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尤金咬着牙,透过人群,直勾勾的盯着乔。 “乔·容·威图!巴伐利亚阁下在哪里?”尤金嘶声大吼:“交出巴伐利亚阁下,否则我可以认为,这是德伦帝国对帝国的挑衅……你们是想要再次开战么?” 混乱中,另外一群高级监察官,簇拥着马科斯、兰桔梗、兰木槿等人从另外一条走道走了过来。 见到这里的一片混乱,兰木槿、兰桔梗同时向前飞扑,顷刻间到了乔的身边,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身后。 马科斯则是低沉的咕哝了一声,他摇摆着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尤金等人走了过去:“开战?哈哈哈,被我们在鲁莱大平原打得和狗一样的卢西亚,有胆量开战的话,那就来吧!” “不过,不要整的这么麻烦。” “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我们就在这里,面对面的解决吧!” “唔,你们看,我也断了一条胳膊,断了十几根肋骨,哈哈,大家伤势差不多,所以不算我欺负你们,是不是!” 马科斯的左臂同样扎满了绷带,然后用一条绷带吊在了脖颈上。 他的胸膛上也缠了很多绷带,上面翻滚着浓烈的药草味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中气不足,显然肋骨断了十几根,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尤金闭嘴,一脸阴沉的盯着被人群隔开在远处的马科斯。 希洛夫也闭上了嘴。 在风信子酒店,在巴伐利亚追杀乔冲出餐厅后,就是马科斯突然犹如受伤的野兽一样暴起,他顷刻间变成了一尊小巨人,力量在呼吸间飙升了数倍,更是采用了亡命搏命的方式,一举斩杀了大使馆的首席武官。 索性尤金他们这些卢西亚汉子,要说悍勇好战,他们比梅德兰大陆上任何国家的男子都好战、都悍勇、都凶残、都野蛮。 马科斯爆发,尤金他们也施展秘术和马科斯拼命。 不仅如此,他们还下令,让其他随行的大使馆官员,一并围攻马科斯。 结果就是双方两败俱伤,等到德伦帝国的巡警和驻军赶到现场,马科斯也没能冲出尤金他们的包围圈。 结果就是马科斯虽然被拖在了风信子酒店,跟着巴伐利亚赶过去的大使馆官员,除了尤金和希洛夫等极少数几个幸运儿,其他人都被马科斯、兰木槿、兰桔梗斩杀。 说实话,此刻看到马科斯,他们有点胆战心惊了。 “软蛋!”马科斯朝着尤金和希洛夫比了比右手大拇指,然后轻轻的在自己的脖颈上划过:“懦夫!” 乔看得眉开眼笑,他急忙朝着马科斯大声招呼:“马科斯,不要搭理这群野蛮人,赶紧过来……你的伤怎么样?没关系,等会我们就去圣玛雅大教堂,最好的神力药剂,喝一支,抹一支,再每个人揣两支备用。” 乔笑得异常的灿烂,甚至笑得有点yin贱。 他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卢西亚人,幽幽道:“最多明天早上,你们就会回复健康……感恩仁慈的穆忒丝忒,是她赐下的神力药剂,保护着我们的健康!” 面皮惨白,走路摇摇晃晃犹如空心纸皮人一样飘忽,双眼凹陷,眼眶四周一片青黑色的司耿斯先生,拎着他的小手杖,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他‘咯咯’笑着,不断的点头:“赞美仁慈的穆忒丝忒,能够在大战重伤之后,得到一支银桂教会的顶级神力药剂,这的确是女神的恩赐啊!” 司耿斯先生张开双手,一脸虔诚的仰面看天,万分陶醉的喃喃自语:“啊,我似乎看到了仁慈的穆忒丝忒的荣光!伟大啊,仁慈啊,穆忒丝忒,您的怜悯庇护众生!” 乔、马科斯、兰木槿、兰桔梗同时嘴角抽了抽。 很好,很强大。 非常的强大。 作为一尊彻头彻尾的异端,作为名列教会通缉榜前十名异端职业之一的‘剥皮术士’,司耿斯先生此刻的表现,简直比任何虔诚的大教主,还要虔诚得多! 异端都这么会演戏么? 乔在心里疯狂的大笑。 他举起手,向人群后的尤金等人挥了挥手,然后就要顺着楼梯,继续往高层行去。 尤金双手紧握着轮椅,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指甲都变得一片惨白。 他看着转过身,继续向楼上走去的乔的背影,突然大吼了起来:“梅德兰诸国的阁下们……今天,还请大家为我们作证!” “德伦帝国,用最无耻的手段谋害了我国大使巴伐利亚阁下!此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还肆意破坏《外交公法》,杀死、杀伤我大使馆这么多官员!” “自荣耀历以来,自梅德兰大陆重新建立文明以来,何曾发生过如此惨绝之事?” “今日受害的,是我们!” “如果诸位尊贵的阁下,今日不为我们讨取公道……下一个受害的……” “或许,就是你们!” 尤金的声音犹如杜鹃啼血,凄婉到了极致。 第三百六十章 实战测试 在尤金悲愤欲绝的咆哮声中,一群唯恐乱子不够大的外交官推开走道尽头的门户,拥入了走道看热闹。 几个随着外交官们赶过来,外套左胸口的口袋里插着水笔,明显做记者装束的男子,远远的朝着文策尔举起了右手:“文策尔阁下,文策尔阁下!” “请回答我们的问题,请回答我们!” “您对德伦帝国军人,悍然袭杀卢西亚帝国驻德伦帝国大使馆官员一事,有何看法?” “贵国是刻意挑起外交争端么?” “这意味着贵国和卢西亚之间的,又一次全面战争么?” “请问……请问!” “喂,喂……文策尔阁下……乔少校,乔少校!” 文策尔一言不发的顺着楼梯往上走,那些记者见到无法从文策尔这里弄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们当即将目标放在了乔身上。 乔回头朝着这些记者做了个鬼脸,‘呵呵呵’的笑着,步伐轻快的冲上了楼梯。 走道里,一群高级监察官苦苦的抵挡着几个老贵妇的冲击,他们的脸被锋利的指甲或者指甲套撕得左一条、右一条,尽是血rou呼啦的伤口。 不是一个监察官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记下了这群老贵妇的名字。 当着这么多外国官员的面,他们绝对不可能殴打一群疯魔的老太太……但是,事后监察部一定会找她们的丈夫和亲属算账! 监察部,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监察部大楼顶楼,一间巨大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大群监察部的情报分析官正聚集在会议室中,紧张而认真的翻阅着大堆大堆的人事档案。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宪兵面无表情的站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目光如刀,不断扫过这些忙碌的情报分析官。 会议室尽头,一张宽大的柚木办公桌。 萨利安捧着一个半个人头大小的makou铁杯子,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咖啡,他坐在办公桌上,背对着忙碌的会议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面前墙壁上挂着的德伦帝国地图。 马科斯等人没被允许进入会议室,文策尔带着乔来到了办公桌旁。 “殿下。”文策尔招呼了一声。 萨利安回头朝着乔看了看,伸手指了指他,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告诉我,巴伐利亚是逃跑了,还是死了?” “死了!尸骨无存!我亲自下的手。”乔‘啪’的一个立正,很坦诚的告知了萨利安真相。 “哇哦!干得漂亮!”萨利安问完话,刚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听到乔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他一口咖啡差点没呛到嗓子眼里。 有点狼狈的抬起头,直起脖子,硬生生的将一口咖啡吞了下去,萨利安龇牙咧嘴的看着乔,目光扫过了他手腕上闪烁着幽光的泰坦之拳:“好吧,我不管你是如何做到的……啧,有钱真是一件好事情。” 摇摇头,萨利安向文策尔点了点头:“那么,对海德拉堡和周边七个行省的封锁,可以降低三个烈度。嗯,做做样子功夫就是,顺便打击一下这片地盘上的卢西亚商人……天寒地冻的,就不要太浪费兵力了。” 文策尔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惊诧的看了一眼乔,向后退了几步,招来一名高级监察官,凑到他耳朵边低声嘟囔了几句。 那高级监察官身体一挺,向萨利安和文策尔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一个立正,以极其标准的军姿,一路小跑了出去。 “那么,根据现在收集来的情报。”萨利安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祖父将这件案子的后续追查,交给了我处理……是件麻烦事情。” “苦难骑士团的宝藏,这个事情,不应该被卢西亚人知晓。或者说,他们可以知道关于宝藏的信息,但是很多细节,他们不应该知道得这么清晰、明白。” “洛夫娜被软禁在海德拉堡,她和外人……断绝了接触。” “冰海王国……他们知道宝藏的事情,但是他们也只会知道是洛夫娜盗走了那枚宝贵的徽章,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和乔有关。” “我们这边,知道是乔击杀了洛夫娜的宠物雪鹄,让我们获取了那枚徽章的人,人数不多……而且,全都在隔离期间,在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他们不会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萨莉亚又喝了一口咖啡,深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光:“所以,巴伐利亚能够知道苦难骑士团的宝藏的情报,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是他能明确的知道这个事情和你有关,而且直接找上你,因为这个事情向你讹诈……这就很不正常了。”萨利安叹了一口气:“帝国的核心高层圈里,有卢西亚人的耳目。” 乔看了看会议室里忙碌着的情报分析官们,耸了耸肩膀:“所以,是要将那人挖出来么?” 萨利安和文策尔同时严肃的点了点头。 “必须挖出来,这样的高级间谍,必须挖出来……但是,很难。”文策尔皱眉道:“这种级别的间谍,很可能整个卢西亚大使馆,都没人知道他或者她的真实身份。” 萨利安眯着眼,眸子里的凶光越发炽烈:“碍于《外交公法》,我们无法公然的对卢西亚大使馆的人做点什么。尤其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盯着,我们更不能作出违逆公法的事情。要不然……” 萨利安抿了抿嘴。 如果不是消息走漏得太快,按照他,或者说按照德伦帝国皇室一贯的行事作风,反正乔和他的下属都已经杀了这么多卢西亚大使馆的人,在抓几个倒霉蛋严刑逼供,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只是可惜,那些看热闹的各国大使,来得太快了。 对此,萨利安心中颇有遗憾。 乔在脑子里仔细捉摸了一番这件事情,最终由衷的感慨了一声:“巴伐利亚会因为这个情报,跑来向我索要赔偿……我很好奇,他那时候在想什么?” 萨利安和文策尔同时笑了起来。 巴伐利亚那时候在想什么? 穷疯了呗! 卢西亚大使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在整个帝都的外交圈子里,早就成了一个系列的经典笑话。 失去了鲁莱大平原这个巨大的粮仓聚宝盆,卢西亚帝国最近几年的财政越发的捉襟见肘,拨给大使馆的经费也是时断时续,几乎无法保证大使馆的正经运营。 而卢西亚的这群官员,个个在花钱上都是高手,在挣钱上全是蠢货。 比如就帝国情报部门掌握的情况,巴伐利亚自己在帝都的情妇就有两位数之多,私生子女的数量超过三十位……这些情人和私生子女,每个月的开销就是一大笔钱,巴伐利亚经常挪用大使馆的公款,去填这个大窟窿! 穷! 穷得叮当响! 穷得双眼通红恨不得去拦路打劫。 这就是卢西亚大使馆上上下下如今面临的最大困局,最大的矛盾。 有时候,人太穷了,就容易滋生‘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