,如今靖国公府以及位极人臣,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还不如当初没有你这个女儿呢!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大计。”靖国公眼皮直抖抖,从那粗喘的呼吸可以看出他确实气急了,否则平素也不会这般失态。 “您千秋伟业的大计吗?这天下本来就是宫家的,您何必插一脚呢?虽然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这血脉是无法更改的。” “放肆,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坐在龙椅上的人了,宫家人乃盗贼也,你如今居然本末倒置。” “承筹,她还年轻自然不懂。” 说完平先生已经缓步至前,阮玉竹甚至都不清楚他怎么走过来的,却只听他宛若洪钟的声响:“你可知你骨子里面的血脉比宫家人更加纯正,若是放在前朝,你就是公主,是大姬皇族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