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她这么一说,刘权也眯了眯眼睛,缓步走至柱子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柱子并不光滑,上面的朱漆早已经斑驳脱落,留下的印记凹凸不平,很是狰狞,想来有些年代了。 刘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他乌黑的眸慢慢往柱子上游弋,最后定在顶部,眸中有波光闪动,许久,他转目望向荀久,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荀久顺着刘权的视线往上看了看,当看到一处不起眼的凸起时,立即明白了刘权的意图。 她嘴角抽了抽,“我身子弱得很,禁不住你这么踩,要不,你的肩膀借我踩踩?” 刘权眉毛跳了跳,二话没说走过来便蹲在地上。 荀久也不多言,扶着柱子便踩在刘权的肩膀上,等他慢慢起身才一手抱紧柱子,另外一只手去触摸那块凸起。 不幸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加起来还是触碰不到那个地方。 荀久有些懊恼,吩咐刘权,“你再将我托高些。” 刘权:“……我就这么高,已经尽力了。” “那你……”荀久咬咬唇,“你踮一下脚尖,只要一下,我肯定能摸到那个东西。” “你摔下来怎么办?”刘权难得的关心她一句。 认识这么久,终于听到一句暖心话,荀久感动得热泪盈眶,险些老泪纵横,嘴上却傲娇道:“原来你的心还在啊,我还以为早就喂狗不懂得关心别人了呢!” 刘权:“……” 沉吟许久,他道:“我只是担心你摔死了没人借我肩膀踩。” 荀久:“!” “你还是不是人!”她大怒,“假装关心一下我你会死啊?” 刘权不理她,慢慢踮起脚尖。 荀久正在气头上,感觉到他已经踮起脚尖,她伸出手,一拳打在那块凸起上。 顷刻间,周围再度想起了齿轮和机括之间摩擦的声音。 密室如同刚才那样上下左右无规律快速移动。 密室里仅有的一支蜡烛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晃动,没多久就熄灭了。 周遭再度陷入黑暗。 荀久只觉得自己离开了刘权的肩膀以后,脑袋在墙壁上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再重重摔落到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险些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荀久双手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手指触摸到半截还guntang但已经熄灭的蜡烛。 “刘权,把火折子拿过来。”荀久冲着看不见的昏暗中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儿? 荀久心慌了,莫不是这一次那小子转到了另一间密室? 站起身,她高声喊:“刘权,你丫听见了就赶紧回话,别给我装死!”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荀久心跳加快了几分,要知道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多一个伴就是多一份勇气,刚才妖妖灵和刘权都在,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那一人一獒不知道被转到了哪里,只留下她一个人,她自然是无措的。 “该死!”荀久低咒,“一个个都扔下我不管,早知道我才不要上当去什么琥珀河拿礼物。” 她把手中的蜡烛当成刘权使劲揉捏,嘴里不住骂道:“死刘权死刘权,让你扔下我不管,我弄死你!” 一片沉寂的角落里,一道幽凉似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再喊大声一点,说不定他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接你。” 荀久闻声后呆若木鸡。 这是……扶笙所在的那间密室? 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没想到扶笙竟然没走! 没走也就算了,刚才她喊得那样大声,他竟然装作没听见,简直可恶! 荀久有些气愤,没好气地冲着扶笙所在方向道:“你还活着的话,把火折子递过来给我。” “不要点蜡烛。”扶笙立即出声阻止她,声音有些颤,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荀久眸光动了动,朝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嘴里问:“为什么不能点?” “别过来!”扶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声命令,“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别点蜡烛,也别过来。”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李即便勾起了荀久的好奇心。 要知道,在荀久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很少有这般情绪急促的时候,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你到底怎么了?”荀久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脚步不停一步步朝扶笙逼近。 “没怎么。”扶笙再度命令,“我让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 荀久不高兴了,“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听你指挥?” 扶笙略显无奈,“那你要如何才肯听?” “两个选择。”荀久挑眉,“第一,把火折子扔过来给我,我保证不过去打扰你;第二,你可以不给我火折子,但我会自己过去拿。” 扶笙陷入沉默。 就在荀久以为他又玩高冷不搭理自己的时候,一个火折子直直朝她飞过来。 荀久顺利接住,很快便重新点燃了蜡烛。 起身的时候,她忍不住朝角落方向看了看。 这一看,她再度呆滞了。 扶笙竟是盘坐在地上,不同于以往的衣冠楚楚,此时眼眸半阖着,长发披散开,领口也有些散,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细腻的胸膛肌理以及……完美面容上诡异非常的……潮红?! 脖子一直,荀久两只眼睛瞪如铜铃。 她她她……她看见了什么? 一向清心寡欲的秦王殿下竟然在这种地方衣冠不整!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薄红怎么就那么可疑呢?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副样子的确是比平日里更加诱惑人。 荀久还没看够。 那边扶笙已经睁开眼,冷嗖嗖的眼风往她身上招呼,“不准看,转过身去!” 荀久想起在锦葵园他说过的话,一时兴起,照着他的话还了回来,“你不就是特地挑在我过来的时间脱光了衣服引诱我的么?” 扶笙眉心拧了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脱光衣服了?” 荀久邪笑:“别害羞嘛!反正就我一个目击者,到时候出去了我大肆宣扬秦王殿下在某年某月某日脱光了衣服裸奔,相信人家也不会怀疑有假的。” 扶笙:“……” 缄默少顷,他又沉声命令,“转过去!” “就不转!”荀久哼一声后仰起下巴,“这巴掌大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 扶笙沉沉咽下一口气。 荀久又道:“再说了,谁让你平日里总欺负我,找到机会,我也该欺负回去才是。”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扶笙似是懒得回答她的话,但细看之下,又像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 他面上的潮红更甚,一直蔓延至耳根。 不多一会儿,连胸前莹白的肌肤也染上了薄红色。 荀久愕然。 这个现象……莫不是……? 她赶紧拿起蜡烛仔细观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不应该啊! 荀久在心中嘀咕,扶笙很明显是在她点燃蜡烛之后才加剧的反应,那么这支蜡烛铁定是有问题的,可她看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尴尬地一挠头,荀久斟酌着字句问扶笙:“你是不是中了那种药?” 扶笙霍然抬起头,平日里幽邃清冷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有些赤红,里面燃烧着熊熊yuhuo,但他一直在压制,意图调息平复全身的燥热,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他越是引用内力,那药的发作就更加猖獗。 荀久的到来,直接让他的千里大坝决了堤,一看见她,他身体里的那股火就噌噌往全身游走,再也压不下去。 荀久被他这么一盯,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个有节cao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扶笙并没有起身,艰难地从她身上移回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你难道没有感觉到那支蜡烛有什么不对劲?” 果然是蜡烛的问题么? 荀久皱眉,又重新蹲下身将蜡烛拿起来仔细端详,还是没发现异样。 她摇摇头,“蜡烛没问题啊!” 才说完,荀久又疑惑了,如果蜡烛真的有问题,被人下了媚药,那么为什么扶笙能感觉得到并中招而她丝毫没事儿? “算了。”扶笙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你转过身去,不许再看我,也不许再和我说话。” “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荀久严肃脸,头一次在扶笙面前以医者的严谨态度说话,“如果不想办法,你会被这东西折磨死的。” 扶笙全身开始瘫软,盘坐的姿势开始歪斜,大有倒地之势,身体内的那股燥火烧得他几乎快不认识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只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解药。 可扶笙是个傲娇的人,便是遇到了这样的场面,也断然不可能随意吐露出心声。 呼出几口浊气后,他撇开眼,“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荀久无语。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死要面子!活该被精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