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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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猛地扬起手掌用尽体内最后一丝原力对着少年便是一阵杂乱无章的攻击，试图拜托少年返回崖上，只是，无论她招招毙命的下狠手，还是用尽全力的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少年似乎穷尽了生命力的桎梏。 两人一时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的体重自然更是加速了两人下坠的速度，顿时两人飞速的朝下坠去！ 红衣少女站在崖边眨了眨大大的双眼，微微半眯起双眸看着那急速坠下的少年最后留给她的依旧是一抹绝美的笑容，她微微歪了歪头，忽然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着谁，道：“你说他为什么不恨我见死不救？” 红衣少女的眉心忽然一道红芒一闪，一道华丽至极的赤红身影忽然展翅出现在她的头顶，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没好气的道：“我说主人，你要救人就快着点，那人都快掉得没影了！” “砰——”红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折扇反手就是朝着那华丽至极的身影一敲，清脆的敲击声听的人牙疼，那绵绵软软的声音里满是威胁：“小红啊，本姑娘看你是最近闲的发慌，皮痒了？” 原来，这正是出来溜溜的袅袅姑娘和小红大爷主宠二人，不对，是一人一兽。 “唳——”小红大爷猛地展翅一飞，身影猛地拔高几尺，这才气急败坏的道：“臭主人！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救人本大爷不过是提醒你你还敲本大爷！哼哼！主人你越来越暴力了！小心嫁不出去！” 袅袅姑娘眯起眼淡淡的扫了它一眼，直看得小红大爷背脊发凉，十分戒备的看着自家主人，袅袅姑娘却是没有如它所想的去收拾它，而是忽然身形一动，朝着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猛地一跃而下，那姿势干脆利落至极，竟没有半分犹豫。 “唳——”小红大爷忽然十分兴奋的长鸣一声，那清越的鸣叫划破虚空，直传云霄之上。 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的看着自家主人的动作，忽然喃喃自语道：“哇！主人，你这架势本大爷怎么越看越像是殉情呢？嘿嘿，不知道要是给璃晔那小子知道我家主人竟然跟别得野男人殉情，那可就好玩了！要知道那小子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啊！尤其是在我家主人的事上……” 小红大爷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意思，忽然它意念一动，一枚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拇指大小的记忆晶石忽然出现在它爪子里，小红大爷贼贼的一咧嘴，朝着那悬崖之下也飞速飞去。 嘿嘿，这场景，它怎么也要记录下来好好给璃晔那小子看看！ 哼哼！让他跟它抢主人，有他在的时候竟然都不许它呆在主人温暖柔软的怀抱里，简直是欺兽太甚！ 好吧，小红大爷此时完全没有去想它这样做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而袅袅姑娘也因为它的唯恐天下不乱而被璃晔……咳咳，这都是后话。 悬崖之下，原本一腔绝望只凭着最后的本能死死抓住那妖妇的少年此时力气已经殆尽，他终于勾唇一笑，任由那妖妇重重一掌将他拍开，看着那妖妇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她因为这一掌的力道与他瞬间拉远的距离以及那更加急速下坠的速度，他无声的笑了，笑的格外的痛快淋漓。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娘，爹，你们看到了吗？我为你们报仇了！哈哈哈……” 到最后，他竟是大笑出声，不过那笑声在急速下坠的风声里，很快便被锐利的风刀割裂，那钢刀似的风刀刮在他的身上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痛得麻木，反而都已经不知道痛了！ 就在他一脸安然的闭上眼等待最后的死亡结局时，忽然感觉到空气里一股波动，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急速坠来。 少年猛地睁开双眼，顿时那原本一脸的安然快意变成了错愕和不敢置信，随即便是不可抑止的愤怒，他在狂风里不顾胸口那被压迫的窒息般的疼痛，猛地怒喝出声：“你疯了吗！你就这么想死！”他那怒吼的声音在风中瞬间便破碎不堪，反而让人听起来有一种格外悲戚的问道，显得异常的沉重而歇斯底里。 只是，只有少年自己心里知道，他在见到那红衣少女竟随着他跳下这万丈悬崖，愤怒得不可抑制，但更多的，是那种胸口突然升腾而起的莫名的情绪，酸涩，膨胀，几乎要撑破他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刺痛，便有一层雾气蒙上了眼眸。 少年还未张开却已经能窥见未来无双风华的绝美的容颜之上，一时神色格外的复杂，甚至有几分扭曲。 少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仅仅一面之缘的少女竟然不惧生死追随他跳下这万丈悬崖，那种猝不及防的感动浓重得几乎将他以为所有的认知和对于人性的绝望认知倾覆，让他的心都在那一刹那几乎停止了跳动。 少年猛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袅袅，他甚至想要将她仅仅的抱入怀中，让他更为真实的感触这份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动容。 袅袅姑娘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意念一动，将原力灌注双腿之上便是一个加速下坠，竟是朝着那已经下坠得只看得见一个黑影的黑衣妖妇猛地飞越而去。 袅袅追上黑衣女子，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意念一动召唤出弯月刀，直接手起刀落，一刀斩断了她的脖颈，又是双手掐诀，一抹紫焰弹出，将那从黑衣女子身体里猛地窜出的元神烧得灰飞烟灭。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你……”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他压根儿没能说出后面的话，袅袅姑娘终于正眼看向他，忽然冲着他便是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眉眼弯弯的似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只是，那樱红的小嘴里说出的话便实在不太讨喜了，她说：“少年，感动了吧？不过你别误会，本姑娘只是来斩草除根的！唔，顺便可以救救你，不过，你要记得报答本姑娘啊！以身相许什么的就免了，本姑娘喜欢亮闪闪的宝贝！越多越好！” 说着她忽然信手一挥，便是在虚空中忽然绽放出一朵巨大伞状的东西，其下吊着一个大大的圆形踏板，非金非木却重量刚好不会让下坠产生的巨风将其刮翻。 袅袅姑娘一个闪身便站了上去，然后直接从那巨伞上扯出一个绳子，一抛一缠一扯，便把傻了眼的少年扯了上去。 这巨型的大伞状的东西，自然是袅袅姑娘改良版的大型降落伞与热气球的结合物，不过袅袅姑娘倒是没兴趣给它改名字，依旧叫做降落伞。 少年有些呆滞的盯着袅袅，眼睛一瞬不眨，脸上的神情，真是纠结得有些让人不忍目睹。 他此时甚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那种巨大的铺天盖地一般的将他侵袭的名为感动的情绪还来不及褪去，他却发现那个让她这般感动本以为她是生死相许却不料她追的另有其人…… 不对不对！ 应该说她是为了灭杀那个黑衣妖妇而来。 而且，她这并非舍生忘死，反而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比如他脚下踏着的这个不知名的东西。 少年觉得脑子里突然好乱！ 他忽然觉得刚刚的那些潮水般涌上几乎将他淹没的感动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也不对，至少，这个少女，终究还是救了他的！ 可是，可是—— 可是偏偏她救人的时候还直言她是需要报酬的！ 这么说来，他忽然发现他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这个救命恩人了！ 呃，应该算是救命恩人吧？ 可是，胸口那突然涌上的愤怒是怎么回事？那种恨不得上去狠狠咬一口对面那神色无辜的少女一口是怎么回事？ “啊——”少年忽然十分烦躁的猛地抱着自己的头狠狠的揉搓了几下，将那一头原本就因为数日的奔逃和折磨而凌乱不已的墨发揉搓得更是乱成一团。 少年此时还不知，有一种情绪叫恼羞成怒—— 想想也知道，本以为对他一见钟情生死相随的感动却不过误会一场，那种从云端到地狱间的落差几乎让人喷出一口老血。 少年猛地抬头狠狠瞪向对面的袅袅，那种目光几乎是狠戾得恨不得直接吞了她！ 而且，谁要对她以身相许！ 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简直是……简直是岂有此理！ 还有她难道不知道要施恩不图报吗？口口声声的把要他报恩挂在嘴上，她也好意思！ 想到这，少年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袅袅。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袅袅姑娘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眉眼弯弯笑眯眯的对着少年摇了摇食指道：“唔，少年，千万不要用如此热情的目光看着本姑娘，本姑娘知道你一定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就不用那么客气的说谢谢了！本姑娘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实际的感谢，比如说珍贵的礼物什么的！唔，如果你实在没有那就给钱好了，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就给多少好了！不用太感谢我哟！” 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再配合上那绵绵软软的软糯声线，几乎犹如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少年胸口几乎压抑不住的怒火—— 瞬间，他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少女，竟是一点火都再发不出来。 只是，那种羞恼的情绪却依旧还在，少年半响才恶狠狠的咬牙吐出一句：“闭嘴！臭女人！” 袅袅姑娘神色十分无辜的冲他眨了眨大大的双眼，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澄澈如洗，黑白分明得格外明净，让人看不出一丝阴霾。 顿时，少年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股邪火窜起，神色有些抓狂的前兆，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还这么无辜的看着他！ 要知道有时候最气人的不是你在生气的时候那个让你生气的人跟你反驳或者顶嘴，而是那个人偏偏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让你不知从何气起！ 那模样就好似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一般。这种憋闷感真是让他再提不起一丝之前那股感动之情来！ 更何况，如今看来，刚刚他的那些感动，看来不过都是自作多情？ 少年一张惨白的脸被憋得带上几分绯色，倒是多出了一分妖娆妩媚。 “啧啧啧，一个男的长成这样，不容易啊不容易！”袅袅姑娘忽然伸出手中的扇子挑起少年的下巴，一边打量着他的脸一边啧啧有声的似叹似赞。 “你……”少年努力的深深呼吸，他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女也算是救了他两次，他不能像那些东西一般忘恩负义，只是—— 少年第三次深呼吸后，他还是忍不住狠狠的撇开头，控制不住心底的羞恼和愤怒，骂道：“丑女人！” 要说他此生最恨什么，怕是莫过于那个妖妇和他自己这张脸了！ 都是因为这张招惹祸端的脸，和父亲相似甚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他们家才会落得如此家破人亡下场！ 少年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袅袅，想不到这个少女也是冲着这张脸来救他的，呵，还真是讽刺！ 真是成败生死都在这张脸上！可是，天知道这张曾经让他沾沾自喜骄傲无比的容颜他此刻有多么的厌恶至极！ 少女忽然唇角讥讽的勾起，猛地抬手便是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抓下，他那下手的力道之狠，都能隐约看到他手指骨节之上泛起白色，筋骨毕现，他竟是打算这般直接抓毁自己的那张祸水般的容颜。 “啪——”袅袅姑娘却是忽然出手，折扇重重的敲击在少年的手背之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少年手上仅存的力道瞬间消散，他整个人却犹如虚脱一般猛地跌坐在地，只见他目光愤怒至极的怒视袅袅，厉声道：“为什么！连你也是看上了这块皮是吗？你喜欢吗？你喜欢就直接剥去好了！反正你们不都是喜欢这张皮吗？” 到最后，少年几乎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嘶吼，那语气里，除了愤怒与痛苦，还有着一种悲戚至极的绝望。 袅袅姑娘微微眯起双眼，只是她怎么还听出了那么一丝——委屈？！ 不错，就是委屈。 袅袅姑娘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跌坐在地一身狼狈依旧不掩丽色神色却犹如一只愤怒至极的小兽一般的少年，忽然难得好心的微微俯身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小兽，不，是少年的头顶，笑眯眯的道，“好了，乖，你现在哭鼻子的话本姑娘可没糖给你吃！唔，你说得对，本姑娘要不是看你这张皮顺眼，指不定还不救你了呢？再说，这张皮是你的，只要你没死，它还会一直是你的！你与其痛恨它给你招来的痛苦与祸事，不如痛恨你自己太弱！只有弱者，才会去怨恨外物招致的祸端，才会找尽借口粉饰自己的无能！” 少年神色猛地一僵，原本愤怒得几乎冒出火花的眼底闪过一抹茫然，半响，他忽然再次嘲讽的勾起唇角，冷哼道：“你不过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凭什么说这些？你懂什么！即便我们不是强者，即便我们太弱，可太弱就活该要被如此践踏吗？更何况，要不是因为这张招惹祸端的脸，我们一家人便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又怎么会招惹来那般*熏心恶心至极的妖妇！怎会害得我家破人亡！如果没有这张脸，如果父亲没有那样的容貌，他又怎会……母亲又怎会……” 少年猛地闭上双眼，狠狠的逼退猛地涌到眼眶边的泪水，死死的咬住唇角，不让自己被那突如其来突然涌上的委屈和悲痛击倒。 袅袅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绵绵软软的声音忽然冷的犹如冬日里的寒冰：“你便只有这点能耐？刚刚在悬崖之上死也要拉着仇人一起死的那种狠绝呢？” “哼！弱不是你们的错，但明知道这张脸会给你们招惹来怎样的麻烦你们却依旧自欺欺人的企图苟且偷安便是最大的错！难道说你们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强者为尊，弱rou强食？既然此刻有这决心，早干嘛去了？为何不早早毁了这祸根？” “怕是以前这还是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吧？或者说因为这无双的容貌还得到了各种的方便！上天既然给了你们风华绝代的容颜，你们便早该努力拥有与之匹配至少是足以自保的实力，没有，若不想依附于人，屈服于他人身下，便早该有那决断彻底毁了这般的祸根！” “既然你们享受了这上天眷顾的无双容颜，就早该有承担起一切后果的觉悟！此时祸事已经发生才想到毁去，你惨死的父母能活过来？还是你就能就此安心？不过再次的自欺欺人罢了！” 轰—— 少年只觉得这一席话恍若晴天炸雷，在他心底脑海猛地兜头击下，直让他连灵魂都鲜血淋漓！ 是啊？早干嘛去了？ 当年父亲为了红颜一怒离家，一路之上父亲的过人容颜早已为他们招惹来无数麻烦，各种自荐枕席的女子，甚至有特殊癖好的男子，都蜜蜂一般殷勤的围着父亲打转，早在母亲为此惴惴不安之时，父亲那时犹以自身容貌为傲，兼之父亲以往的身份，让他根本无法放下世家子弟的身价，以为自身实力已经足以让人忌惮，却忘记了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被人追捧的他，早已习惯了天资绝卓和过人容貌而带来的无上光环。 而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加上遗传自父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容貌，自小便被父母千依百顺的娇宠，从小到大，围在他身边的人也多不胜数，这张绝色的容颜也为他带来太多便利—— 他们都是享受并且十分自傲着那一切鲜花着锦的追捧—— 直到，惨遭横祸！ 眼睁睁看着父亲被那妖妇凌虐至死，母亲葬身火海。 于是，以前有多么自傲自己的那张脸，那时就有多恨！他不止一次的怨恨自己的那张脸，甚至是怨恨老天，为何要给他们如此绝色无双的容貌，以至于让他们因此家破人亡！ 原来所谓红颜祸水，指的不只是女子，男子也同样如是！ 呵，是啊，他们既然享受了这般美貌带给他们的鲜花着锦，便该早便有着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 恨或怨，不过是他不够强的借口！ 少年的眼神明明变得清明而坚定，整个人的气势也徒然一变，方才那一身的悲愤怨恨不甘尽数消散褪去，尽让虚空之中有些狼狈坐地的少年身上有一种破茧成蝶的璀璨夺目的丽色，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袅袅姑娘从来就是颜控一族，倒不是有多疯狂，倒是，美人美景美食她自来都十分喜爱，所以，此刻自然看得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