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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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昭翊耳根发热,心说狐狸精乱勾人!面上却端着冷淡的表情,矜持道:“孤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人就没影了。 穆双涵:“==”跑的比兔子还快你赶什么啊? 穆双涵眨了眨眼,继续练习那坑爹的顶花瓶去了。 院外的大树后,庄若欣躲在那儿,悄悄的又瞥了眼,其实她是想来看穆双涵笑话的,顺便奚落一番,可刚过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依稀是个年轻男子……庄若欣蓦地冷笑一声,嘴角牵出古怪的笑意。 翌日,穆双涵顶着花瓶稳稳的走过了高板,刘嬷嬷向来严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昨日还走不好,可见姑娘是下了功夫。” 穆双涵抿唇也笑了,“多谢刘嬷嬷。” 庄若欣偏了偏头,一副“刘嬷嬷你就别蒙我们了”的表情,嗔道:“表姐走的好,还不是刘嬷嬷教的好。” 刘嬷嬷道:“是涵姑娘自己的努力,可不关奴婢的事。” 庄若欣无辜的说:“昨日我不放心表姐,又回了院子,可没进门就看到有人跟表姐在一块,不是刘嬷嬷那是……对了,现在想想,那背影怎么像是个男……” 庄若欣蓦地睁大眼睛,仿佛失言般的捂住嘴,连忙退下了。 众人神色都变了,刘嬷嬷身旁板着脸的赵嬷嬷上前一步,冷声问:“涵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身为秀女那必须是清清白白的,宫里宫女甚至妃嫔私通侍卫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秀女呢?一经发现,那可是大罪。 穆双涵笑了,也不恼,只是问:“欣表妹一面之词有什么用,证据呢?” “嬷嬷,是我的错,定是我看错了,”庄若欣受惊似的往后躲了躲,“涵表姐,我不是有意……” 刘嬷嬷道:“既然是一场误会……” “哎?”陶韵忽然出声,“嬷嬷,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说是误会了?万一要有个什么……” “污蔑人果然就是一句话的事,”凌蔓蔓不屑的瞥她一眼,冷笑道:“我还说我昨天看到你跟人拉拉扯扯的,要不要也查查你?” “你怎么说话呢?昨天我又没单独留下!” “我就这么说话,你认识我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说着就要吵起来,李嬷嬷止住了她们,冷冰冰的示意身后宫女抓住穆双涵,“在事情查清前,暂时要委屈涵姑娘了。” 穆双涵看了庄若欣一眼,意味深长的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嬷嬷,只听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可不符合大景律例,若是惹出了什么后果……” “拉下去!” 刘嬷嬷皱了皱眉,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庄若欣躲在后面,暗暗冷笑,穆双涵,正愁没法整你,你就自己送上门了,没有证据又如何,照样能整死你!表姐?呸,你和你娘都是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想着,她不着痕迹的跟李嬷嬷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视线。 下了朝,文帝在御书房看奏疏,就听太监通传,说是淑妃来了。 “陛下圣安。”淑妃行了礼,盈盈一笑,得了免礼后就接过侍女手上精致的食盒,递上前,“臣妾没事做就想起在家时常做的点心,特地送来让陛下尝尝。” “你费心了。”文帝点点头,合上奏疏,“你一向守礼,没什么事不会来御书房,说吧,有什么难事吗?” 淑妃深知帝心,也不矫情了,愁眉轻锁,“苍儿还没正妃,臣妾一直难安心,可巧前段时间苍儿跟臣妾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想立为正妃,臣妾也打听了下,那姑娘美貌出众,品性端正,是个好人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哦?”文帝好奇的问:“是哪家姑娘啊?” “大理寺穆少卿之女,穆双涵。” 文帝一听就皱了皱眉,穆柏能力出众,是他着重要提拔的人,假以时日必定位极人臣,辅佐下一代君主,把穆柏的闺女指给骆苍……这可有点难办啊,骆苍那点野心瞒不过文帝,只是到底是他儿子,有点野心很正常,只要清楚自己身份不越矩,文帝就不会管。 但这门亲事可触到文帝底线了。 淑妃忽然低下头拭泪,哽咽道:“苍儿自小就懂事,从来没求过臣妾什么,如今不过是个秀女……”她欲言又止,双眸含泪似带恳求。 半响,文帝皱眉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容朕考虑考虑。” 淑妃料想这事已成了五分,识趣的离开了,却不想出门了,迎面就碰上了骆昭翊。 两人只点头致礼,都没闲心打招呼。 只是淑妃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骆昭翊进了御书房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就有了一丝不安。 “父皇,儿臣有事相求。” 他难得语气这么认真,文帝有些奇怪,不过正想着淑妃方才说的事情,便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儿臣已选好太子妃,求父皇赐婚!”骆昭翊一字一句道。 又是个来求指婚的?文帝一听乐了,“哪家姑娘得你青睐啊?” “穆柏之女,穆双涵!” 文帝:“……”见鬼了这是! ☆、第25章 陷害 “这穆柏的女儿是成香饽饽了,你们一个两个抢着要?”文帝脸上没了笑容,意味不明的望着他。 “还有谁?”骆昭翊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顿时脸色微沉,“淑妃?” 文帝点了点头,“说是老三也看上穆柏女儿了,刚才还在求朕把人指给老三,结果你过来也说看上穆双涵了……小七啊,穆柏那闺女是个天仙?” 骆昭翊敛眸,顿了顿才说:“美则美矣,但儿臣并非看上她貌美。” “那是为什么?”文帝不解了。 “父皇对……母后是为什么,儿臣就是为什么。”骆昭翊如是道。 他提及皇后,文帝沉默了,抬头看向窗外,桃花开得正艳,开过这一季繁华,约莫就要谢了。 “你啊你啊,”良久,文帝才叹了声,摇头笑道:“都做了太子,脾气还是不知道收敛收敛,难怪御史们总要弹劾你……这样吧,等过段时日,朕让你母后召秀女们去御花园赏花,届时朕也看看那穆家姑娘究竟怎么个好法。” 文帝松了口,却还没应下,太子妃这个位置关乎重大,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中宫之主,文帝自然要好好思量与考察,不能任由骆昭翊几句话就轻易定下。 骆昭翊不置可否,无所谓的笑了笑,看就看吧,反正无论如何,他要定了穆双涵! 司乐坊。 孙采芳环顾四周,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她吓了一跳,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孙jiejie,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庄若欣笑盈盈的转出来,眼神古怪的瞧着她。 “没,没要去哪儿,我就是随便逛逛。”孙采芳低着头说。 庄若欣嘲讽道:“jiejie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私会情郎呢!” 孙采芳蓦地抬头,面如白纸,“你……” 庄若欣笑了笑,摊了摊手,无辜道:“jiejie是被逼进宫的,若欣知道,jiejie连日偷偷去见的是谁,若欣也知道,只是……既然进了宫,jiejie还不能看清现实吗?” 孙采芳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扶着旁边的大树,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我还知道jiejie急着想撇清这段要人命的关系,若欣是来帮你的,”庄若欣凑近她耳边,笑得甜美可人,慢慢道:“他那么爱孙jiejie,必然不会防备孙jiejie……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我,我才没你那么恶毒!”孙采芳一把推开她,手捂着胸口。 “恶毒?”庄若欣稍稍抬高声音,“好啊,你心地善良,那你就等着跟你情郎去做一对鬼鸳鸯吧!他死还是你们一起死,我相信孙jiejie不笨吧?” 孙采芳咬着唇,恨恨道:“你何必定要来管我的事?” “我若是孙jiejie,就不会犹豫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现成的替罪羔羊,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难了!” 孙采芳一听顿时恍然,指着她颤声道:“你是要害穆双涵……”说着,她就冷笑,讽刺道:“穆双涵有你这样的表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庄若欣也撂了脸色,“我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说这些,你想好了没有? “……好,我跟你合作!” 庄若欣挑眉,眼神森然,孙采芳,自己蠢笨如牛还敢骂我?陷害穆双涵的是你,等除了穆双涵,下一个就是你,而我,最后会是为表姐洗刷冤屈的好meimei! 门开了,阳光照进昏暗的屋子里,刺得穆双涵眼睛生疼,她抬手挡了挡,忍不住冒出眼泪,看着就像在哭一样。 “涵姑娘……”刘嬷嬷不忍的叫了一声。 穆双涵嗓子微哑,“嬷嬷,关了我一天一夜,事情可查清了?” “自然查清了!”李嬷嬷冷冰冰的道:“新进来的侍卫里,被发现有一个人自尽于屋里,手上还攥着秀女佩戴的头饰……”说着,李嬷嬷张开手,手上是一个红宝石的发钗,“涵姑娘,搜遍你屋子也没找着这红宝石发钗,却在死去的侍卫手里发现了,你与侍卫私通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解释?” 穆双涵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道:“第一,嬷嬷,我是秀女,容貌家世也不差,有大好的前途,何必想不开去和侍卫私通?第二,这红宝石的发钗,众位秀女都有一模一样的,如何能作为证据?第三,与我同住的还有三位秀女,她们要拿走发钗私藏起来轻而易举,找不到又能怎么样?” 刘嬷嬷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 “这分明是狡辩!”李嬷嬷命人抓住她,“现在老奴就要带你去见皇后娘娘,上禀你的罪行,请皇后娘娘发落!” “这事还疑点重重,怎么就能抓人去凤仪宫?扰了皇后娘娘的清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刘嬷嬷连忙制止,她心里清楚,皇后娘娘性情冷漠,遇上这些事最多一句打发了,届时皇后娘娘亲自定了涵姑娘的罪,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李嬷嬷大义凛然道:“老奴受陛下娘娘信任,绝不敢姑息养jian,若是娘娘怪罪下来,老奴一人承担!带走!” 穆双涵垂眸,并不反抗,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刘嬷嬷的手,微笑道:“多谢刘嬷嬷一直为我说话,此番若能脱险,双涵必不忘这番情谊。” 等她们走后,刘嬷嬷摊开掌心,若有所思。 凤仪宫是皇后所居之处,风景十分优美,可一路走来,宫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平白多了些阴森森冷凄凄的味道。 “司仪坊掌事嬷嬷李年求见皇后娘娘!” 过了一会儿,女官冯茹走了出来,问:“何事?” 这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李嬷嬷不敢不敬,指了指穆双涵道:“秀女穆双涵与侍卫私通,犯下大罪,老奴特来请皇后娘娘发落!” “冤枉!”穆双涵同时叫道,“是有人陷害于我!” 冯茹看了看穆双涵,微微挑眉,“进来吧。” 进了凤仪宫大殿,只见一个宫装华服的女子端坐上首,容颜似雪,绝色无匹,眉宇间却似凝了终年不化的冰霜,双眸幽幽的看人时,仿佛能看穿人心,美到了极致,也冷到了极致。 李嬷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将事情说了一遍,然而从头到尾,皇后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就是骆昭翊的母亲,母仪天下的皇后?不知为何,穆双涵脑中忽然跳出当日悬崖下骆昭翊给她讲的那个故事,心底冷不禁的发寒。 “你们都退下,你……”皇后终于出声了,却是看着穆双涵,轻声道:“你留下。” 冯茹略有惊异,却还是领着其他人退下了,李嬷嬷有些不甘,却也不敢抗命。 皇后没有叫穆双涵起来,自己走了下来,衣摆曳地,走到穆双涵跟前,伸手从她的衣领中翻出一块挂在脖子上的许愿石——那是骆昭翊给她的,或者说是还给她的,穆双涵怕丢了,就挂在了脖子上,许愿石轻小又别致,民间的小孩子总喜欢这样挂着。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皇后问。 穆双涵抿唇,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这……原本是在太子殿下那里的。”说着,她身体晃了晃,被关了一天一夜,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此刻头真是晕的厉害,忍不住抚了抚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