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你懂个屁,这叫考古,白月光真替身永远的神。” …… 两人在一边拌嘴。 丝毫没注意到这边温西月的脸 * 色倏忽间变得苍白起来,红唇也失去了血色。 她眼底有东西在剧烈的翻涌着,垂着的手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良久,她像是做个某个决定,折回房间从书桌抓起手机,直接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 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身后似乎是乌云舒在问,“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呀?” 她跑的太急,声音被吹散,“我去找修泽。” 她不想一个人再胡思乱想,更不想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把修泽想象成一个不堪的人,之前她已经犯过那样的错,给他造成了伤害,这次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一路上她都晕乎乎的,只是想和他求证,连怎么样问出口都没想好。 直到人到了他家门口,她还在惆怅待会儿自己的态度是要强势一些,还是委婉一些。 手指屈起扣了扣门。 门很快被人被里打开。 两人视线撞上。 修泽穿着纯棉的白t,灰色的休闲裤,因为刚洗过澡,利落的短发上还挂着水珠。 他一脸被打扰的不快,眉心紧蹙,却在看到来人是温西月后,很快的切换成惊喜,眉梢一挑,半依在门框上,“这么晚怎么来了?” 温西月胸口一起一伏着。 漆黑的眼眸里饱含了太多东西。 怔怔看他。 修泽视线自上而下看了一圈,见她穿着松垮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手上只拿着一个手机,脚上还是拖鞋,猜想她可能是出门急,是有事要找自己。 喉结滚了滚,他把门完全敞开,收起了漫不经心:“有事找我?” 温西月往前逼近一步,鼻腔里顿时充斥着身上的薄荷味。 脑海里关于一些记忆,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晃过。 “许越是谁?” “那个让你单凭一个名字就可以动恻隐之心,让你出手救我?可以让你无论手头上有多重要的事都可以放下,让你一年之内数次横跨半个地球也要去见的许越,到底是你的谁?” 她语速很快,根本没有给修泽反应的时间。 “你又是她的谁呢?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还是帮她打理家业的未婚夫?” 她眸光暗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小了一点,像是自嘲:“我又是谁?许越不在你身边,是她暂时的替身吗?” 第64章 尾声(3) 正文完结 修泽没料到深夜她横跨半个城市过来就是问这些尖锐的问题。 平时看着像猫一样乖巧的女孩, 现在炸了毛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挠在他身上。 竟然威慑力挺大的。 他的嗓子像是泡在了酸水里,想说话却被一股酸涩的感觉堵在心口。 温西月的质问像是一把刀, 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他最后一层的心存侥幸。 他原是想等处理完这些, 再和她坦诚。 他和许家的关系很复杂。 说是领养, 可一直没办领养手续。 户口独立, 不强迫改姓。 许还山和时静当初那样做,就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 不让他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也正是这样, 给 * 了旁人许多联想的空间。 在许家生活了十几年, 不好听的话就跟随着他十几年。 一开始或许还会放在心上,为此难过, 后来已经麻木了。 他在许家是什么样的位置, 许还山和时静又待他怎么样,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一一和别人解释。 他没有那个时间, 更没有那个兴致。 他已经强大到不介意任何的风言风语,自诩可以刀枪不入, 唯独此刻来自温西月的质问让他有些乱了阵脚。 修泽的沉默,让温西月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她仍旧看着他, 企图从他看似平静的眼里,瞧出端倪,“生而未养,断指可还,不生而养, 百世难还,你是真的打算拿自己去报答他们的,对吗?” “西月,”修泽伸手想把人拉进来。 却被温西月冷着脸无情地拍开,“你先回答我!” 她好像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按了这些人设,也铁了心要在这里把一切弄清楚,像是一秒都等不了。 修泽回视着温西月,目光无比坚定,他说:“许越她是我meimei,当然她不仅仅是我的meimei。” 如果她想知道,那把一切都告诉她也无妨。 他愿意对她坦诚一切,那些深埋心中不曾见过阳光的,只要是她想知道的,都可以。 “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有今天,可以站在这里和你面对面说话,都是因为她。” “那天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爷爷求我妈带我回来检查后,我妈的确很负责地完成了爷爷的嘱托,对我全身进行了一次详细的检查,我因此在宜城待了半个月,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应该是要被送回去的,是我meimei知道我要走后,紧紧的抱着我的腿,像个橡皮泥一样粘在了我身上,又是哭又是闹,她和我爸妈说她就想要个哥哥,就想要我这个哥哥,因为这样,我才能留在这个家。” 其实一开始许还山和时静并没有要收养他的打算。 他们认为人的精心很有限,他们想全身心的去照顾许越,所以早早的就决定这辈子只会有许越这个女儿。 只是因为许越,因为他们对她无限度的宠溺,对她几乎可以做得到有求必应,因此自己才有机会留在这里,接受更好的教育,认识很多的人。 一开始能留在这,其实他和毛绒玩具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产生了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可就是事实。 “所以越越对我而言,只说是meimei,不足以表达我对她的感激。” 温西月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象,质问完她大概率会得到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越模糊越说明他心里有鬼,那和默认也没什么区别。 她开始想,如果真是和郑乐亿说的那样,她肯定是要和修泽分手的,被欺骗被玩弄,她自然也不会和他好聚好散,应该能说出一箩筐讽刺 * 他的话,她明明已经在想怎么骂他了,怎么内涵他...... 结果…… 修泽:“所以,我对她好,愿意将世间美好都奉到她眼前,将她放在重要的位置,怕她孤单不时去看她,不是应该的吗?” 温西月哑口无言。 那些积攒在心头等待爆发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 “真的?” 修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按照她的质问的顺序,耐心的回答她,“至于我是越越的谁,用她的话来说,我就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抱歉,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竟然会让你产生你是越越替身的想法,西月,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没有,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越越是越越,独一无二,同样的,我们西月也是唯一的,无可替代。” “但我得和你坦白,当初在酒店,我的的确确是因为你和越越撞名字的缘故,才心软才愿意多管闲事,你们一般大,所以这之后我对你做的一切都很包容。” 温西月此刻有点心虚,目光躲了下,他越坦诚她越心虚。 会觉得自己真的太容易被外界影响到,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那我是不是应该要谢谢meimei?” 修泽紧绷的脸倏尔一松,头靠着门框,眼垂下,“可爱上你和越越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完全不一样!” 温西月心情有点沉重。 修泽似乎决定在今天要把一切横隔在他们之间的阻碍全都说清楚,即便温西月似乎看上去被内疚包围着,不太关心。 “我和越越确实抱着视对方为至亲的想法,但我爸妈或许有过你刚刚说的意思。” 温西月一愣。 她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沉沉压着。 修泽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赶紧说:“但那只是他们的意思,并不代表我和越越,你知道的,中国式的家长,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权威,可能要说服他们很难,但我有信心。” 他的掌心压在温西月肩上,对上她的眼,语带一丝恳求,“所以,你也要对我有信心好吗?” 温西月问,去求证郑乐亿的话是否真的属实:“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肯娶许越,许氏实业就是你的?” 修泽毫无遮掩:“我爸是这个意思。” “你真的舍得放弃?” “嗯?” 温西月问:“名利地位,明明只要娶一个青梅竹马的meimei就可以,你那么感激她,明明只要以身相许就行,你真的舍得放弃?” 修泽无奈:“我刚刚都白说了吗?” 温西月轻轻摇了摇头,咬了下唇才说:“我对你有信心,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而已,如果要你在我和名利地位之间去选择,我没有信心可以让你放弃那些,和我这样一个在谁眼里看上去,都算不得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的人在一起。” 修泽默了默,随后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他声线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西月,如果我和你说,那些我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你会信 * 吗?如果我说你和那些相比,我会毫无犹豫的选择你,你又信不信?” 一股难以言状的感动迅速的席卷着她,让她眼眶一热,眼泪在里面打转。 曾经有一个男人身体力行告诉她,她比生命重要。 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告诉她,她比万贯家财重要! 她何德何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