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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骁玉突然一笑,竟把阿斯吓了一激灵。 破庙里无人敢说话,傅骁玉笑够了,用手揉揉发酸的牙帮,道:“说实话,我还真心动了。” 他家的文乐,那般好,自然应当得到最好的。 阿斯捏紧了自己的袖口,状似无意地问:“那你答应了?” “不答应。” “什么?” 傅骁玉摆摆手,说:“没办法,家中小夫郎为人懒散,最怕动脑子的事儿。镇国府一家子忠君爱国,这辈子在边关、南岸抛头颅洒热血......” 阿斯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说:“南朝皇帝昏庸,对镇国府这般冷待,你们是疯了不成,以直报怨?” “不,你想错了。镇国府不是效忠文帝,也不是效忠武帝,他们效忠的是整个南朝。”傅骁玉缓慢地说着,“一个匈奴的头颅便是一两金银,这将士要的是钱;献计夺回失地能得正六品营千总,这将士要的是权;死伤无数,得口头空职一位,你猜这要的是什么?” 阿斯想起那战场上的少将军文乐,千里之外射箭便能取他麾下乌孙烈的一只手臂,战马一抬脚就能活活踩死一名士兵,战场厮杀无数,血液能将他的白衣染成红色。 那是天生的将领。 “......他要的是这太平盛世。” 夫子做惯了,傅骁玉的一番话让阿斯站立不稳,直接跪坐在地,拧着眉细细思索起来。 傅骁玉却不让他细想,轻声笑着转开话头道:“不过镇国府不参与夺权,不代表没有支持的人,若照你所说,辽安分守己,也能成为他的助力。” 阿斯仿佛抓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何人?” “景王殿下,周崇。” 天色已晚,商讨要事。 阿斯突然皱眉看着破庙外,一旁的士兵也抽出了大刀。大约一炷香时间,外头就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领头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手中紧握着银枪,眉头紧蹙。 不等屋子里的人细想,那庙门就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穿着白玉甲的文乐提着银枪进屋,瞧见阿斯后目欲呲裂,一脚便将人踹在了那佛像上。阿斯闷哼着吐出鲜血,将那佛像染红。 “少、少将军,阿斯情急之下......” 阿斯的话未说完,那一把银枪就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喉咙。 文乐声音冷冽,一身气势压得旁边的士兵不敢动弹。他手里的银枪只需再往里头进上一寸,便能将阿斯的喉咙捅破。 “怪我平日收敛着,个个都觉着我好欺负。”文乐的银枪片刻不松,将阿斯抵得面色青紫,那尖锐的银枪头似下一刻便要生生戳穿他的喉咙,“你们这些贼子来了南朝是好的不学学坏的,尽学着今上那般,拿我命脉做文章,是吗?” 作者有话说: 乐乐发火啦! 第133章 荔枝rou 庙中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出人的影子和那鬼魂一样,闪动着格外吓人。 温热的手握住了文乐的,傅骁玉握紧他的手,将银枪一点点抽出,说道:“乐乐,我没事儿,你瞧瞧,我好端端的呢。” 傅骁玉轻声说着,发现文乐的手心全是冷汗,滑腻得让人握不住,和血一般。 文乐深吸一口气,似找回了一点心神,道:“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回家说。”傅骁玉一手握着银枪,一手握着文乐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去,瞧见为首的杨擎,说道,“庙中人我有大用,劳你费神安排安排。” 杨擎敛下表情,道:“祭酒大人放心。” 回了镇国府,张烈和孙煜儿都在。平日文乐哪怕没有傅骁玉也是十分有主心骨的人,去边关、南岸,面对数不胜数的敌人,他也能脱身而出。今日难得傅骁玉遭了祸,他慌得不成样子,以为与朝堂上的人相关,便叫了张烈前来。 孙煜儿拉了拉张烈的手,说:“瞧祭酒大人没什么大碍,我们先回去吧。” 张烈点头,看了眼文乐的背影,对紫琳说道:“过几日再上门叨扰。” 紫琳连忙唤人送他们出去。 等人走了,紫琳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闭的院门。 屋内,傅骁玉倒了杯热茶给文乐暖手,一点点擦去他的汗湿,除去让镇国府篡位的话,阿斯的意思,傅骁玉全数转给了文乐听。 说起正事,文乐总算是精神些,皱着眉头说:“他为何这般相信你?” 若是阿斯在,或许会答:他在傅骁玉身上,见到了金林最后一位文人的风骨。 但是他此刻不在,傅骁玉琢磨一番,将扇子往手心上一敲,笃定地说道:“他爱慕我?” 文乐:“......” 秋末的风吹得窗户一个劲儿地晃,思竹早早地将门关好,点上一些安神香,悄不声地退出去。 傅骁玉已经洗漱好在床上躺下了,朝上那边由马骋为他请了假,也怪祭酒大人平日便不爱工作,他这一个假请的,没一个人怀疑是傅骁玉出了岔子。 头回这么被人箍着,傅骁玉也困倦得很,在文乐沐浴回来之前就已经疲惫地睡去。 地龙升起来十分热乎,傅骁玉血热,不爱厚被子,只盖着夏日的凉被。文乐一到阴雨天膝盖就酸疼,迫着盖那厚实的棉被,两人就这般一人盖一床被子多日了。 文乐捂干头发,坐在床沿处。他看了傅骁玉一会儿,将他的被子掀开,小心翼翼地从后头抱住傅骁玉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