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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晟皱眉,“催债的话就有点麻烦,不好立刻报警,先等等看。” 谢澜抬头瞅了一眼,这一整个单元的灯都黑着,四楼楼梯间的声控灯时不时熄灭又亮起,估计就是那两个堵门的在。 戴佑说,“陈舸聪明,估计在装死,只要他不出来?,这帮人也?不可能?一直堵在这。” 窦晟嗯了声,“在这等一会吧,争取把那两个也?等走,然后各回各家。” 众人都同?意,谢澜抬头看看清一色黑着的窗户,轻轻叹气。 路灯在这栋楼的另一端,这边转弯处很黑,只要想藏就不会被发现。几个人分散开或站或蹲,窦晟双手?揣兜倚着墙。右脚向后轻轻蹭着墙面,像在出神。 平时他走哪都刷B站,但这会陷入漫无边际的等待,却只是发呆。 谢澜在一旁看着他,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隐匿在幽暗中,显得有些寂寥。 他忽然又想起在家里窦晟随口说的那句话——这个阶段陈舸注定要自己熬,别人无法开口。 “诶。”谢澜还没?想清楚,就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窦晟抬眸看过来?,那对黑眸依旧很平和?,看着他时甚至惯性地涌出半分温和?的笑意,把刚才那种孤寂感冲淡了些许。 “怎么了?” 谢澜到嘴边的话却忽然顿了下,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问?什么呢,你?是不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你?初中时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跟我讲讲? 他和?窦晟的关?系其实很古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想不到任何立场可以去理直气壮地过问?。 窦晟往他脚下看了看,“脸色那么差,这里有虫么?你?站我这边,有虫我直接踩死。” 他说着伸手?拉着谢澜胳膊,把谢澜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五指按着皮肤的感觉很清晰,直到他撒手?过了一会,谢澜才轻轻抻了抻袖子。 “cao。”前边车子明突然小跑几步回来?,嘘了声,“闹了半天那伙人是吃饭去了!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吵吵闹闹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划破寂静的夜晚。 五个人,都算得上是大块头,有人手?里还拿着酒瓶,走路晃晃悠悠。 他们走到陈舸家单元门口,一个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兔崽子就在家,今晚必须把门给我砸开!” 另外?几人应了几声,人多势众的脚步声浩浩荡荡地往楼上去了。每一层的走廊窗户都开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被风带出来?,真切地落入耳朵。很快,咚咚咚的砸门声和?叫骂从楼上传来?,在整个小区里回荡。 谢澜仰头看着,这一溜声控灯都亮了,有几家陆续开了灯。 “不太妙,他们喝多了。”窦晟掏出手?机,“我报警,车子明给陈舸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别出来?。” 车子明手?都哆嗦,拨过去没?一会又把手?机放下,“关?机了……”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窦晟背过身跟接线员低声说话。 他没?提催债,就只说八九个大汉堵着门,家里只有同?学和?mama,有点害怕。 电话刚刚挂断,楼上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响,像是钢管砸在门上把门砸爆了,震得楼下的人耳膜都难受。 而后一个邻居终于开门出来?,是五楼的一个男人,站在五楼四楼中间的窗口吼道:“砸砸砸,砸你?妈!还让不让人睡觉?再不走老子报警了!吴冬燕,你?能?不能?出来?管管?全楼的人都陪你?家睡不好!” 窦晟立刻转身往楼上走,“坏了,陈舸要沉不住气。” 六个人都有相同?的预感,推搡着往楼上跑。窦晟就在谢澜前边,长腿一迈就是三四个台阶,没?一会就蹭蹭蹭窜到了陈舸他们家下边那一层。 六个人急刹车,几乎就在同?时,那道被砸出一个坑的防盗门还是开了。 陈舸从里面出来?,冷声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现在不滚就等警察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领头的人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他从里面扯了出来?,陈舸瘦削的身板被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比,连平时的劲瘦感也?无,只剩下单薄。他抬腿一脚往那男人肚子上扫,但脚被另一个捉住,那人将他的腿一拧,手?肘在膝窝上猛地一砸,就将陈舸抡麻袋那样抡了出去。 陈舸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仰着往下墩了好几个台阶,这才看到窦晟他们几个。 于扉撕掉外?套往地上一摔,“妈的欺人太甚是吧?” 他冲上去一脚把那男的踢得往后趔趄了两步,吼道:“豆子赶紧!” 走廊彻底炸锅了,催债的骂着小兔崽子,往下涌来?打人,于扉在前边抵挡,窦晟一手?抓着谢澜一手?抓着陈舸,在人堆中硬着头皮撞出一条通道,总算是把住了陈舸家门口那片地,一把撑住了正要关?上的门。 “进!”窦晟吼道:“鲱鱼!别打了!” 于扉没?恋战,在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间也?讨不到便宜,他回身一通连环腿把那几个撕着他胳膊不放的人都踹开,进门随手?抄起拖布杆朝扒着门框的不知谁的手?抽去,门外?人堆里一声惨叫,那只手?刚缩回去,鲱鱼嗵地一声砸上了门。 门落锁的瞬间,外?头人立刻又疯狂地踹起了门,声音大到人头痛。谢澜感觉胳膊腿都疼,被窦晟拉进来?一路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多少脚,窦晟估计比他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