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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答案的几人表情更奇怪了。 风轻耐不住性子, 轻咳一声对着满脸问号的唐义道:“房门打不开了。” 唐义下意识以为是模型的门坏了, 但看这听风阁五人的神色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一切正常,是我想起叶祖成卧房常年用冰, 随手拿了块冰放进去,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这模型的门就打不开了。” 傅长乐对此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心里头怀疑是不是唐门在做这模型的时候暗藏了什么机关, 这才匆匆将唐义找来。 而听完这一切的唐义满脸写着“你少蒙我”:“一块冰而已, 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 就听背后传来奇怪的声音, 一转头就见道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封悠之一脸恍惚,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批维”,什么“啊提”。 因为身上肩负着研究水珍珠救人命的重任, 封悠之最近正埋头闭关,等闲谁也不敢轻易打扰。 因此这会儿冷不丁的见他突然出现在唐义身后, 众人皆是一愣,唯有十三目光一闪,面露喜色:“是不是研究有进展了?水珍珠可以入药了?” 封悠之摆了摆手, 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那公式到底是什么来着,明明高中背过一万次,怎么就记不起来,啊啊啊啊就在喉咙口了背不出来背不出来……” 傅长乐这些年见惯了他神神叨叨的模样,见状也不觉得奇怪,重新转过头伸手去拉模型上的房门:“我猜会不会是因为……” “啊,我记起来了!”封悠之突然猛的一拍手,“是PV=nRT !” 他这一出声成功地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是谁也没听懂他嘴里的这一连串秃噜话,几人脑袋上整整齐齐打出一排问号。 而终于将不知几十年前学过的知识从脑海深处扒拉出来的封悠之只觉得一阵爽快,顶着一排疑惑的目光言之凿凿:“就是这一块冰,将门从里面封住了!” 叶祖成的卧室气密性良好,所有缝隙都被牢牢封死,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房内温度下降,根据公式,房内气压也会因此减小。 卧室房门是外开向,在屋内气压低于屋外的情况下,屋内外产生的压强差便会从外抵住房门,这就是为什么门内未上木栓却怎么都打不开的原因。 依靠高中时期储存在脑海深处的物理知识,封悠之一瞬间想通了这个密室的关键之处。 只是问题又来了,他该如何向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几人解释这个什么是压强差,什么又是理想气体状态方程呢? 封悠之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胡子,决定先对着接受能力最好、已经熟练掌握杠杆原理、又识情识趣的傅长乐解释一番。 “你的意思是在密闭的房间里,因为内冷外热,所以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外向里压迫,致使房门无法打开?” 傅长乐说这话时眉头紧锁。 虽说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封悠之脑袋里藏着许许多多奇奇怪怪远超常人的理论,这些理论听起来天马行空不可理喻,可很多时候,事实都证明了这些奇怪的理论确实是可行的。 就像在暗室里那扇用细棍撬起的沉重石门。 可这一次,这所谓的由冷热不一导致的看不见的力量,未免也太神乎了些。 封悠之也知道对于一群连压强都不知为何物的古人来说,理解起这个原理确实过于勉强,他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艰难地继续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是空气,我们虽然看不见空气,但空气确实可以产生力量,就像风一样……” 他这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众人眼中的迷茫更甚,就连被他用期待眼神盯着的傅长乐也不懂为什么好端端又扯到了风。 眼见封悠之快要抓狂,勉强消化了一番知识点的傅长乐终于出声道:“虽然还不是很懂,但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这间密闭的房间房门是向内开的,又外冷内热,那么你所谓的这股看不见的力量是不是应该从里向外压迫,同样会使房门无法打开?” 不说听得晕晕乎乎的唐义、影九等人,就连封悠之本人都因她这番举一反三的推测愣了一瞬,然后狠狠点头,大声肯定道:“完全正确!” “那就好办了,我们暂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确认结论正确就行了。”傅长乐心里其实依旧觉得有些神乎,为了谨慎起见,她转头对着唐义道,“唐少门主,能否帮忙再做两个模型,一门内开,一门外开。” 因为屋内所有陈设都不需要,制作这一次的两个模型比上一回又迅速不少。 外开门放冰,内开门放了一个唐义刚刚鼓捣出来缩小版炭盆。 剩下的,就是等待验证了。 趁着这个空隙,一直默默听着没敢发言的风轻终于找着机会,凑到封悠之身边悄咪咪道:“如果是因为冷热,那我们平日里冬用炭盆夏用冰,为何从未察觉到有封大夫你说的这股看不见的力量压迫房门?” “因为缝隙。”封悠之伸手指了指模型上被完全焊死的窗户和包着软皮的门槛,“我们平常的房间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缝隙,而叶祖成的卧室不同,这个卧室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空气冷热才会产生压,不是,产生这股看不见的力量。” 风轻似懂非懂地点头,倒是傅长乐琢磨了一阵,又觉得不对:“窗户是三个月前焊死的,门槛的软皮也是前阵子包的,而山庄的下人又说叶祖成房内常年用冰,如果是这样,在门槛包铁皮的头一天,叶祖成就应该发现自己的房门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