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在拳头就要砸到阮梦溪脸上的一瞬间，被一颗横空飞来的篮球砸中了。 紧接着，一条长腿，一个漂亮的二连踢，直接将马头整个都踹飞出去。 马头躺在地上哀嚎出声，旁边的一众帮手都吓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阮梦溪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稳稳落在他身前的沈漱石，他昂着头，还带着些许的震惊，但目光里装满的信任让沈漱石不由挺直了脊背。 “咳咳！”马头被兄弟们扶了起来，就准备继续叫嚣，“你有是谁啊！” 沈漱石把温柔的目光从阮梦溪身上收回，转过头瞥去的时候，目光里像是冬夜里的冰锥，冰凉又尖锐。 马头被这一眼吓得腿有些软。 终于有老师姗姗来迟。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看着两方男生对峙的样子，也有些犯怵，但到底还是拿出老师的威严。 “都聚在这儿干嘛呢？下一个到踢踏舞表演了，你们还不快点准备吗？” 老师的话对学生多少还是有点威慑作用的，加上毕业晚会对每个人都很重要，马头狠狠地扫视了沈漱石三人，终于还是被兄弟们带着先走了。 “你们是哪个系的，还在这儿干嘛呢？” 女老师看着场上唯一穿着不同的沈漱石和阮梦溪，上前询问。 “您好，我是中文系的。”沈漱石淡淡地应付着女老师。 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身材好到过分的大男孩，他的身材比很多舞蹈生都要标准，竟然是中文系的？ 阮梦溪赶紧回头扶着谭小武，关切地问道：“小武哥，你有没有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谭小武这会儿才坐下来，咬着牙摇摇头，伸手想去查看脚上的伤。 芭蕾舞班的女同学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 “小武，你的脚！” “天啊，都肿成这样了，那个马头真的太狠了！” “要我说都怪小倩，要不是她，小武也不会去找那个家伙的麻烦。” “你说什么呢！难不成我们要看着小倩被欺负？” “那你什么意思，当时不也是你让小武去的吗？” …… 女生们说着说着，哭的有，吵起来的也有，乱作一团。 “好了！”阮梦溪大喝一声，制止了女生们的讨论，他抬头看向这些女生。 虽然是旁观者，但是他也听明白了。 小武哥是为了替班上的女生出头，才会主动去找别人麻烦。 他看着这边穿着芭蕾舞裙围成一圈的十来个女生，目光里只有嘲讽。 是，女孩子确实不擅长打架，但是对方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个男生，十来个女生真想帮忙的话，也不至于看着哥哥被人压着打。 可是她们呢？ 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是捏着裙摆躲在一旁，置身事外地好像与他们毫无关系。 阮梦溪冷着一张脸，到底没有说重话，“你们可以走了。” “凭什么啊！” “你谁啊！” “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女生们正在气头上，对阮梦溪的态度也算不上好。 “对了，马上要到芭蕾舞表演了，你们也快去准备啊！”女老师被沈漱石三两句话敷衍过去，前台还有事情要忙，她只来得及丢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为首的穿着芭蕾舞裙的姑娘眼神闪烁地看了看小武，有些心虚地问，“小武，你这个腿还能上台吗？” 谭小武惨白着脸，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咱们不是还有第二套方案吗？舒婷你上吧。” 舒婷更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但是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色幕布，终于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那你好好养伤，我们先去了。” 聒噪的女生们终于走开了。 阮梦溪准备背上谭小武去医务室，但是他个子不够，刚有动作就被一旁的沈漱石抢了过来。 “我来吧，医务室我熟。”沈漱石没有多说话。 倒是被他轻松背起来的谭小武趴在他肩头，还勉强笑着说了一句，“谢了，兄弟。” “不用，我们并不认识。”沈漱石的话有些冷硬，就像他整个人。 谭小武也不在意，顺便就用了阮梦溪的话回敬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嘛，我叫谭小武，是梦溪的朋友。”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沈漱石，他顿了两秒回复道，“沈漱石。” “原来你就是沈漱石啊，我们之前还见过，你今天穿这一身有点小帅，我还没认出来。”谭小武疼得眼前都有些恍惚，根本没来得及抬头看刚刚出手的人是谁。 即使被对方夸了一句，沈漱石也没什么回应，背着谭小武健步如飞。 身后的阮梦溪也跟着一路小跑，但是体力就差很多了。 到医务室的时候，阮梦溪扶着柱子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还是沈漱石喊了校医来。 “怎么样，医生？”阮梦溪终于缓过劲儿来，上前询问。 医生皱着眉不悦道，“这是踩伤吧？怎么这么严重，这都快骨折了！” “没事，就是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谭小武用胳膊撑着身子，抢先回答。 医生扫了眼他的芭蕾舞裙，一脸问号都写在脸上。 谭小武立马甩锅给沈漱石，“这不去喊他来着，手痒就打了两下，没想到一不小心……” 阮梦溪在一旁有些奇怪，沈漱石却出奇地没有说话，默认了。 医生也没有多问，找了冰袋冷敷，又开了些消肿的药。 等到医生走远了，阮梦溪才奇怪道，“小武哥，你怎么不告诉老师啊？” “嘘！”谭小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脚疼得厉害，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 “你以为刚刚来的那个老师不知道我们在打架？”他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为什么？”阮梦溪很不明白。 “先不说马上就有毕业晚会了，外面坐着各界嘉宾，名人校友，要是闹大了，影响肯定更大。” 谭小武倒是看得开，“而且，在京大，打架斗殴是会被处分的，而如果背了处分，不但影响毕业，而且就再也去不了国家芭蕾舞剧院了。” “那……”阮梦溪沉默了。 “所以，还要谢谢沈兄弟你仗义出手！”谭小武话音一转，拍了拍身边的沈漱石。“你这是冒着被处分的风险帮我，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漱石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两步，用动作划清界限，“你谢错人了。” 顺着沈漱石的目光，谭小武看到阮梦溪，他一笑，“这当然得谢谢我梦溪弟弟，没有你，哥这条腿可能就废了。” “不过以后啊，打架这种危险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马头那帮人特狠，小心伤着你。” 没等阮梦溪反驳，就被一旁的沈漱石接过话口，“对。” 阮梦溪只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接受两位哥哥的批评。 虽然很不忿主舞大人受到的伤害，但是现在能看到主舞和rap两人同框，作为粉丝，阮梦溪显然不要太激动。 “还有，你最近就不要来京大了，万一被他们找到再报复。”谭小武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认真地叮嘱道。 “那你怎么办？”阮梦溪着急道。 “怕什么？我就住在校医院里，他们还敢过来打我不成？”谭小武拍了拍胸脯。 “我是说……”阮梦溪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声，“你今天没表演的话，国家芭蕾舞剧院……” 其实看对方即使受伤也不要隐瞒的情况来看，他是真的很想去芭蕾舞剧院，只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说到这里，原本神采奕奕的谭小武眼神也黯淡下来。 但他还勉强笑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嘛。我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哥哥，你……”阮梦溪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他虽然很想让谭小武加入星火，但是并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景中。 对上谭小武的眼神，他终于说出下半句，“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谭小武嘴角上扬，嘚瑟地挑了挑眉。 医护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还伴随着医生的训斥和女生的道歉。 阮梦溪三人的目光聚到门口，就看着小荔冲了进来。 “我去，谭小武，你怎么回事！” 小荔一来就怒气冲冲的，“你不知道今天国家芭蕾舞剧院会来挑人吗？你裙子都穿了，怎么能不上台表演？” “他们跟我说你受伤了，你就是腿断了……” 女孩一股脑地把话说完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而谭小武的腿被高高悬吊起来，还敷着冰块，一时僵住了。 “小荔姐。”阮梦溪乖巧地喊人。 小荔咽了咽口水，理了理衣服，秒回温柔端庄大jiejie形象，“阮阮也在啊……” 谭小武在一旁直接笑出了声。 “你还笑！这腿，真断了？”小荔走到病床另一侧，没好气地横了谭小武一眼。 “没事，就是有些软组织损伤。”谭小武摆摆手。 “哇，你不知道我在台下没看见你有多气，你说你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小荔也是个急性子。 “都是意外……”谭小武被训得老实了不少。 “意外你个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说你找马头那家伙麻烦了？” 见谭小武不回答，小荔干脆拉了个椅子坐下，“我都跟你说了，马头那家伙不好惹，再说你们班那个小倩跟你关系也不咋地，你出什么头啊。” 谭小武看了眼阮梦溪，有些无奈，看来自己理智大哥哥的形象是保不住了。 “我们班就我一个男的，我不出头能怎么办啊……” “切，你出完头，你们班那些女生有什么表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小倩呢。” “你可别瞎说啊，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女孩子。”谭小武赶紧摆摆手。 这话一说，屋里一瞬间变得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就连一直沉默装冷酷的沈漱石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谭小武。 尤其是阮梦溪，眼睛瞪大，嘴张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 原来哥哥是……咳咳，怪不得以前很多人都磕主舞和rap的cp，该不会是真的吧？ 想到这里，阮梦溪忍不住瞥了一眼沈漱石，又看了看谭小武。 哇，冷酷冰山配上阳光话痨，越想越有可能…… “诶诶，你们想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谭小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手舞足蹈地要撤回上一句话。 但是他脚一动，又疼得一阵干嚎。 场面一度混乱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