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乔煜的电影处女作《风雨飘摇》背景设在民国，先后时间跨度较大，电影的主线还是以男一号舒恺跌宕起伏的人生历程为主，乔煜作为他心路历程转变中最主要的催化剂，戏份亦是不少。 因为背景时间跨越长，时代转变大，剧组先后需要转战无锡、重庆、宁波等几个影视基地进行拍摄，乔煜的戏份则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五四运动前和五四运动后。 五四运动前的内容在无锡拍摄，此时他还只是怀揣热血、热衷纸上谈兵的翩翩贵公子一个，舒恺则是经营家族生意的普通商人，兄友弟恭、友爱非常。五四运动后的内容，则需要转去重庆拍摄，此时乔煜已然投身革命，舒恺亦面临着心系幼弟安危及保住家族生意的双重考验，彼时的经历也正应了电影的名字，风雨中飘摇前行。 而宁波的戏份跨度更久一点，主要在大抗战爆发之后，此时的乔煜已经牺牲，也就省了他再去转战象山。 乔煜在无锡这边的戏份并不多，他拍完之后大部队还没拍完，于是他便带着孙小伍先行返回了b市。 回到b市之后，在徐岚和吕凌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孙小伍反而没了之前轻松，心里揣着秘密，总是担心被人发觉，难免坐立不安。 乔煜却没她这么多担忧，时常叫她一起吃饭，又总是出其不意塞给她一些小玩意，一次两次，小刘、吕凌或许不会多心，时间长了就不敢保证了。他们也不是傻的，生在这个圈子，八卦之心更是格外重些，孙小伍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瞒他们多久。 孙小伍如今在公共场合，会刻意与乔煜保持一定距离，助理和明星之间实属平常的照料、体贴等动作，如今反而不敢做了，但大明星却一直我行我素，懒于理会这些小细节。 乔煜自然是无需担心的，就算事情败露了，他也顶多就是被徐岚训几句而已，难以收场的只会是她孙小伍，与他大明星有什么干系？ 孙小伍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大家族里，偷偷与大少爷谈恋爱的小丫鬟，明知没有好结果却按捺不住一颗向上慕好的心，整日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被老爷太太知道了，给她定一个狐媚惑主的罪名，将她赶出府去。 ^^^^^^^^^ 乔煜计划年底在台湾开办一场演唱会，需要提前过去宣传预热，届时会参加几档综艺节目，拍摄一些杂志封面，前后大约一周的时间。 其实乔煜去台湾去得不多，也就之前宣传新专辑的时候去过一次，但乔煜在那里的人气还算不错，公司这次之所以选在台湾办演唱会，盈利其实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打响乔煜在海外的知名度，先是台湾，接下来便是香港和澳门，在以此为跳板，辐射日韩。 进军海外，真正能带来的收益想必有限，可能还比不上宣传的成本，日韩毕竟是小国，他们的艺人如今都赶场的想到中国发展，但炒作艺人，要的就是噱头和不同，如果名气只是局限在内地，还谈什么全球？ 孙小伍没有办理入台证，不能一起同去，只能由小刘陪着，她则提前帮乔煜将出行的东西预备好，其中便有百来张签名的cd，届时用来送礼。 这天，她正准备把签好的cd搬回乔煜公寓打包，刚进电梯，忽然听对方说了句：“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打球。” 乔煜平时健身都是健身教练陪着，以器械运动为主，很少参加户外活动，而且后天便要出发去台湾了，怎么还有空健身？孙小伍不敢随便质疑对方的安排，随口问了句：“什么球？” “网球。” 网球？孙小伍跟了乔煜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还会打网球，而且他刚刚说的是‘我们’，孙小伍不禁忐忑，“我也要参加吗？” “当然！说好了双打，我一个人怎么打？”乔煜道。 孙小伍咬了咬唇，小声说了句，“我不会。” “怎么可能？这么——”乔煜转头看向孙小伍，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连忙改口：“很简单的，瞎子都能打，我们早点到，3分钟一准让你包学包会。” 孙小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以问跟谁对吗？” “诗语。”乔煜答，接着有些不自然地瘪了下嘴，“还有秦珂。” 孙小伍脚下一滞，出电梯的时候竟摔了一个狗吃屎，cd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孙小伍本能地道歉，忙着四处收拣cd。 乔煜看了她一眼，作势帮忙拣了两张cd，一边出声安慰：“不会也没关系，不用太紧张，打得不好还有我呢！”接着又小声补充一句：“诗语打得也不好，她不爱这些运动。” 孙小伍勉强笑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乔煜不是暗恋廖诗语吗？他跟秦珂不是王不能见王的死对头吗，旁人无心提一句都能惹得他大发雷霆，怎么会约了一起打球？ ^^^^^^^^^ 因为要与廖诗语和秦珂见面，孙小伍特地去买了一件运动衣穿上，丢自己的脸不要紧，总不能丢了大明星的面子。 因为是私下里的活动，乔煜没有叫司机，自行驾车到孙小伍公寓门口接人，开的亦是普通的别克商务车，因为害怕被物业认出，只敢停在路边，不敢进到小区里面。 孙小伍向来守时，一早便等在了路边，上车之后，本能地坐到了后排，无端挨了大明星一记白眼，“就我们两个人，你坐到后面什么意思？” 孙小伍吐了吐舌头，赶忙又下车坐到了副驾驶。 乔煜看了孙小伍一眼，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现在就把衣服换上了？” 孙小伍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看自己，心下里难掩尴尬：可不是，人家大明星运动健身都是到了地方才换衣服的，在街上叫街拍，到了摄影棚叫摆拍，进了运动场叫作秀，任何时候都马虎不得，谁像她一样！ 孙小伍随口应了一声，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乔煜：大明星今天穿着一件有些花哨的印花牛仔蓝圆领卫衣，下面搭着牛仔裤和板鞋，干净简单却又不失时尚，头发仍有些湿润，想是刚刚洗过没有彻底吹干，看上去蓬松凌乱却又温暖柔软，有种时下流行的呆萌感。虽然没有标配的大墨镜，但大明星到底是大明星，单是开车时认真的样子，就已是气势十足，当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失巨星的风采。 孙小伍记起这是她第二次坐乔煜开的车，第一次是半年多前从c市回来，大明星怒发冲冠，将车子当飞机开，吓得她六神无主，他们便是在那个时候结下梁子。谁曾想半年时间过去，两人的关系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了地方之后，乔煜扔给孙小伍一个袋子，“换上吧！” 孙小伍打开瞧了一眼，是成套的网球服，还有鞋帽，不禁脱口道：“我穿自己的就行了。” 乔煜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啰嗦，让你穿你就穿！” 孙小伍见衣服上的标签还在，很可能是刚刚才买的，对方不可能叫吕凌和小刘去做这种事，难不成是大明星亲自去的？ 孙小伍努力咬唇忍住笑，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鞋码？” 大明星顾自翻了一个白眼，“总归不是36就是37，这双是36的，后备箱还有一双37的！” 大明星说着径直朝更衣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孙小伍，没好气地摊开了手掌。 孙小伍终是失笑，小跑上前握住了大明星的手。 ☆、第38章 情生异变（4） 孙小伍只在电视上看过网球比赛，知道大概是怎么玩的，对于规则要领可谓是一知半解，跟着乔煜学了半个小时，也只是将姿势学会了几成，实际没有任何技术可言。 乔煜刚开始时还有些热情，一心想要把她教会，很快便失了耐心，摆手道：“这样就行了，你就在那摆摆姿势就好，不用真打，有我呢！” 孙小伍刚想说话，便听有人叫了一声：“小琛！”接着便看见廖诗语和秦珂一对于璧人踏着骄阳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秦珂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成功人士的谦卑含蓄、优雅从容，连耀眼的大明星也快要被他比下去了。而一旁的廖诗语则一改往日的温婉形象，身披清凉运动装上阵，长发扎在脑后，脸上的笑容明艳和煦，瞬间便明媚了整个运动场。 然而这次开口的却不是廖诗语，而是秦珂，原来乔煜不止跟廖诗语关系非凡，跟秦珂同样渊源不浅。 乔煜退后两步，毫不避讳地握了握孙小伍的手，而另外两人脸上并无异色，想来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孙小伍竟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大明星和小助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她不知死活想要高攀。 乔煜仍站在原地，待廖诗语和秦珂上前后，才指了指孙小伍道，“这是孙小伍。”而后又看向孙小伍，“他们俩你应该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廖诗语冲孙小伍点了点头，含笑道：“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了，你好！” 孙小伍跟着回了一句：“你好！”身为明星助理，她一向不介意沦为明星们的陪衬，但是这会却忍不住有些自卑，相比廖诗语的潇洒坦荡，她的畏首畏尾越发显得一无是处，哪怕身穿的是乔煜给的名贵运动服也依旧于事无补。 秦珂作势低头跟孙小伍握了下手，同样招呼了一声：“你好，孙小姐！”声音浑厚动听，沁人心脾。 孙小伍第一次被人如此尊称，很是不习惯，以前只在电视访谈、报纸杂志上才能见到的人物，如今活生生就在眼前，孙小伍难免有些惊吓，努力笑了下，没能出声。 ^^^^^^^^^ 简单的招呼之后，对战很快开始。 孙小伍本以为，按照乔煜先前的语气和自信，就算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交战双方也必定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谁知道比赛刚刚开始，对方两人便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她跟乔煜打得落花流水，廖诗语也并不像之前乔煜所说的不擅长，反而是有攻有守，进退得当，跟秦珂配合起来，更是默契十足。 第一盘的决胜局，网球弹至孙小伍跟前，看起来不难对付，孙小伍本能地挥拍击打，竟然真的击中了，只可惜角度不对，被网拦住。第一盘结束，廖诗语和秦珂6:1获胜。 大明星一向心高气傲不服输，当即怒扔球拍，恶狠狠对孙小伍道：“不是跟你了说了吗，留着让我接！” 孙小伍很想说，我不是穿着衣服的花瓶，一直杵在那里当摆设，但大明星岂会理会她这些，与其跟他争得面红耳赤，平白惹人笑话，不如低头认错：“我以为我——” “急什么，才开始呢！”秦珂送了水过来，笑着对乔煜道，而后又递了一瓶给孙小伍。 休息的时候，乔煜仍旧是一脸不悦，独自喝着水，孙小伍早就见识过大明星的暴脾气，知道道歉无用，干脆不再主动碰钉子，默默坐在一旁喝水。 第二盘正要开始时，秦珂突然叫住乔煜：“小琛，我们换个搭档吧，小语跟你，另外那小姑娘跟我。” 孙小伍和乔煜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廖诗语先发话了，“大哥，你不会是嫌我打得太差吧？” 秦珂笑，“就是因为你打得太好了，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所以才要换人。”接着又道：“难得你技术猛进，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秦珂三言两语，廖诗语竟然真的同意了，乔煜见廖诗语同意了，当即也就没了意见，“无所谓吧。” 孙小伍本就是一个凑数的，其他三人已经意见一致，她又如何能站出来反对。 开局之后，孙小伍越发往边线处站了站，以免阻碍到秦珂接球。 换人之后，双方比赛越发精彩了一些，廖诗语更是发狠了，打出好几个高难度球，双方焦灼不下，前两局战成1:1平。孙小伍作为‘局外人’，虽然处境尴尬，却也看得欢喜。 趁着乔煜捡球的间隙，秦珂向一旁的孙小伍招了招手，“站过来一点，你都快要站到线外去了。” 孙小伍惨淡一笑，她有几斤几两，对方岂会不知，干脆直言放弃：“算了吧，我压根就不会，还不如你一个人跟他们比呢。” 秦珂笑了下，“本来就是比着玩的，输赢有什么关系，大家尽兴就好。”说罢，给孙小伍指了一个位置，“你就站在这里，球到了面前你就接，接不到就算了，大不了就是认输。”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孙小伍不得不从。 接下来的比赛，孙小伍终于也能参与了，只可惜她很艰难才能接到一个球，多半都是漏接的，对方两人故意寻她的短处，将球击至她的接球范围。 第二盘匆匆结束，乔煜和廖诗语6:2胜。 可获胜的两个人，看起来却并没有想象中开心，而是神色淡然地回到场边休息，孙小伍不想自讨没趣，也就没有凑上去。 ^^^^^^^^^ 休息的间隙，秦珂来到孙小伍跟前，“你握着拍子给我看看？” 孙小伍按照乔煜教她的姿势，握好了拍子。 秦珂一看她那一板一眼的样子，便知是乔煜教出来的徒弟，不由笑了笑，“会打羽毛球吗？” 孙小伍羞愧点头。 秦珂说：“打球不用那么拘束，自己舒服就行，就像你平时打羽毛球那样打，本来就是随便玩玩的，又不需要你上场比赛，没有对不对之说。”接着又给孙小伍说了一些简单的要点，以及自己的个人心得，说到最后他自己却笑了，摆手道：“我刚说让你自己舒服就行，却又教了你那么多规矩，好吧，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都不用听！” 秦珂临走前拍了拍孙小伍的胳膊，郑重道：“本就是熟能生巧的东西，你多尝试几次就会了。” 孙小伍感慨于秦珂的耐心和随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实在不像印象里的成功人士那么高不可攀，比之急于求成的乔煜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孙小伍突然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乔煜，她是知道他的脾气的，绝对不会高兴她跟秦珂亲近，不过话说回来，大明星一向阴晴难测，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依旧是个错。当她知道是跟廖诗语和秦珂对局时，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或许她今天压根就不应该出来。 第三盘开始，孙小伍比之之前放松了不少，凭着自己的感觉，偶尔能接几个球，每当打出一个好球时，便能得到秦珂的一句赞赏，虽然他们这组已然落后，他也并不介意。 第三盘结束，仍旧是孙小伍这一组输，秦珂却不像大明星那么容易发脾气，冲着孙小伍淡然一笑，独自来到场边休息。 孙小伍眼见乔煜的水快要见底了，重新拿了一瓶给他，同时不忘嘱咐：“喝慢点，喝多了容易肚子不舒服。” 乔煜没声没响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终究还是别过脸去，嗯了一声当是回应。 大明星肯回应已经算是开恩了，孙小伍挨着他坐下。 乔煜顿了顿，而后说：“待会你还是跟我一组，我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急了。” 孙小伍忙点头称好。 ^^^^^^^^^ 新的一局开始，乔煜提出要换回搭档，秦珂没有什么意见，廖诗语却不同意，“我们俩搭档挺好的，干嘛要换？再说了，大哥难得收一个徒弟，让他过过师傅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