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卫瑜点点头道:“也是,等你跟依jiejie成亲后,自然出去住会方便些。” “咣——”茶杯砸在桌面的声音。 “你自己定亲便定亲,别管我的事!”王轶之冷哼一声,“我是不会娶她的。” “好啊,那我们就各顾各的!总归你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也不稀得去上赶着讨人嫌!” 王轶之见她像是真生了气,语气放软了下来,试探道:“与殊表哥定亲…是你自愿的?” 卫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是被强迫的模样吗?刚刚才说好的谁也不管谁,你又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一句罢了…” 卫瑜见他像是没了脾气,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二表哥,你也老大不小的,行事就不要那么任性了…我想不到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既然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提出来,应该也清楚你们之间是并无可能的。依jiejie全心全意对你,品貌学识更是没的挑,你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 王轶之沉沉抬眸,看着她缓缓道:“卫瑜,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就只有嚣张跋扈,浑身都是缺点?是以任何一个人对我好,我就得感激涕零地供着顺着?” “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惯?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我的感受,在你心里,恐怕就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 “王轶之!我如何会这么想?!”卫瑜拍案道。 谁知王轶之也被激出了火性,冷笑一声道:“好啊,还不承认…那你可要说说,当初为何明知我与将军府所倚仗的大皇兄处于两端,却还要嫁给赫连墨启?当真要与我作对?” 卫瑜也怒,跟着冷笑道:“王轶之,我的感情从来不是筹码,我喜欢谁,就不在乎他的身份,无论他手握重权还是山野村夫,我都会嫁给他!” “若那人会对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不利呢?你也会义无反顾地嫁过去?”王轶之眼神冰冷,自嘲道,“只是因为你不曾想过我会如何,更不会让我而成为你的阻力罢了。” “我承认,有些时候做事是欠考虑。但本不一定会发生之事,为何要因为它而杜绝一切希望?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可能性,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相信就一定要走到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卫瑜肃穆道,“你这是觉得我自私不成?那你自己呢,不也是只为自己考虑,何时会略微顾及到依jiejie的感受?又可曾替她着想过?” “卫阿瑜!从小到大,我对哪个女子亲近过?对哪个笑过骂过担心的没完没了过?她受人欺负了我揍回去,她哭了我去哄,她一板脸我就泄气地把姿态放低到了地底下!就算她站到了我的对立面,选择助我最大的对手一臂之力;就算她将来或许会跟着别人一起来逼我,逼我去死!我心里都早已认命了的…就想着,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去死…我就去死好了!”王轶之怒吼道,眼睛通红地盯着卫瑜,两行泪就这么直直地淌了下来,“卫瑜…除了你,我可曾招惹过别的女子?你还想怎样…还想让我怎样?!” 哐当—— 窗外,有绊倒在地的声音,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远了去。 卫瑜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直觉着感到不对。冲到门口去,却一个人也没有瞧见。 “银杏!银杏!” “郡主!有何吩咐?”银杏从院外跑了进来,因王轶之不喜外人进他的宫殿缘故,这些婢女们都是留在殿外侯着的。 “方才可有人来过?” “是东陵姑娘!她听说您进了宫,便过来寻您…” ☆、第八十二章 马车今朝醉 卫瑜想到了萧澹或许对她有心思,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王轶之。听过他的话后真真犹如晴天霹雳,让人思考不得。再加上东陵依依的突然闯入,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轶之了。 “郡主!郡主您跑慢点,等等银杏…” 卫瑜寻着东陵依依跑开的方向追去,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好似眼花一般,何时见过明曜郡主如此慌张。 终于在假山后面找到了咬着手帕压抑哭声的东陵依依。 “依jiejie…” 东陵依依像是受了惊,一颤躲开了卫瑜的触碰,看着她眼神复杂,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阿瑜怎么来了,我正在这里看风景呢…你…” “依jiejie,你都听到了?”卫瑜蹙眉,紧紧拽着她的袖口,好像担心她会突然跑掉,“你知道我的,我…” “阿瑜你别再说了!”东陵依依猛地回过头去,用手帕死死压住自己的眼睛,好久才停止抽噎。 卫瑜没有再说话,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她。 东陵依依平静下来后,挺直了腰板道:“从前虽然知道他心里有人,但我却从来没有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依jiejie你相信我,我并不知情!”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东陵依依转过身来看着卫瑜,叹口气道,“但那又能怎样呢?你知不知情,也不耽误他喜欢着你啊……” 卫瑜眼中也浸了泪,无措地站在那里。 “阿瑜你知道吗?无论他之前如何待我,都没有现在这般的绝望…那种发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那么可笑,现在做着的努力也都是徒劳的绝望…” “你……” 东陵依依挥手阻止了她的话,淡淡道:“阿瑜,我知道这不怪你,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明白了依jiejie,我现在不来打扰你。”卫瑜点了点头,又认真的补充道,“我定亲了…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只有东陵殊,永远也不会改变。有些时候,我不能左右他人的想法,也没有资格替别人做了选择,但请你一定要知道,阿瑜永远不会存有别的想法,阿瑜也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阿瑜…”东陵依依倏然抬眸伸出了手,却见她已转身离去。 卫瑜失神地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就像她所说的一样,王轶之是如何想的,她无法控制,也没有资格命令别人不能怎样。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不禁对东陵依依产生愧疚,一方面觉得自己甚是委屈,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委屈的太过矫情…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喘不过气来。 车轮转动,却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 “回郡主,是遇到了崔四公子。” 崔拓? 卫瑜揉了揉脸,收回心情,掀开了车窗帘。 “巧啊,阿瑜!”崔拓也不骑马,手中提着四坛子酒走了过来。 “崔四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容廷清拙他们与太子崇在全福楼,我去送酒!” 卫瑜一笑:“怎么这种事还要劳动你亲自去,叫个小厮不就好了?” “别着,我可是抢着去的,那种场合烦都烦死了,能逃出来一会儿是一会儿!”崔拓摆摆手,一副很烦的模样,抬头见卫瑜眼眶是红的,眼角似也有泪痕,皱眉道,“你是刚哭过?发生了何事?” 卫瑜往车里缩了缩,咧开嘴笑着道:“没有呀,可能是风大进了沙子…” 崔拓显然不信,不过在大街上也不好追问,只得道:“若有难处,去塘栌找我,哥哥替你出气。” “嗯…” “这坛子是四年的酒头,本想灌一灌晋国那太子爷的,既然碰到了你,便先拿去吧!” “这酒是有用的…我怎么能拿走?你还是…” “拿去拿去!我还不想便宜那人呢!你刚与容廷定亲,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你就莫要再拒绝了!” 见崔拓坚持,卫瑜也不再推脱,伸手抱过酒坛,笑着道谢:“那阿瑜就不客气了。” 崔拓还有事不能耽误,两人也没再说些什么,告别各自离去。 马车再次驶动,卫瑜抱着一坛酒继续坐在榻上发呆。 想着崔拓的明朗神情,只觉得自己若能有他的潇洒就好了。 低头瞅了瞅怀中的酒坛,堵着酒塞还有香气溢出,不禁也跟着生出几分豪迈来。 男儿们常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事明日说,也不知道在她这里行不行的通? 说着试探性地伸手把出酒塞,捧了起来在鼻尖嗅了嗅,用舌头舔舔沾在塞子上的酒汁,砸咂嘴。 味道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带着几分赌气,端起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马车继续嗒嗒地行进着,拐了几条街后又停了下来。 银杏看着从后面打马追来的东陵殊,不由乐开了花,直想忍不住现在就开口叫姑爷。 “郡主,姑…世子爷来了!” 马车内没有反应。 东陵殊一路赶的匆忙。在全福楼出房间交代事情的功夫,正好遇见提酒而来的崔拓。崔拓告知路上遇见了卫瑜,觉得她可能是哭过后,就再也坐不住,直接抛下了太子崇,下楼追了过来。 哪怕是崔拓恶趣味发作了在坑他,也要见她一面才能安心。 “阿瑜?”东陵殊在车窗边轻唤。 里面还是毫无动静。 银杏也心里慌慌的,刚想进去查看,就见准姑爷大步跨了上来,先她一步掀起车帘。 浓厚的酒香再无阻挡的溢了出来,软榻上横卧着的美人衣着还算整齐,头发却已散乱开,铺摊斜坠在榻上。 小脸晕红一片,水眸阖上,樱桃般的朱唇却微微张开,像是在呼吸一样不时蠕动下,看的东陵殊喉哽一紧,直觉地用身子将她遮挡了起来。 “哪里来的酒?”声音低沉蕴藏着怒气。 “是…是崔四公子方才给的…”银杏呆住了道,自家小姐何曾醉过酒?又怎么可能在马车上就自己喝成了这样…… 这副模样回了府,她该怎么交代啊? “该死…”东陵殊低咒一声,自己闪身钻了进去,当下车帘阻挡住外界的视线。 “去塘栌。” 既然是崔拓搞出来的麻烦,自然要借他的地盘解决掉了。 车夫曾载过卫瑢,也是知道路的。与银杏一合计,觉得现在回府对郡主的形象也是不利,便遵从准姑爷的吩咐,驱马向塘栌驶去。 马车内,东陵殊小心翼翼地将卫瑜扶起搂在了怀里,将她的长发捋到后面,在耳边轻唤道:“阿瑜?阿瑜醒一醒…” “嗯…”女子嘤咛了一声,在她怀里扭动了起来,似是感觉这个环抱的姿势不舒服,伸手推开了他,脑袋直接枕在了他的腿根上。 还满足地蹭了蹭。 要命…… 东陵殊倒吸一口冷气,好气地瞪了那不安分的小脑袋一眼,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变化。 而那惹祸之源却毫无自知,依旧睡的香甜。 “小妖精…”东陵殊按住她的发顶,不再叫她乱动。 可能是扯到了她的头发,卫瑜吃痛地哼唧两声。东陵殊急忙松手,却不料是放任了她更加得寸进尺。 只见她在他腿上翻了个个,脸正对着他的胯间,还伸手搂住他精壮的腰部。 “嘶——”东陵殊低抽了口气,眸色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