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
午后的南天谷，雾气虽然有所缓解，但依然给人一种朦朦胧胧，宛若仙境的感觉。 房屋的前面，是一块十分平整的演武场。 切磋便是在此处进行。 路仲远和吴明各自拿着剑分立两边。 路仲远提剑抱拳道：“吴宫主，接下去路某要施展的是燕大侠当年威震江湖的‘神剑诀’，路某天资愚钝，若有不到之处，敬请多加指点。” 吴明也照例拱手抱拳，还礼道：“路大侠客气，指点不敢当，咱们就当是以武会友，相互学习，共同进步。‘神剑诀’乃当世绝顶剑法，在下心仪已久，未尝得见，今日有幸能够亲历，实在荣幸之至，在下自当以‘独孤九剑’应对。” 吴明记得很清楚，原书中在开头便曾提及燕南天是天下第一剑客，而他所创的“神剑诀”自然便是天下第一剑法。 此剑法阳刚猛烈却又不失圆滑细腻，练到大成时既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亦可将一根头发丝从中劈开化成两根。 不过，“神剑诀”的奥妙是从平淡中见神奇，自扎实中见威力，需要精研剑法，只有好勇无畏之人方可达到神剑通明的至高境界。 路仲远究竟有了多少火候，吴明还真有些期待。 路仲远道：“吴宫主，你远来是客，你先请。” 吴明也不推辞，点头笑道：“好，那在下就失礼了，看剑。” 一招青松迎客，却只是小试牛刀，大有对对手尊敬之意。 虽然是一种礼仪，但这一剑散发的气势却是让燕南天和路仲远都不禁大为赞叹，此年轻人剑法看来果然已经有了天下无双之势。 起初的见礼之后，两人的剑式便相继展开。 演武场上顿时剑意滔天，风声鹤唳。 “吴宫主，小心了。”路仲远出剑奇快，剑光如雷霆闪电，罩向吴明。 吴明施展破剑式，轻易便封开路仲远的剑招。 路仲远的反应极快，变招迅捷，而且剑式稳如磐石，犹如铁桶江山，滴水不漏。 吴明虽然找到破绽，一时之间竟然也没能将之破去，当然这里有他没有施展全力的原因，若然他将功力用上的话，只需几招，路仲远便会招架不住。 第554章加速跳章 剑道无数，殊途同归。 每一种剑法练到高深处，无非就是或唯快不破，或巧夺天工，或霸绝天下，或四两拨千斤，或无招胜有招，或人剑合一。 也就是速度、力量和技巧的超强运用，而若能三者和谐统一，达到一个顶峰，那便能够达到剑道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 路仲远使出的剑神诀既霸绝天下，力量达到了很强的程度，同时又巧夺天工，从细微处见着手，每一招都让人莫名惊叹，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剑式中还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回旋之力。 可以说技近乎于道，剑出犹如龙飞。 高手寂寞，对手难寻。 而吴明施展的独孤九剑却是另一个高度，那已经不是单纯力量、速度和技巧的综合运用，而是一种对剑道的体悟和深刻理解。 不管路仲远的剑招速度是快是慢，力量是强是弱，技巧是繁复或者简单，他的攻击都是信手沾来。 每一剑都是那般轻松，但每一剑却又恰到好处。 每一剑都是那般潇洒，仿佛别人的破绽凑到跟前。 这便是无招胜有招，几近人剑合一的无敌剑招。 高手对阵，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那是极为难得的观摩机会，也是极为重要的领悟之途。 现场除了不会武功的哈娜之外，观战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唯恐落下细节。 然而，吴明和路仲远的剑式越来越快，起初桃花、小鱼儿和小仙女还能依稀分辨出一招一式，到得后来，也就只有燕南天能够大致看清两人的出剑方位和招式，就连张玉娘也是犹如雾里看花，恰如一团剑光飞舞。 “独孤九剑果然强大，竟然是无招胜有招，那创造此剑法的人绝对惊才绝艳。” 燕南天惊叹的同时，心中却也有了体悟，那就是进一步完善神剑诀。 十几年的痛苦煎熬，早已让他有所改变，这种改变不仅是气势上的，同时也是心理上的。 刚过易折，只有刚柔并济，那才是武道巅峰。 剑神诀霸道无比，虽然也有细腻之处，但却主要是以攻为主，大有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强横之态。 若能刚中带柔，于无招之处胜有招之势，那么又何惧这独孤九剑？ 燕南天对剑道的理解，对力量的体悟，自然不愧当年天下第一高手，看了吴明的独孤九剑，便从中有了新的体悟。 这种体悟让他后来对剑神诀做了改进。 独孤九剑和剑神诀一时无两，究竟谁强谁弱，也只有看使用的人运用了。 而运用本就纯乎一心，跟人的本身强弱、对战时的心理状态、环境和心绪的影响以及对手带来的心理压力等等因素都有关系，却并非是单纯的剑法所能控制的。 相比燕南天的体悟，路仲远在比试中也是受益匪浅。 有句话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唯知此事要躬行。 没有实战过的剑神诀，就像没有开锋的宝剑，始终是缺少了一点应有的锋芒。 而路仲远通过跟吴明的对战，通过对手给他施加的压力，他的剑术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渐渐的，他的出剑越来越随心所欲，越来越有种剑道高手的风范。 吴明能够体悟到路仲远在剑术上的进步，而他在此次剑术比试上也是受益匪浅，距离剑道最高的人剑合一完美状态也只差了一步之遥。 人剑合一，天人合一。 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独孤九剑遇强则强，路仲远发现自己越是对剑道有所体悟，就越觉得吴明剑式的强大。 那仿佛是一种高度，一种让人无法超越的感悟。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自然知道吴明在切磋中并未使出全力，大有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美意。 两人对战上百招之后，路仲远忽的远远跳开，抱拳道：“吴宫主剑术超群，路某人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能称为真正大侠的人，从来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不然也只是犹如江南大侠那种欺世盗名之人罢了。 南天大侠果然不愧是为国为民的正义之士，心胸开阔，耿直坦率。 吴明抱以回礼道：“路大侠客气，你的剑术亦是让我佩服不已，神剑诀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剑，若然路大侠能够更进一步，我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客气的话总是要说的，这不是虚伪，而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所必须的谦逊，不然自傲和狂妄只会让人心生厌恶。 两人都没受伤，又让众人享受了一次视觉上的盛宴，剑法上的点拨，武学上的体悟，颇有中皆大欢喜的感觉。 燕南天看到两人走上前来，他大笑道：“真是我辈不孤，看到两位的比试，燕某实在高兴。路大侠的剑神诀无论速度、力量和技巧都达到了神乎其技的高度，真是可喜可贺。而吴明，你的独孤九剑则让我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剑法，你的剑术我已经无法点评了，因为你已经远在我当年之上，无愧于天下第一的高度。” 燕南天生性耿直，说一不二，他说的话是真正的赞赏，而不是虚伪的恭维，他这样的高度，也无须恭维任何人。 对于未来岳丈的夸赞，对于这个曾经最敬佩的天下第一剑客，吴明心里还是很有点自豪的感觉，当然某些必要的态度还是要有的，他当即拱手说了句谦逊的话。 …… 比试之后，燕南天特意找吴明独自聊了一段时间。 期间，燕南天并未提及吴明跟小仙女的感情问题，而是谈论古今，从天文地理，到人文武学。 在这点上，吴明自然是充分发挥了看书多的优势，任何事情几乎都能侃侃而谈，并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虽然在很多观点上，燕南天因为是古人的关系，并不一定赞同，但对吴明的思维和那种新奇的言论却是有一种莫名的惊叹。 这次的交流时间并不算长，但吴明看得出来，燕南天对自己还是十分满意的。 …… 谷中的灵脉吴明既然知道，当然还是要找一下的。 天南谷的范围很大，路仲远住的这一片只是很小的范围。 在那种无比敏锐的感知下，吴明很容易便发现了灵脉的所在。 谷中一个瀑布深潭底部的内侧洞xue，进入之后里面别有洞天。 浓郁的灵气没有让吴明得到提升，却让一起来的桃花和小仙女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当然，“心梦”却是大肆吸收，足足吞噬了整条灵脉的一半灵气，吴明才让它停止。 这里是南天大侠的隐居之所，做人总不能太过贪心，还得给人家留点，不是吗？ …… 原本按照吴明的意思是尽快回到绣玉谷移花宫，但却因为路仲远的婚事就在不久而停留下来。 燕南天是路仲远的好友，当然要留下来喝这份喜酒。 而吴明也把路仲远当成朋友，这贺礼要送，喜酒自然也要喝。 五天之后，是一个适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南天大侠路仲远当上了新郎，而静守多年的哈娜也最终成为了最美的新娘。 少数民族的风俗是独特而有趣的，彝族寨的欢庆让吴明和小仙女品尝到了不一样的风情，在这些过程中，彼此的心也更加贴近。 父母的双双点头，早已让小仙女把吴明看成了未来夫婿，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几乎也是成双成对，在石林游玩了好几天。 至于燕南天和张玉娘这对苦难鸳鸯，当然在这几天里也享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幸福。 万春流甚至感叹，燕大侠这下真是苦尽甘来。 小鱼儿最喜欢玩耍热闹，这段时间更是在石林到处游荡，教训了不少当地的地痞恶霸，匪徒凶人，吓得各种坏人都不敢出来，悄悄蛰伏。 霸王鱼的威名在江湖上可是风靡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有个威震天下的师父，又有谁敢触霉头呢？ 在石林的日子，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很尽兴。 因为这一次的行程是美好的，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但再美的景色，也不可能永远看下去。 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别的时候。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分别的时候，路仲远和哈娜这对新婚夫妇送出了好远，并且让燕南天定好婚期后便送信过来，表示他们是一定要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