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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昔叹了口气:“要想把这些都修补好,得花多少钱啊。” 而她现在连吃饭都得往山上扒拉东西去。 捡来两根细长结实的树枝,她一边等着蘑菇熟,一边把枝丫削直打磨平滑,最后放在水下一冲总算是有了一双吃饭的筷子。 “要不然多采点蘑菇拿到镇上去卖?”林昔琢磨着怎么赚钱的事。要不然她连口米面都吃不起,也不能一直吃蘑菇野菜啊。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动静:“昔丫头~” “来了,是谁呀?”她昨天已经跟村长打过招呼不用送饭了,难道是村长不放心仍派了人来? 那这里的人可真是纯朴可爱啊。 结果院门刚开就挤进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强壮女人:“你这门什么时候还闩起来了?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林家破败的连老鼠都没有,还会有人来偷你家东西?” 林昔脑袋里扒拉了扒拉,知道这是谁了。 “江蛮?”这是邻村的一个泼皮混子,原主就是跟她混在一起后这家财才渐渐败了的,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 谁信!偏原主不信,一开始也不是没人明里暗里劝过她,不让她跟这江蛮来往,结果原主就是不听。 “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找我了,莫不是嫌我穷了,没用处了吧。”她试探道。 “嗨!”江蛮一挥大手不在意道:“我前段时间忙,这不是一听说你有事,就赶紧赶过来了。” “不过看你这样,比之前的气色还要好,你到底是真跳河了还是……”她挑起眉眼戏谑地看过来:“怎么样?那刘家应了吗?我早就说过,让你狠下心不行就先把人办了,我以为你不听,没想到你是把这狠处发在了自己身上?” “佩服佩服。”江蛮侧身过来问:“刘家怎么说的?什么时候办喜事?” “没喜事。”林昔转着手里的筷子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我和刘家的亲事三年前就没成,现在更无可能。” 不一会儿,关于江蛮和原主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细流般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如何诓着原主入局花大价钱买下一堆烂泥;如何胡吃海喝后催着原主买单结账;如何撺掇原主跟刘家闹,甚至连先毁人清白这种损招也是屡屡在原主耳边念叨…… 而原主是如何交上这损友的呢? 林昔仔细想了想,大约好像是这江蛮主动撞上来的?当然也有原主烂泥难上墙的缘由。 “不办喜事?那怎么能行!”江蛮眉头一收,露出一脸凶相来。 林昔淡淡道:“怎么不行?” “不行就是……”终于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过激,江蛮敛了神色,笑道:“她们刘家这样欺负meimei你,我是替你打抱不平。” “要不是你非得要讲个合规合矩的我直接就把人给你抢过来了。” 林昔若有所思,目光幽幽在她身上打量着。 这就有意思了。旁的人竟比原主还在意娶不娶亲这件事?为什么呢? 她突然耸了耸鼻子高声道:“坏了,我的蘑菇!”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这厨房也已经塌了半边,炉灶这边勉强能生火做饭。 “什么蘑菇?”江蛮跟进厨房,往灶里一瞧,皱起了眉头:“你就吃这个?” “嗯。”林昔把瓦罐从灶里取出来,这家让原主败得连个能用的锅碗都没了,只得就着瓦罐这样吃。 江蛮脸上嫌弃,却细嗅着香气:“你进山了?”闻着菌味可真鲜,明明也守着这大山,怎么今天就觉得这菌子味道特别不一样呢? 可能是穷的吧。 林昔又嗯了一声,江蛮总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明明看着还是那个窝囊废啊。 “你真没事?” “没事。”她埋头吃菇,好像真的饿坏了似的,江蛮嗅着那香气,哼了一声。 “行,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刘家那小子…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气话,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说完就往外走。 这时林昔才舍得从那一瓦罐蘑菇汤前起身。 江蛮甩着手:“不用送了。” “那个,”她放下筷子,故作不好意思地叫住她:“江蛮,你有钱吗?” “……钱?”江蛮拧起满脸的凶rou:“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林昔赶紧装出三分可怜相:“就是,你也看见了,我……这吃得都没了,” 她指指厨房的瓦罐:“我想借钱买点米面去。” 江蛮脸色这才略微好看些,但还是很不高兴,仿佛被冒犯了似的:“我哪有什么钱。所以才让你赶紧跟刘家结上亲啊,你这…算了算了,这里有两文钱,拿去买个烧饼吧。” 说着,还真就只从身上摸出两个铜钱扔到了她脚边。 “我走了,你也别送,过两天有空了我再来看你。”江蛮一脸晦气地出了院门,远远地狠狠啐了一口。 林昔看着滚到脚边的两枚铜板,弯腰捡了起来:“一个烧饼……” 嗤笑一声,看着江蛮离去的背影也耸了耸鼻子:原主这么快地败光家财自己不争气是一部分,这个江蛮更是一大部分原因! 早晚收拾了她去! 林昔甩甩筷子继续回去喝她的蘑菇汤,要是真能有口烧饼吃…可就太美了。 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又抿了一口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