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十三张一般是四个人来,于是六个人便分拨开始,只比最大和最小,如果最大和最小在一组,不作数。不在一组,最大的那个便能扇最小的那个耳光,其余人不动。 姚子绮让尚沁舒和林子熙先上。 邬浪见状便跟着不动,理所当然是莫谨和欧阳澈出马。 一轮下来,大小都在男人一组,便又重新开始。第二次大小最终分开了,尚沁舒最小,欧阳澈最大。欧阳澈笑得贼眉鼠眼,“来,让我享受个!” 尚沁舒挺直腰杆,不甘的往他跟前一站,双眼瞪得极大,“你要是敢下狠手,老娘回头拆了你!” 欧阳澈被她那样子逗得扇她都没力气了,再说他一向怜香惜玉,哪会真扇,不过是在她脸上掏了一把,装作揩油了的样子。 尚沁舒毕竟有男友,想起林夕感觉有些难为情,也有点对不起他似的,有些埋怨子绮的提议,什么烂想法!她先还以为她是胸有成竹才没出言打断,这时后悔死了,当即便不上了。 没办法,姚子绮只能顶上。 欧阳澈洗好牌,正要发牌,邬浪这时却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倾身压过来,“换我来!” 姚子绮神色复杂的从邬浪脸上扫过,尔后落在一张张丢过来的纸牌上,低眉沉思。 待发牌完毕,四人各自将自己的十三张牌收起。姚子绮飞快的扫了眼自己的牌后看向邬浪,邬浪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破绽。她略略思索,便将自己的牌分成了三份,摆好放上桌。 四人都分好牌后,开始逐个比大小。最先开的是莫谨,依次是林子熙,姚子绮,邬浪。 一路比下来,竟是林子熙最大,姚子绮最小。邬浪怪异的看着姚子绮,有些不信似的。 姚子绮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看不出异常。 邬浪也是玩牌老手,加上运气好,一连两局都是他胜出。 林子熙不会这玩意儿,输赢完全靠蒙,要不是运气好,垫底的永远是她,这次毫无意外成了最小的。而姚子绮最后一把的牌竟然烂得惨不忍睹。 邬浪看了,瞧着她越发兴致勃勃,小眼睛里尽是勾人的媚色,食指放眼前跟逗狗似的,“土妞上前,让老夫摸两下。” 姚子绮装作认输的样子,撅着嘴,心里益发冷笑得厉害。 得瑟吧,你就赶紧得瑟,一会有你苦头吃的! 邬浪哪里晓得她的心思,几场看下来,只道她不过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些,脑子稍稍好使,要说精通却够不上。他就说,她怎么可能样样都玩转?! 姚子绮走上前,邬浪双臂打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好不风流,那一身艳蓝的色泽愈发衬得他妖孽一般,他大掌拍拍身侧的沙发。 姚子绮依言落座。 邬浪道:“你好姐妹的那下是不是也让你替了?” 姚子绮这才正眼看他,对视了好久,才出声,“好。”声音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 “真打?” 姚子绮看着他不说话。 邬浪嘴角拉出好看的弧度,猛地举起右手。姚子绮反射性阖上双眸,五彩斑斓的绚丽灯光下,她瓷白的肌肤明明暗暗,一双浓长的睫毛卷翘得如蝴蝶的羽翼,轻轻抖动,惹得邬浪心神一荡,差点把持不住。 他当然不会真扇她,高高抬起的手作势用力落下来,贴近她脸时骤然失去力道,只轻轻一带,如羽毛扫过一般。当然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她,在擦过她脸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食指蹭进了她口中。 姚子绮倏然睁开眼,脸一下涨得通红,反应过来张口就想咬他,可他却快一步抽出来,动作快得几乎无法令人察觉。姚子绮又羞又怒,恨得牙痒痒,瞪着他越发用力。 邬浪将那指在自己唇上一擦,神色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这玩法是挺有意思的。” 姚子绮怒极反笑,朝邬浪大大一个勾唇,“是挺有意思的!接下来会更有意思。” 玩了几局,邬浪是彻底不相信她有什么大本事了,“那就拭目以待。” 姚子绮甩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结果不言而喻,姚子绮最大,可是最小的却不是邬浪。她失望的同时轻轻扇了莫谨一巴掌,林子熙心头莫名一跳。 邬浪此时才确信这土妞先前竟是装的!伪装的!心里突然没了底,却又不信她真的能翻出花来。结果自然是败得极惨,生不逢时,牌烂得神仙也救不了,林子熙不会玩的人闭着眼都能比他大。 姚子绮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豪气云干的捋起袖子,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压在她身上逼着她低头,她不愿意他却非要,吃饭总是他夹什么她就得吃什么…… 邬浪不信她真敢下狠手,虽然做足了准备,但看她架势脸还是忍不住沉下脸。规矩是经他同意的,这时又不能反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义愤填膺往他这边来,眼神冷得像刀,嘴角的笑讽刺意味极浓。 其实不光邬浪不信,莫谨欧阳澈他们也不信,可看这女人的架势,简直想把邬浪生吞活剥了。 邬浪目光轻佻,夹烟的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姚子绮笑意冷然,“邬先生,对不住了!”话音未灭,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陡然抬高手臂后又迅速落下来。 包间里虽然有大屏幕在放着歌曲,可那啪一声,响亮得在室内都似有回音。 姚子绮的一巴掌又快又响,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包括邬浪,他被她打得脸偏向一边,俊庞立时有点红肿,五根手指印深深印在上面。 邬浪面目瞬间布满阴霾,扭过头,看着她的眸子冷得像千年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他周身的空气也似凝结住,冷了几度。 姚子绮心里有些发憷,可面无惧色,看着他仿佛在说愿赌服输。 大家好一会才缓过神,欧阳澈对一旁的尚沁舒瞥了眼,尚沁舒知道那意思是再玩下去就死翘翘了,赶紧起身拉回姚子绮,“那什么,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点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拉着姚子绮就要出去,林子熙一愣,反应过来也正想起身,却听邬浪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谁敢走?” 姚子绮没打他之前,恨不得抽死他,可真一巴掌下去,确实是用了狠劲,打得他成那样,加上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她心里的火无形中熄灭了,并不想再继续,再继续的后果也无非是她赢。 一听他那话,那口气,不服输的性子又上来了,姚子绮一个漂亮的旋身,“没人想走!” 邬浪冷笑,嘴角的温度低得吓人。 姚子绮壮着胆子坐到他对面,欧阳澈硬着头皮为他们发牌。刚发完他们,准备再发莫谨和林子熙。 邬浪却道:“就我们。”话说对着欧阳澈说的,看的却是姚子绮。 姚子绮眼神亦是冷冷的,她看了眼自己的纸牌后开始摆牌。 邬浪盯着她,久坐未动,指尖的烟火已然烧到烟蒂,烫着了手才猛地惊醒过来。 ------题外话------ 本来想这章写完的,结果时间来不及了,就先这样吧,明天写接下来的,谢谢亲们的支持,我爱你们~ ☆、094 谁教训谁 姚子绮看了一眼自己的纸牌,略略沉吟,开始不动声色排成三列。 邬浪坐在她对面,上半身前倾,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额前的碎发梳理的笔挺,衬得五官轮廓更为深邃。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压住牌身,大拇指轻轻抬起自己的那端,只一眼,性感的薄唇便勾了起来。 五张相连的同花顺,9、10、j、q、k,点数大,又是黑桃,整副牌里也只剩下一个点能大过他,除非天意,否则她哪还有翻身的机会?! 迅速将牌理好,他瞧着她的眼神格外犀利。 姚子绮瞧他那模样心里发出冷笑,下巴昂得更高。 邬浪直起身,势在必得的端起一旁的高脚杯,顺势翘起二郎腿,轻呷一口红酒后,又叼了根烟放在口中,“太得意忘形了可不是件好事。”两片唇一张一合,叼着的那烟便跟着一阵抖动。 烟雾缭绕里,邬浪欠抽的轻佻着眉头,眯着眼的样子,莫名就让尚沁舒想起储立轩,他总这样,抽烟从不手拿,就这么叼着,流氓气息里带着nongnong的忧郁,让人琢磨不透。 姚子绮面对邬浪的胸有成竹,竟口出狂言,“未必!” “哦?”邬浪嘲讽一笑。 姚子绮懒得同他理论,“且看吧!” 邬浪颔首,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驴,将手中的冰酒一饮而尽,“开牌!” 欧阳澈跟了邬浪这么多年,哪能不清楚邬浪,没有有十足的把握哪能这副笃定的模样,一边有些安慰,一边又同情姚子绮,这女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呼那一巴掌! 随着欧阳澈翻牌的动作,大家的心都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动作,生怕出现一丝错漏。倒是两个当事人,置身事外,完全不在状态,彼此盯着,恨不得能吃掉对方。 邬浪的头三张牌一开,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姚子绮开牌。 结果两人竟是一样大。 欧阳澈又去开第二墩。 邬浪有了同花顺,自然不用担心另两墩,不过是卖卖关子,做样子。 第二墩理所当然姚子绮大,尚沁舒和林子熙也不知怎么地,居然为邬浪捏把汗。 然而当邬浪的第三墩牌一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居然是一组黑桃同花顺,点数大的几乎没有能压倒他的牌。 尚沁舒和林子熙的视线刷一下看向姚子绮,忽然觉得对不起她,刚刚居然还在为那男人担忧! 姚子绮心里也是一惊,仿佛不信,眼睛睁得有点大,竟真的那牌,一点没错。 邬浪眸子邪魅,知她大势已去,哪里肯放过她,瞅着她的神色锐利如刀,一口将烟抽了,胜利在望,“开牌!” 欧阳澈十分无奈的看了眼姚子绮一眼,葱白一眼的指伸过去。 姚子绮咬了下唇立即松开,“开!”掷地有声。 谁知,随着她的纸牌的打开,周围竟是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竟是同花顺!10、j、q、k、a。 不仅欧阳澈他们,就连邬浪也不信,他猛地倾身凑过去,一把挥开欧阳澈的手,夺过纸牌!竟真是同花顺!还是黑桃!就大那么一点点! 邬浪简直怒火中烧! 偏姚子绮还幸灾乐祸,早在他弯身去翻她牌时就已经卷起了袖口,“不好意思,运气好像有点太好了!” 邬浪气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死死盯着她。 她唇角上扬,弯曲的冷笑弧度恰到好处,无视他威胁的目光,甩手就是一巴掌! 邬浪一动没动,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极力压制着一腔怒火。作为男人,邬浪人前一向保持了该有的风度,他沉声,“再开!” 欧阳澈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邬浪的脸已经黑成碳色。 接下来的输赢,结果几乎不用猜,姚子绮打邬浪打得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啪啪过后,他一张脸几乎对称着红肿起来,指印一道压着一道,都快分不清了。 邬浪一直道姚子绮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场下来明知他不是她对手,却还不肯认输。 他脸色益发严峻,大家便更不敢出声。 姚子绮在打了他数十下之后,心底早没了怒气,甚至都有点打得下不去手了,他红肿面庞让她想起她扇贝过敏时的模样,还记得他送她去医院时的情形,他抱着她从车上冲下来,她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却知道他是焦急的,贴在他心房的耳朵里砰砰砰,全是他心跳的声音…… 再后来,他对护士小姐说:“扎轻点,她怕疼。” 他用手握着吊针的皮管…… 她将他送进了警局…… 如此,姚子绮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内心愈发难安,打他的手哪里还能下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