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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重症病人看着自己的病情恶化却无能为力那样,如果变成那种情况的话对椎名川来说比死还难受。 所以像是现在这样,在战斗中因为负伤死去,这样一定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椎名川对于太宰治说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行动。 “为什么?” 太宰治这样问着,和椎名川问了一样的话。 椎名川知道对方不仅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拒绝治疗,更是在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问什么不告诉他。 真是的,告诉你还得了?椎名川在心中无奈地想着,告诉太宰治的话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岂不是又要被动摇了?椎名川知道太宰治的意思,但是这里就让他装作不知道吧。 【没用了,已经没救了。】 “才没有那回事,因为椎名的体质不能和常人想比不是吗?” 【太宰。】 “所以我们去医院吧!好吗?现在就去!” 【太宰。】 “我记得最近的医院离这里有……” “太……宰……” 敲打出的摩斯电码两次都被忽视了的椎名川在尝试后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看来声带还没有坏的那么彻底,只不过是发声困难,并且伴随着发声喉咙就像是被人用细密的钢针扎了一样。 “听……我……说……拜托!” 椎名川拉着太宰治的领带将对面的人往自己这边拉,他没多少力气了,如果不是太宰治顺着他的力道靠过来的话他根本拉不动。 而太宰治这时候也切实地感受到了椎名川现在有多么虚弱,椎名川力气很大的这一点太宰治是知道的,然而现在椎名川的手一直在抖,拉着他的领带的力度也几乎察觉不到。 糟透了。 从椎名川从病房离开之后太宰治就觉得糟透了,他早就知道椎名川身体有些问题了,将他恶作剧用的咸味蛋糕吃下去还皱着眉头说太甜了,左边的眼睛也出了问题,从生活上极为细节的地方可以看出来。 太宰治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应对好这一切,但是事实证明,他不能。 太宰治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椎名川左边空洞的眼眶,那里的眼珠已经不见了,那被太宰治不止一次夸赞过美丽的眼珠。 所以,你为什么在现在还要用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的目光看着我? 【听我说。】 不要。 【我在信里写了些话,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 当然,我当然看见了,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是生怕谁看不见啊。 【但是果然还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那样的话就别做这种事啊! 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你总是这样!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黑也好白也罢,我希望太宰能选择自己想去的那一边。】 笨蛋。 【没事的,太宰的话一定能做到,而且你的身边还有别人在。】 大笨蛋。 【我很开心。】 别说了。 【谢谢你。】 别再说了! 椎名川轻轻地拉开缠绕在太宰治脸上的绷带,露出了太宰治长年掩盖在绷带下的右半边脸。 他和太宰治额头相抵,然后慢慢地蹭了蹭。 【最喜欢你了。】 【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椎名……” 太宰治整个人的声线都在颤抖着。 “你觉得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想做的事?能够顺利进行吗?” 【当然能啊。】 “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啊?” 太宰治也不管地面上的血迹和尘土了,他跪着,叫椎名川的脑袋枕在他的膝上。 【我就是知道啊,我们都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了。】 “其实啊,椎名我想说一件事,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你。” 【嗯,我在听。】 椎名川感觉自己的眼皮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沉重过,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困过。 “其实我喜……” “……” “椎名?” ………… 椎名川睁开了眼睛。 “呦,你醒了,手术很成功。” “……什么?” 椎名川此时还有些发懵,不管是对于现在这个地点还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记得他上一秒还在和纪德对决的那座林间小屋中,怎么一转眼就到了……电影的放映厅? 而他正坐在电影厅的椅子上,就像是来看电影的顾客一样,而他旁边坐着拥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那个人看了他一眼,将手边的爆米花挪到他们两个中间。 “诺,爆米花,刚才是骗你的,什么手术都没有。” 爆米花散发出奶油的香气,电影的放映厅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观众了,投射的影屏上正播放着他刚才经历过的东西。 诡异,这一幕除了诡异之外椎名川不知道还能怎样形容。 “出去一趟给自己找了个小男朋友,真有你的。” 除了诡异感之外椎名川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生不出一丝敌意,相反还有一种亲切感和想要落泪的冲动。 “你是谁?” 那个女人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