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噜噜族与精灵族的交易非常顺利，事实上，精灵族并没有付给哥布林们多少报酬，反而收走了不少车队携带的珍贵矿石。只是在回归的时候，精灵们带上了二十余名噜噜族的少年，这是浮游都市答应给噜噜族的正式定居名额。 望着远去的噜噜族车队，小哥布林迪迪的眼睛隐隐泛起一层波光，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犀兽的毛皮。 犀兽是一种类似于地球水牛和犀牛混合的生物品种，心情温和，忍耐力强，是精灵们用于运输物质的好帮手。囚徒们不会骑马，也只能坐在背部捆绑着宽大座鞍的犀兽身上。 “尊敬的使徒，听说您已经得到了灵魂印记，能让我看一眼吗？”玛法·莫利亚不动声色地靠近驮着秦伦的犀兽，一个悦耳的声音在青年脑海中响起。 第十四章 使徒乐园 秦伦淡淡地看了一眼精灵，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露出了那个双目闪动着猩红幽火的小骷髅头图案。 “请原谅玛法的冒犯，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正式使徒的灵魂印记，谢谢您满足我的好奇心！”玛法脸上的微笑越发和善，在马上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秦伦露齿一笑，葛德与精灵交涉的时候，玛法就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显然这时候是来求证的。所谓的好奇心不过是精灵的托词，一个被浮游都市打发过来，接收预备使徒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见过灵魂印记。 当玛法鞠躬的时候，秦伦的视线越过玛法的肩膀，落在他身后背着的一张翡翠弩弓上。这张弩弓精细小巧，整体呈现翠绿色，如同一只张着翅膀的翠鸟。 对比起马队中其他精灵身后高大结实的大弓，这张弩不仅显得有些另类，而且弩臂很短，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威力。 玛法·莫利亚很快就感受到了秦伦的视线，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右手一伸，将翡翠弩弓取了下来，递给秦伦。 “这是我们莫利亚家族的传家之宝，如果您喜欢弩弓的话，回到月光之森以后，我派人给您送一把过来，算是当做刚才的赔罪！” 这把精致的小弩表面流动着璀璨的绿芒，如同拥有自己的灵魂，秦伦只是把玩了一下，便重新递还给玛法，笑着说道：“不必了，我不会用弩，只是纯粹的欣赏！” 简短的路途很快到头，精灵骑队护卫着十二名预备使徒来到了月光之森底部。近距离观望这座浮游都市，众人才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别说上面那片如同苍穹般笼罩而下的透明护罩，就连中部紧箍着底座的钢铁护栏，也几乎堪比古代雄城的高大城墙。都市底部却不是众人起先认为的钢铁造物，而是一层层粗壮如柱的植物根系互相缠绕着，凝结成了一块绿色的底座。 当众人到达以后，底座上的植物根底缓慢地蠕动着，向下编织出一道宽阔的绿色廊道，足够四马并行，连秦伦等人骑乘的犀兽都可以并排进入，可谓是神奇至极。 等囚徒们走出廊道之后，发现前方正对着一条碎石小径。碎石小径绵延穿进一片生机盎然的大森林，在两旁高大的树冠中，一些面容稚嫩的小精灵正探出小脑袋，瞪圆了可爱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们这群新到的异时空来客。 森林之中，鸟语花香，各种珍禽异兽不时窜过队伍的前方。这些小东西似乎根本就不害怕陌生的客人。经常毫无警觉地停下脚步，歪着脑袋观察队伍中的人类，让囚徒们有一种变成动物园展览品的怪异感觉。 这些珍兽中一头浑身雪白，身上带有粉红梅花斑的未知雄鹿，甚至雄赳赳气昂昂地拦住了精灵马队。经过精灵卫兵的驱赶，它才不情不愿地迈着傲慢的步伐，消失在森林深处。 随着队伍深入森林，秦伦等人还看到了建造在树冠之中的精灵树屋。这些树屋造型朴素，尽量不去破坏树体的原本结构，呈现出一种自然之美。 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当队伍前方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时，大家这才发觉他们已经穿过了森林，出现在那片天蓝色湖泊的边缘。 玛法·莫利亚一直在队伍中观察着众囚徒的神情，月光之森每次迎接预备使徒的时候，都会带这些人走一遍森林驻地，这里面蕴含着深刻的用意。 当这些异时空来客首次见到这种美丽而又平和的环境时，很多人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内心的情绪。 精灵族便可以借此评估哪些预备使徒喜欢这种生活环境，哪些使徒对森林中的珍禽异兽有所垂涎。从而制定出相对应的政策，增强预备使徒对于月光之森的认同感。 “我们不住在森林里吗？”秦伦有些遗憾地问道。 他一生之中，自懂事起就从未接触过大自然，八岁进了儿童福利院，只能仰望着小院子上方，那片狭小天空中飞过的鸟雀。十二岁进入精神病院，之后很快就转进了少管所和重刑监狱，从此只能面对着苍白空乏的牢房四壁。 听到秦伦的问话，玛法的笑容越发愉悦，详细地解释道：“我们精灵喜爱贴近大自然，生活简朴，饮食简单。而大多数使徒由于常年处于生死边缘，所以更喜欢享受生活。为此，月光之森特地在月光湖的湖底，建造起了一座特别的使徒乐园，作为贵宾们的居住区。” 随着两人的轻声攀谈，秦伦很快就看到了湖滨右侧，一条宽约十米、高约五米，向着湖底绵延的半圆形琉璃甬道。透过甬道的琉璃壁，众人甚至能够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水鱼，以及其他五光十色的水底植物。 尽管甬道颇长，不过能欣赏到如此奇妙的湖底世界，就连平时最为乖张的囚徒，都没有露出不耐之色。晃眼之间，两公里长的甬道便已经来到了尽头，一座类似于中世纪的小镇出现在囚徒们面前。 小镇上方便是一层厚厚琉璃罩托住的月光湖，阳光透过纯净透澈的湖水，折射进小镇，在地面上留下了蜿蜒流动的条状光斑，整个环境显得清静幽远。 “这就是使徒乐园？” 小镇的房屋大多比较低矮，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秦伦伸手摸上旁边一座木屋墙壁，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入手心。这些木材十分坚硬，表面有着古朴的纹理，看上去整个小镇古色古香，充满了宁静安详的高雅格调。 “是不是与您那个世界所谓的乐园有所不同！”玛法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您很快就会了解到所谓乐园的含义！不过，现在先请随我来，等所有贵客都安顿好以后，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做向导，在小镇当中逛逛。” “请叫我秦伦吧！”秦伦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如您所愿，您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玛法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喜色，优雅地笑道。 对于月光之森来说，秦伦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非常符合要求。性情淡泊，爱好自然，仪态儒雅，更是十二名穿越者当中，唯一得到了灵魂印记的正式使徒。 玛法·莫利亚有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眼前这个总是面带微笑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异时空人类，而应该是精灵族的一员。 随着众人来到小镇的外围，精灵卫兵开始拆散队伍，十二名预备使徒被分别带往各自的住所，秦伦则由玛法亲自负责引导。当然，精灵们依然友好地询问了各个使徒的意见，让愿意同处一室的预备使徒使用同一所木屋。 小镇外围的这些木屋前面，都有精灵卫兵在来回巡视。玛法对此的解释是，小镇当中还有一些资深的正式使徒，使徒们大多禀性各异，我行我素。设立一些警卫点，有利于让刚来的预备使徒与资深使徒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摩擦。 “秦伦，你身后的这几位贵客，需要怎么安排呢？”玛法已经看出林峰、小莲和小哥布林迪迪三人，都是以秦伦为首，这时候便开口询问到。 “除了这个小家伙之外，其他两位就随他们自己喜欢吧！”秦伦扫了一眼三人，马上笑着回答到。 林峰闻言，如蒙大赦，立刻随着身边的一个精灵卫兵远离而去。世家大少担心受怕到现在，终于有一种龙归大海，随心所欲的畅快。至于小莲在迟疑了一会之后，还是选择了继续跟着秦伦，被精灵卫兵安排到了靠近秦伦住所的一座小木屋。 秦伦本人的木屋是一座两层的典雅小木楼，底层是客厅，摆设着木制座椅和盥洗用具，正对着门口的墙壁内嵌有一个小小的壁炉。 第二层是卧室，摆设更为简朴，床头的小窗束着精美的碎花窗帘。床单和被褥摸上去，手感有些怪异，非丝非麻，是一种秦伦没有见过的植物纤维织就而成。 卧室顶上还有一个尖顶的小阁楼，原本是用于堆放杂物，现在估计就要清理出来，给小哥布林迪迪作为容身之所了。 秦伦只在房间内休息了片刻，便听到了玛法在楼下的招呼声。精灵是来履行承诺，带秦伦去小镇各处逛逛的。 小哥布林迪迪体质较弱，一路奔波下来，已经疲惫不堪，只好委屈地留在木屋休息。秦伦单独随着玛法，进入了这个极有特色的使徒乐园。 随着两人深入小镇内部，秦伦发现小镇中的木屋，也慢慢地从简单的住宅小楼，变成了占地面积巨大的城堡式建筑。当然，由于头顶月光湖的限制，这些城堡都比较低矮，最高的也不过只有三四层。 “这个小镇叫做月光镇，外围基本上都是使徒的居住区，中层则是娱乐区，分布着酒吧、交易所、拍卖所，以及其他一些娱乐设施。”玛法微笑着向秦伦介绍到。 “实际上，整个月光之森最为重要的核心区域，就在月光镇的内层。月光之森虽然只是我们精灵族的一座小型浮游都市，但是外人并不知道，它是精灵族最为重要的两座学院都市之一。精灵族最伟大的使徒学院——伊芙利特·波光学院就在月光镇！” 第十五章 闲暇 随着天色的昏暗，月光镇中亮起了点点淡黄的灯火，将全镇照映得一片朦朦胧胧，如梦如幻。精灵族不喜欢使用能量科技，这些灯火实际上是一种被椰香植物吸引过来的夜光虫。 精灵们将这种植物种植在道路两旁，并且当做花卉盆景摆设在各个木楼中，以此吸引夜光虫前来作为特殊的灯火。如果到了休息的时候，可以将盆景移到窗外，室内便马上会昏暗一片。 秦伦静静地躺在木床上，思考着傍晚时分，玛法给他透露出的信息。 在前往参观月光镇内层建筑——伊芙利特·波光学院的一路上，秦伦见到了不少步伐沉稳、目光犀利，身背各种武器的其他种族。原本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使徒，然而，玛法却告诉他，这些人只是某些资深使徒的随从，就跟小哥布林迪迪的身份一样。 资深使徒一般不会出现在学院附近，他们中时间宽裕的人，要吗待在月光镇中层的某些娱乐场所，要吗待在自己房内休息。 由于使徒进出异界的地点，基本会在同一个位置。而刚执行完任务的使徒，一般都会受到不小的伤势。为了防止被其他使徒偷袭，他们在临近进入异界的时候，会选择出城，找一个僻静荒芜的地方进入异界。 除了同一个团队的成员，使徒们是孤独的。即便是他们认同感很高的浮游都市，也只是被当成暂时歇脚的旅店。 玛法口中的伊芙利特·波光学院，不仅是精灵族最伟大的使徒学院之一，而且在整个破碎星空都赫赫有名。当然，这只是针对破碎星空的土著种族，而不是针对使徒！ 原因很简单，也很怪异！学院当中传授的知识仅仅是预备使徒的层次，对于降低预备使徒前几次异界任务的伤亡很有好处，而对于正式使徒半点用处都没有。 破碎星空当中，有很多智慧种族都见识过使徒们毁天灭地的无穷力量，但是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和想象一个人形生物，如何能在短短几十年，甚至几年当中就达到了神魔级的武力层次。 与此相对应的是，在以往漫漫的历史长河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使徒向破碎星空的土著居民，传授过自身的武技和能力，最多只是口头指点一下对方自身的武技。 至于使徒们在异界当中的经历，更是忌讳极深。除了使徒们自己，就算被他们当成第二故乡的浮游都市都无法过问。否则，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使徒更换浮游都市驻地，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 伊芙利特·波光学院当中传授的知识，很多都是以前的精灵大贤者，从使徒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和装备物品上获得的猜测。这还是依赖于精灵们堪比上位种族的悠长寿命，否则都无法积累传承下来。 这些猜测涉及到的方面很多，有关异界的情报，有关使徒武技的情报，有关异界任务的情报等等。不过，由于从未得到使徒的证实，所以这些猜测都是似是而非。对于预备使徒即将经历的头几次异界任务有提示作用，而对于资深使徒的帮助就寥寥无几了。 …… 身下出现了一片深邃的黑暗，秦伦只感觉浑身无力，慢慢向下沉去。正在此时，一个面容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他身体上方，朝他伸出手臂。 “哥哥～～” “砰砰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鼓声，黑暗和身影瞬间消失。 “啊～～”秦伦大叫着醒来，胸膛急促地起伏着，他从床上挺起身，伸手捂住脸庞，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冷汗。 “又梦到了……乔伊，你看清她了吗？”秦伦咕哝着爬起身，拉开床头的窗帘，明媚的阳光让他不仅眯起眼睛，窗外传来的鸟语花香，慢慢驱散了覆盖在心头的阴霾。 “砰砰砰！”梦中的鼓声再次清晰地传来，秦伦微微皱眉，这才发现应该是楼下的敲门声。 “主人，我去开门！”敲门声显然同样惊醒了在阁楼休息的小哥布林迪迪。经过一整天的调整，小东西已经适应了从噜噜族少年到使徒仆从的身份变化。 “是你们？”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秦伦下楼发现过来拜访的是林峰和小莲两人。 “是啊！哈～～～”小莲很没淑女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依然有些睡眼朦胧，大眼睛带着一轮淡淡的黑眼圈，她是被林峰强行拖过来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小护士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让她这个神经粗大的小迷糊，罕见地失眠了。 “这个……秦伦老大，我和小莲想去小镇的交易所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来！”看到秦伦询问的眼神，林峰赶紧赔着笑说道。 林峰在噜噜族营地的时候，要了一把魔弹枪和砍刀，老哥布林还附赠了一块灵魂力场表。然而，等他到了月光之森后，却发现除了那把砍刀之外，其他的东西完全没用。 魔弹枪被精灵收走了，只有出了都市才会还给他，至于灵魂立场表更是彻底没用。月光之森给了每位预备使徒一个纽扣大小的灵魂力场器，不仅体积小，而且作用范围更大，语调更加清晰，还不是那种冰冷的机械声音。 当然，感觉被老家伙坑了一把的预备使徒还有不少。不过，他们也无法奈何，毕竟当时还有噜噜族的矿石和特产品可以选。少数几个选了矿石和特产品的囚徒，就在交易所当中卖出了高价。 “牧羊人”希尔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他选择的矿石被一位正式使徒看中，得到了几粒使徒中间的通用货币——魂力晶石。 幸运的是，浮游都市虽然收走了他们的武器和机车，但是却补偿给了他们一些破碎星空的货币，让大家可以在交易所当中选择一些其他用具。 林峰之所以在去交易所之前，要来找秦伦，是这个世家大少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他昨天可看到了精灵卫队的头头，那个玛法·莫利亚对秦伦的态度，明显要比其他囚徒更好。玛法的态度就是浮游都市的态度，带上秦伦也是希望能在交易所里得到一些便利。 秦伦淡笑着看了一眼小莲，这小妞显然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挡箭牌。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玛法昨天已经告诉过他，交易所当中会有一些真正的灵性武器，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这些武器基本上都是最为低等的，好像匕首啊，小刀啊，指虎啊等等，除了能够被使徒带进异界，其他方面跟普通用具差不多，没有特别大的威力。 这些东西一般只有预备使徒会买，也是唯一可以使用破碎币（破碎星空当中的通用货币）购买的使徒武器。正式使徒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买这些武器，他们还不如直接在异界抢夺一把火器。 月光镇的使徒交易所是一座双层的四方城堡，进门以后是一排类似于银行柜台的交易窗口，每个窗口都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精灵美女。 林峰自动去柜台要了一份交易所的待售物品目录，与小莲翻看起来。秦伦则带着迪迪无聊地打量起周边环境，小东西的眼睛滴溜溜直转，他昨天休息足够了，现在对月光镇当中的一切都感到了无比的新奇。 交易柜台的前方摆放着三排木桩打造的精致坐凳，形状新颖，独具匠心，与月光之森中的其他精灵用具一样，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 “咦！这个东西……”小莲忽然眼睛一亮，脸上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 秦伦转头看去，只见待售物品目录上，显示着一枚青黄色的鸟蛋，下面注明是“飞驮蛋”。 目录上解释到，这种飞驮是一种双足的陆地禽类，翅膀已经退化，两只强健有力鸟足健步如飞，可以在很多地形中奔跑，看形象有点像地球骆驼和鸵鸟的混合体。飞驮唯一的缺点是体型太小，只能骑乘一人。 秦伦心中一动，笑着问道：“难道你从噜噜族得到的补偿就是飞驮蛋？” “是啊，我有两枚！”小莲翘了翘鼻子，得意地说道，“我要把它们养大，签订成契约生物，这样就能带进异界了！” 秦伦瞄了一眼飞驮蛋下方的价格，顿时就是一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劝你把飞驮蛋卖给交易所，他们可是出了五粒魂力晶石，这个才是现在真正对你有用的东西。” “是吗？”小莲苦恼地皱了皱脸，有点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