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感动啊,怎么不感动呢?你这么不求回报的帮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求回报?” 沈蜜故意开玩笑说:“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现在啊,活得还不如一头驴。你看中了什么,就在我家拿吧!” 肖逸被她的妄自菲薄给逗笑了:“哦?那一会儿我可要好好看看,我家正缺一台洗衣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出了楼道走在小区里,可肖逸却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沈蜜自然偷偷的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占他的体力便宜。 “洗衣机不行,洗衣机是新买的。”沈蜜赶紧拒绝道。 “那你的梳妆镜不错,我拿回去给肖潇用。” “不照镜子我会生无可恋的!” “臭美。” 沈蜜幽幽的叹息,看着自己脚趾上狼狈的纱布,说:“唉!不管多么努力,在别人眼里,我终究只是个美女而已。” 肖逸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手臂一抬,作势就要把她扔出去!沈蜜害怕的“哎”了一声,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的脸就近在咫尺,大眼睛怯怯的望着他,耳垂划过他领口敞开的锁骨,肖逸有一瞬间的怔神。 肖逸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今天一天,有两次都被她这样惊吓、痛苦、怯怯的模样弄得心尖儿痒痒的? 他是不是变态… 或者,有虐待倾向的心理问题? “肖逸,你别闹…”她娇柔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现实。 肖逸不再逗她,将她抱稳,眉宇舒展开,心事重重的继续前进。 … 穿过小区,终于到了沈蜜家的楼道,此时正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沈蜜看见,肖逸的脖子上又浮现出一片红色的疹子,他的额头上也有微薄的汗珠。 “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沈蜜说。 “不用。”肖逸毫不费力的抱着她,走进了楼道。 他拾阶而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沈蜜莫名的心疼。 “你把袋子和我的高跟鞋给我吧,我拿着。”沈蜜说。 肖逸依旧拎着她的鞋和药,固执的样子在沈蜜眼里真的是很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他减分。 “你没心没肺的,能有多沉。” 沈蜜眼中的感激瞬间熄灭一半。 刚走到五楼,两个人就听见六楼的门开了,杨予曦有沈蜜家的备用钥匙,早就到了,楼道里隔音差,杨予曦听见两个人上楼的声音便率先打开了门。 沈蜜窝在肖逸怀里,看到杨予曦的一刹那有些不好意思,杨予曦则明晃晃的朝她坏笑着,这个坏笑,如同杜锐看见沈蜜时对待肖逸的一样暧昧,沈蜜猜,肖逸一定发现了。 她赶紧动了动身子,肖逸一站稳,便将她放了下来。 杨予曦扶住沈蜜,将两个人迎进了门。 … 沈蜜躺在床上,腰上被杨予曦垫了个枕头,冰水送到了嘴边,着实享受了一把当病号的待遇。 此时的肖逸,站在床边,正拿起床头柜上的针管,认真的兑着药,他的身影挺拔修长,在沈蜜的目光里,他的身上仿佛披着一件白大褂。 沈蜜淡淡的说:“你当医生的时候一定很帅。” “现在就不帅么?”肖逸用中指弹了弹药袋,头也不抬的问。 “现在啊,凑合吧,不过穿上白大褂肯定比现在更帅就是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沈蜜翻了个白眼,比她还要自恋。 肖逸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枕头和压脉带: “伸手。” 要打针了… 沈蜜黑黢黢的眼又变成了怯怯的模样,肖逸心头猝不及防呢一动,用无奈的轻笑掩饰。 “我说伸手。” 沈蜜迫于yin威,伸出了手去,就被一双大手利落的绑紧了腕子。 “啪啪!”肖逸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淡青色的血管变得清晰起来。 沈蜜在他下针之前,不放心的问:“不都说…医生都不会扎针,护士扎针才熟练,你行不行啊…” 肖逸给她的血管涂上酒精,听她这样说,故意一顿,左手托着她的手,右手拿着针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挑眉说道: “告诉你,我最失败的一次记录,扎了五次都没找到血管。” “啊?我的妈呀……”沈蜜吓得打了个冷颤,因为晕针而向后缩了缩。 肖逸看着她恐惧的小样儿,没等她反应,针头便精准的扎进了血管。 沈蜜只觉得腕子上的胶皮管一松,被他撤了下去,他把贴在自己手背的胶布粘在她手上,一切便都结束了。 “我去…我都没感觉!这是我第一次扎针没感觉到疼!”沈蜜就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改先前的恐惧,立刻喜上眉梢,说:“肖逸!你好厉害!以后你给我打针吧!” “别乱动,滚针了疼死你。”肖逸习惯性的收拾医用废料,面无表情的说。 然而一脸崇拜的女人仍旧不放弃的说:“肖逸,你好好考研吧,重新回到医院,做一名医生才是你的本职,不要老是憋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以后找对象都困难。” 这种话,不止一个人曾对他说过,年龄段从十岁跨越到六十岁,可是沈蜜唯一一个让肖逸没有觉得烦的人。 肖逸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制服控?” 沈蜜想了想:“可能是吧…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嫁给一名人民警察,我少女时代的梦想是嫁给一名机长。” “肤浅。”肖逸嗤之以鼻,却忽然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现在呢?” 他的目光望过来,下午的温润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瞳眸照得像琥珀一样通透漂亮,沈蜜定了定,心头猛地一动,鬼使神差的说: “现在…我想嫁给一名医生。” ☆、第26章 没有疤的孩子长不大 【这世间有两种疼痛,一种让你受伤,一种让你成长。】 肖逸一愣,忽然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沈蜜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高三那一年,她拿着巧克力和肖逸表白的时候。 年少的窘迫穿过层层时光,在沈蜜的脸上渡上了一抹绯红,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把话说得有点暧昧了,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头脑一热,没等肖逸说话,便又急急的补了一句: “今天你同学那样的,就挺帅啊!” 肖逸方才复杂的神色突然转变成了惊讶,随即点了点头:“他叫杜锐,是我三哥。” “哦…”沈蜜拖长了尾音,心虚的在床上躺下去,假装看点滴里的液体。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就在沈蜜以为肖逸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却把医用废料装在了一个袋子里,一提,准备要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他结婚了,儿子刚满月。” 沈蜜满脸黑线。 她又没说对那个医生感兴趣… 她想冲肖逸挥手道别,手刚一抬,他人却已经转身走了。 沈蜜听见肖逸出了卧室走到客厅,跟正在收拾屋子的杨予曦交代了几句拔针的事,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沈蜜的心忽然闷闷的。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脚,整个脑子里都是肖逸。 她就知道会这样,她就料到会这样,只要肖逸和她稍稍走得很近,她便会神不守舍五迷三道。 就在时隔许多年,她再次见到他,还是不可控制的被他吸引,然而此时,她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倒霉蛋。 …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蜜没有再见到肖逸,她的脚虽然在夜里会胀痛到醒来,但白天走路只要慢一些,还是可以独自行动的。 房太太还是冷着脸,保姆依旧絮絮叨叨,沈蜜却并没有在乎,每天提前十五分钟从家出发,为了不薄的薪水而努力工作着。 经过了这次的受伤,沈蜜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大大咧咧”,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熟络她做事毛躁,大大咧咧,沈蜜都不服气,这次的小伤,却着实让她尝到了苦头。 小时候老一辈人总说:“没有疤的孩子长不大。” 书上也说:这世间有两种疼痛,一种让你受伤,一种让你成长。 … 沈蜜从房太太家里出来,是在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肖潇的,肖潇提着两盒礼品,又带了些水果,正抬头迷茫的看着这些楼号,沈蜜挥手叫她,肖潇才猛地回头,见到沈蜜的一刻有些喜出望外。 肖潇是特地来探望沈蜜的,此时正值午后,两个人都没吃中饭,沈蜜的冰箱里放着昨天包好的虾仁鲜rou馅的馄饨,就给肖潇煮了吃。 肖潇性格随和,边吃边笑着夸赞她的手艺: “蜜蜜,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沈蜜笑了:“我这样的倒霉虫,谁愿意娶我。” 肖潇眼睛一亮:“我哥呀!” 沈蜜怔住,有些不好意思:“别闹,我们俩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纯正吗?”肖潇坏笑起来和肖逸有几分相似。 “说纯正也不纯正吧…” “你觉得他是因为欠了你的钱?”肖潇问。 “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