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节
“爷现在改主意了。”季黎明将脸贴近她的耳畔,语气轻柔中带着威胁,“只要你从这间房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你是爷的女人。” 澹台引怒极反笑,唇畔满是讥讽,“季黎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无耻?” “知道。”季黎明毫不掩饰,“你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了,不过我还可以更无耻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浑身一颤,澹台引大喘了两口气,“你说,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季黎明一张嘴,含住她莹白小巧的耳垂。 澹台引呼吸骤然一停,身子再一次僵住。 “你答应了,我便放过你,你不答应,我就将无耻进行到底。”季黎明说着,一只手便伸向她纤细的腰肢准备挑开腰带。 “不要!”澹台引彻底慌乱了,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劲摇头,眼眸中氤氲了一层水雾,“求你。” 求你…… 这两个字完全出乎了季黎明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反抗,会不顾身份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他,可他没想到她竟然露出哀戚的眼神,放低姿态求他。 心神一震,季黎明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无声滑落下去,他有些晃神,分明只是想逗弄她,可是在看见她眼中蓄着泪花的样子时,他心中好像被扎了一根刺,痛得直抽搐。 莫非自己对她……?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简直太荒唐了! 澹台引得了空,双掌用力将季黎明推到一边,她一跃而起飞出浴桶,迅速用内力将衣服头发蒸干才梳理好发髻推开门准备走出去。 “等一下!”终于回过神来的季黎明唤住她。 澹台引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神里蓄着滔天之怒,“季黎明,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是真心求娶你的。”季黎明忽然摆正脸色,认真起来,“轻薄了你,我该对你负责任。” 开门的手一顿,澹台引忽然冷笑,“你祸害了我的清白,还想祸害我一辈子的幸福么?” 季黎明抬手一招,倒在地上的屏风竖了起来,衣服也准确无误地到他手里,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来,季黎明顾不得还在滴水的墨发,走到澹台引跟前,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听话,我们有过肌肤之亲,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你嫁不出去的。” “所以我只能嫁你是吗?”澹台引脸上冷意更甚。 季黎明凝视着她。 “季黎明,我恨你!”澹台引咬着牙,两道秀眉蹙拢来。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季黎明忽然将她纳入怀中,“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简直太可笑了,他不向她道歉,反而还说会让她喜欢上他?除非她瞎了! 澹台引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委屈,她没有挣扎,眼一闭泪珠滑落下来。 季黎明清楚地看见她瘦弱的肩膀在轻微抖动。 松开她,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泪痕。 “你别碰我!”澹台引突然受了惊一般甩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走回来双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一边哭一边低吼,“季黎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季黎明没有闪躲,任由她带了力道的拳头不断打在自己胸膛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似乎是捶打得累了,动作停了下来。 “你可解气了?”季黎明垂目看她。 澹台引将脑袋偏往一边。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偏偏对我恨之入骨?”季黎明扳正她的小脸,逼她与自己对视。 “你对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活该被恨!”澹台引双眼冒着火。 季黎明忽然笑了,清俊的脸凑近她,眸中隐着几分兴味,“我是不是第一个让你从生气转化为深恶痛绝的男人?你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然后喝我的血,食我的rou。是么?” 澹台引冷眼看着他,不置可否。她的确是恨他,恨他的无赖,恨他的霸道,恨他没经过同意就夺了她的清白,恨他打破了她坚守多年的清规戒律。 这样一个无耻又无赖的男人,让她如何不恨! 她更恨的,是刚才在浴桶里他霸道吻她的时候,她失神了。 她恨他给自己带来那种本就不该存在的情绪。 “把你的手挪开!”澹台引厉喝。 季黎明扶着她双肩的手不动,视线亦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爷倒想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 澹台引冷嘲地笑了一声,“不得不说,你的无耻让我甘拜下风。”他对她做了那么多龌龊事,此刻竟然还有脸问她为什么恨? “我再说一遍,拿开你的脏手!”澹台引沉怒,面色犹如寒冬腊月。 “这双手碰过你,哪里脏了?”季黎明不以为然。 “呵呵……”澹台引抬起眸与他对视,冷光乍现,“季黎明,你三番两次不肯放过我,你看上我了?你喜欢我?”两人早就赤条条坦诚相见过,澹台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早就没有了作为女儿家的那一丝矜持,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季黎明一愣,“爷看上你?”眼底满是疑问与啼笑皆非,他不过是一时觉得新鲜,突然有了征服这个女人的欲望而已,怎么可能看上她,甚至是……喜欢她? 澹台引清楚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不知为何总有种想发火的冲动,手臂用力狠狠打开他扶着自己双肩的手,“季黎明,你说对了,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你既然心里有人,又何必假惺惺说出刚才那些话,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感情方面的事,却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本就没有感情甚至是相看两相厌的人强扭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除了痛苦之外,你所谓的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从何而来?” 季黎明一怔,随即眯了眼,“谁告诉你爷心里有人了?” 澹台引重重冷哼,目光偏往别处。 呆愣片刻,季黎明忽然再次轻笑,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你吃醋了。” “你很喜欢做白日梦!”澹台引捏紧拳头。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白日梦?”季黎明摸摸下巴,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尔后勾起半边唇瓣,“有这种想法。” 澹台引何时听过这般不要脸的话,霎时间整个人比煮熟的螃蟹还要红,羞赧和窘迫涌上来,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不由分说,澹台引五指成爪死死掐住季黎明的喉咙,连唇瓣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 “放……开。”澹台引正常的时候,季黎明不是她的对手,喉咙被死死掐住,呼吸不顺畅,但他并没有半分要服软的意思,眼中兴味更加浓郁。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人性子烈得很,欠调教! 澹台引红着眼眶,手上力道不减,“你去死吧!” 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满心想着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个玷污了她清白的男人。 季黎明眸光一闪,他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借着澹台引掐住自己喉咙的支撑力,他双腿快速夹住她的腰腹,毫不意外地,季黎明一个后仰往后面倒地,带着澹台引也倒了下来趴在他身上。 季黎明脑袋着地的声音清晰脆响,痛得厉害也眩晕得厉害,但他不敢就此晕过去,他知道这是自己脱身的唯一机会。 一个翻身把澹台引压下,季黎明喘着气,双眼因为大脑的眩晕有些迷离起来,他勉强支撑着眼皮,紧紧凝视着她,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贴在面容上的散乱发丝,声音却意外的柔了下来,“你这么不听话,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惩罚你。” 男人的力道本来就大,澹台引即便再能挣扎也无法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她心中懊恼自己今日竟然多次着了他的道,面上却露出一丝惊恐,“你,你想怎么样?” 季黎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点了她几处大xue。 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澹台引脸色全变,惊声尖叫,“季黎明你不要脸,你快放开我!” 季黎明本是防着她还有后招,所以迫不得已点了她的xue道让她安分点,不过此刻听到她的惊声挣扎,他突然起了逗弄心思,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上走去。 澹台引整张脸毫无血色,早已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底忽然溢出冰凉的绝望。 季黎明将她安安稳稳放在床榻上以后转过身。 澹台引无法动弹,但她能用余光扫见季黎明流血的后脑勺,鲜红的血液顺着湿漉的乌发流下来,与水珠粘结在一起,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心中大惊,他竟然……受伤了? 季黎明跌跌撞撞走向门边,推开门直接下了楼去往医馆。 再回来时,季黎明脑袋上已经绑了绷带,血迹渗透出来,看上去似乎伤得不轻。 坐在桌前绣墩上,季黎明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被点了xue道的澹台引身上来。 澹台引受不了他这样的凝视,有些心慌意乱,嘴里怒道:“季黎明,你快放了我!” “我放了你,你可会放过我?”季黎明捏着茶杯慢悠悠饮着。 澹台引一噎。她的确是没有想过要放了他,找到机会,她一样会杀了他! 可是这个男人所作所为以及出口的话竟然这般霸道。 “我刚才已经让人帮我把信寄出去了,这一次是真的,现在,我要你一个答案,告诉我,你想嫁给我。”他不紧不慢,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澹台引从前的高傲与自信在他的无耻面前溃不成军,她想了很久,最终出口的也不过一个字,“呸!” 季黎明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要是再烈得如同小野猫,我会认为你是想受罚。” 受罚…… 澹台引想起这个王八蛋数次吻自己的情景,胸腔中恨意一波接一波涌上来,她咬着下唇,最终还是软下来,“马上就要天黑了,你若是再不放了我,可就要错过玉湖楼的拍卖,若是无法如期拿到潘龙珠,你如何向秦王交代?” “潘龙珠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爷的性命。”季黎明深知自己一旦放了这个女人,她必定想方设法杀了他,所以他暂时只能点xue将她禁锢住再慢慢想办法。 这件事,必须有个折中的解决方式,否则每次见面都这么折腾,他至少会短寿好几年。 季黎明心中微叹,性子烈的女人固然能让男人生出征服的欲望,可是太过刚烈也不好,一旦惹上就是大麻烦,比如眼下这位。 季黎明不得不承认,澹台引是他见过的性子最烈的女人,即便是表妹荀久都没有她这般强硬,她属于那种用清规戒律将自己封死的人,一旦有人打破了她的常规,便会被她视为生死仇敌,不死不休。 他打破的何止一星半点,又搂又抱又是深吻,险些就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然而这对于她来说,与做了最后一步没什么区别,所以,她会恨他是正常的。 “季黎明你过来,我有话要说。”澹台引无法转动脑袋,只能盯着帐顶。 “我不。”季黎明坐着不动,他可不敢保证这个女人又耍什么花招。 咬咬牙,澹台引双眼一闭,两个字艰难出口,“我嫁!” ☆、第007章 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 季黎明愣住了。 那边澹台引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我说了,我嫁,你赶快给我解开。” 季黎明拉回思绪,睨她一眼,“信你我就是傻子。” 澹台引紧紧皱眉,“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方才不还说只要我答应嫁给你你就放了我的么?” “我要的是心甘情愿。”季黎明不咸不淡道:“你分明就是不甘心,或者说你分明就是在骗我,我怎么忍心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呸! 澹台引在心中暗啐,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算是长见识了,“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你究竟想怎样?”