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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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位于这岩壁洞xue的居所并不算大,跟之前那牢房差不多,我能够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而八达木的族人,则有五六十人左右。 八达木将我安排在大洞xue最里面一处宽敞的小石窝儿里,里面垫着干草和兽皮,大厅正中的篝火传递过来的温暖,让我感觉不到寒冷,拒绝了八达木给我安排的几个奇形怪状鞑靼族姑娘的陪伴,我躺在那石窝窝里,听着远处冥冥而来的经文声,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啊,真舒服! 只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藏传佛教的痕迹呢? 第六十二章 养伤并不容易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一阵酸软,不过之前脏腑之中的痛楚却小了许多。 我盘腿而坐,将小还丹温养出来的丹田之气缓缓推出。气行全身,让浑身的经脉都稍微地适应了一下。 如此运行了几个周天,我感觉难以为继,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才平缓下来。 经过这沉稳的一觉,伤势减缓了一些,不过并非是完全无碍,从瀑流之上摔落下来的伤害是巨大的,我能够勉强活命,已经是十分难得。而倘若是想要恢复之前的状态,恐怕至少需要三个月,方才能够完成。 这个时间,完全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 想起至今仍无消息的七剑,我心急如焚,然而空空荡荡的丹田和满目苍夷的身体,却让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愁绪将我的整颗心都给占据。 我愁眉苦脸,而这时一张丑陋而可笑的脸陡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冲着我嘿嘿一乐。 这脸乍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来人却是将我给带到这儿来的土著八达木。 想起人家拯救我于危难之间,冒着被摩门教追杀的风险将我接近这洞子里面来,我就立刻忽视了对方的长相,平静问道:“怎么了?” 八达木端过一木盘子来,上面有几块黑乎乎的烤rou、一坨土豆般的根茎和一包水,对我说道:“阿诺恩人,你饿了吧,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倒是咕噜噜地叫唤了起来,也不客气。伸手就抓。 鞑靼族的伙食并不算好,那烤rou外面焦了,里面却都是血水,而根茎嚼起来有一股酸臭的气息,只有那水还不错,丝丝发甜,不过我并没有半点儿介意,三下两除二,就将这些都给吞进了肚子里。 要想恢复,就得多吸收能量,所以多吃点儿,终究是没错的。 我吃完。八达木又递上一块粗糙的石头过来,给我擦手,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贵客到来,招待不周,对不住啊……” 一脸歉意的八达木就像个山窝窝的朴实老农民,完全没有林中矫健的模样。 我先是对八达木的援手之情表达了谢意。然后问他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八达木告诉我,说摩门教现在追查得很凶,这片山梁子都已经扫荡过三回了,倘若不是这儿的地形复杂,洞子隐秘,估计都藏不住了。 不过八达木被抓了许久,对摩门教的尿性最是清楚,所以在之前就已经吩咐族人,这几天暂时不要出去,也算是避过了风头。 八达木是鞑靼族族长的儿子,也是族里面最强大的战士,拥有着很高的威望。 我跟八达木谈了一会儿他们族中的情况,他问起我的伤情,我如实回答,他叹了一口气,说倘若是法王他老人家在就好了,说不定能够治好你的伤。 我想起睡觉之前的疑惑,问这法王到底是谁? 八达木一脸崇拜地告诉我,法王就是教会他们族人信仰的神使,不但教会了他们各种生活技能,还将藏传佛教传到了鞑靼族之中,并且告诉这些化外之人,他们是当年萨格尔王军队的子孙后裔,并非是异族之人,只不过是受到茶荏巴错的魔化,方才会变得如此。 尽管我觉得那个法王后面的话儿,肯定是在忽悠这些单纯的鞑靼族人,但是不可否认他当真是个厉害人物。 这些年来,鞑靼族陆陆续续被抓了许多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屈从于摩门教。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从八达木的口中,我得到了那个法王大概的描述,是一个长眉而干瘦的老喇嘛,至于所谓的自带神光、虚无缥缈、五彩神韵,这些都被我自动地忽略掉了。 如此说来,真的有这么一个藏地喇嘛,到过这茶荏巴错咯? 只不过,他是从哪儿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八达木告诉我法王自然是从西方极乐世界而来,这说法被我完全忽略,而通过了解,最近一次法王出现,是在几年之前的日子。 对于这个神秘的法王,不仅仅只有鞑靼族有,附近几个跟鞑靼族有联系的地底遗民部落,都有它的传说。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法王,就是众部落的神。 在八达木的心中,这位神,自然是可以治愈我身上一切的伤害,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人也许不过是有着某种秘密方法,来到这处秘境传道的一位藏传佛教喇嘛而已,说到修为,未必会比我厉害许多。 更何况,那位法王多年未见踪影,倘若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简直就是镜花水月,无妄之想。 我也是闲着无事,跟八达木交谈许久。 通过交流,我方才知道之前听说那茶荏巴错贯穿了整个青藏高原的底部,未必不是真话,这儿的世界,除了我们目力所及的大片地底森林,还有无数的石丘和险壑,以及大江大河,熔岩深渊,无数险境。 听茶荏巴错的传歌者说,在茶荏巴错的尽头,还有十八层的洞xue,直通地心和深渊之境。 当年的魔国,七十七城,最远的一城,就建立在尽头处。 当然,这些传闻,随着时间荏苒,都化作了尘烟。 生活在这个地方的遗民,都饱受着那个新来的统治者摩门教的欺辱。 我伤势很重,没聊多久就困了,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如此过了几天,我的伤势多多少少也好转了一些,然而却感觉到洞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严肃,是不是还会发生争吵,原本总是过来陪我热情聊天的八达木,也总会走神,愁容满面。 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八达木告诉我,洞子里的存粮不多了,再熬两天,估计就得出去打猎和采集了。 在这样一个食物充沛的地方,为了保持食物的新鲜,鞑靼族一般是不会储备太多的食物,所以在禁止令出来之后,没几天的时间,库房就空了。 族里很多年轻人提议出去找寻食物,不过八达木深知现在外面的危险,据理力争,希望大家通过控制食量,通过配给来度过难关。 听到八达木的话语,我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们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我,然而此刻的我却没有任何能力,参与这一场讨论。 又过了两天,在食物即将告罄的时候,饥饿终于战胜了理智,鞑靼族组织了一批年轻人,冒险出去找寻食物。 八达木因为在牢里也受了巨大的折磨,并没有参与这一次行动。 队伍出发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回猎物,而是带回了同伴的尸体。 原来正如八达木所料的一般,摩门教有人在这附近搜寻,正好撞到了两个打猎的鞑靼族人,双方发生了冲突,一人当场死亡,还有一人被俘之后,死都不肯透露任何信息,最后被摩门教的人给虐杀而死。 这一幕被藏起来的其他人给亲眼瞧见,等那些摩门教的人泄愤离去之后,将自己族人的尸体给收敛好,带了回来。 那一天,我见识了鞑靼族的葬礼。 一群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都光着膀子,围着篝火跳舞,唱着我听不懂的祭歌。 那歌声并不算好听,但是凄惨而荒凉,仿佛直接刺入人心一般。 到了歌声最高潮的时候,他们将洗净的死者扔入火堆里面,让这人一点一点地化作灰烬。 整个洞子里都充斥着一股焦糊的臭气,然而所有的鞑靼族人都毫无知觉一般地继续跳着、蹦着,仿佛在狂欢一般,一直到最后没有气力了,就直接躺倒在了火堆旁,昏沉睡去。 还有的年轻男女,会相互搂抱着,转到黑暗处,进行繁殖。 我作为一个外人,在旁边全程观看,默默无语,偶尔还要面对着那些鞑靼族人瞧过来的那种异样眼光。 这眼光让我无地自容,感觉自己或许不能像前几天那般优哉游哉地养伤了。 那一天,大家都没有什么吃的。 由于饥饿,我睡得特别早,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警觉地坐起身来,双手护在胸前,瞧见这人却是八达木,方才放松警惕,低声问道:“怎么了?” 八达木对我低声说道:“阿诺恩人,别作声,跟我走!” 我瞧见他虽然鬼鬼祟祟的,但银色双眼之中却充满了关心,也没有多问,爬起床来,弯着腰跟他走了出来。 八达木没有跟我说话,带着我一路走出了鞑靼族居住的洞子,在黑暗中一直曲折,来到了某处岩石角落,方才对我说道:“有人屈服了,想要把你给交出去,还派了人去通风报信,被我听到了,所以我们不能待在那儿了。” 他又急又气,一脸愤怒,然而我却不由得眼中一热。 这个家伙,居然为了我,背叛了自己的族人。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然而就在此时,我们却瞧见一行人从远处接近,一直走进了鞑靼族的洞子里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那行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而鞑靼族的洞口,却又一股浓郁的血腥飘散而出。 八达木浑身巨震,待那些人走远,连滚带爬地朝着洞子那儿跑去。 第六十三章 在狭缝中苟且 再次返回鞑靼族隐居石洞中的我和八达木看到了一副极为残忍的画面,原本热闹而宽敞的石洞之中,宛如修罗道场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首。鲜血溅洒各处,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喉头发痒,忍不住想要吐点什么出来。 洞子里五六十多号鞑靼族人,全部都已经死去,没有一人能够幸存。 包括告密者在内。 这些摩门教的凶徒们是如此的狠戾,将我这个秘密战线多年的从事者都给惊呆了,望着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鞑靼族人,此刻都成了一具又一具或者残破、或者完成的尸体,半天都没有说出话儿来。 八达木跪倒在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前,放声哭嚎着。 那个老人胸口中了一刀。伤口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腹部处,里面的脏器都流出了大半,背靠着岩壁躺倒,早无生息。 而八达木却悲伤地抓着那些肠子,试图塞进肚子的豁口里面去。 仿佛这般,那老人就能够活转过来一般。 我认识这个老人,八达木领我进来的时候,就跟我做过了介绍,他是鞑靼族的族长,一个有着可笑脸孔的长者,慈祥的老人。 他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武勇,只是剩下了年迈者的阅历和经验。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摩门教的到来而变成了云烟。 站在这尸山血海之中。我感觉无比的难受。 站立难安。 事实上,倘若不是我,鞑靼族或许能给避开这一次的灭族之祸,继续在这个神秘的茶荏巴错之地,繁衍生息下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惨死于愤怒的摩门教徒自首。 一切都是因为我。 八达木放声哭泣,我没有阻止,一直等到了他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方才走到跟前,对他说了声抱歉。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问题,一切都要怪摩门教,怪阿摩王。 最后,还得怪那些意志薄弱者。 哭过之后,八达木从被劫掠一空的洞子里捡了点家当,然后一把火,将整个洞子给烧光了去。 鞑靼族的族人,即使是死,也要葬身于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